當顏妍離開后,米瀾那發自內心的恨意便延續到了我的身上,她怒視著我,我更恨她不懂事,這個時候她應該看清方圓身上的本質,選擇聽從米仲德的安排,方圓這個心中裝著太多情緒的男人,是不可能一心一意給她幸福的,而這段產生于和利益追逐中的婚姻更不值得她去維護。
我終于向她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米瀾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怒道:“你和我爸到底在背后達成了什么卑鄙的共識?為什么這幾天那么多的股東將股權轉讓給了你們公司?我爸現在又逼著我和方圓離婚!這里面的巧合,一定就是你們陰謀的表現!”
不知為什么,這后半年里,我總覺得自己對米家是有所責任的,不管米仲德父女曾經是怎么對我的,但他們始終是米彩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直系親屬,而我也是一定會和米彩結婚的,所以在米彩不愿意恨的前提下,我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厭惡他們,于是我耐著性子對米瀾說道:“你爸他是不會害你的,我覺得你說這些的時候,最好站在你爸的角度去好好想一想。”
米瀾激動的搖著頭,她嗚咽著說道:“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我只想和方圓在一起,只想他能一心一意的對我,然后忘了顏妍那個賤女人!”
看著她失去理智的樣子,我心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悲涼,不是為我自己,是為米瀾這個自私卻又癡情的女人,我終于對她說道:“米瀾,你聽我說,顏妍她并不是一個賤女人,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早就和方圓恩斷義絕了我勸你也好好想想,方圓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然后再理智的作出決定,而不是像上次和現在這樣,一遍遍的跑來質問我,從我這里找一個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結果!”
米瀾終于恢復了一些理智,卻依然憤恨的看著我,說道:“這次我不是來要結果的,我只要你告訴我,我爸和你之間到底達成了什么樣的共識,讓他有依仗逼著我和方圓離婚!”
“關于這點你更應該去問你爸,我是不會和你說些什么的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下班了,今天晚上還有一場商業酒會要參加,我沒多余的時間和你在這兒耗著!”
米瀾看著我冷冷的笑道:“呵呵你們都希望我和方圓離婚嗎?可是我要告訴你們,這個婚離不了因為我已經懷了方圓的孩子,今天晚上我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方圓,我相信他知道自己有了做爸爸的責任后,一定會全心全意愛我和孩子的我不怕和他一起吃苦,就算沒有了萬森,我們也一樣會生活的很快樂!”
這個從米瀾口中說出來的消息讓我充滿了驚異,但我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我心里想的是:如果事情的發展變成米瀾期望的這樣,倒真的是一個還算不錯的結果,只是,方圓得知這個消息后也會像米瀾這么想嗎?然后去接受一種以家庭責任為中心的全新生活。
誰知道呢!我只曉得人性的背后是白云蒼狗,在見不到結果前,人的心都不是透明的!
不光人性的背后是白云蒼狗,連世事也是無常的,在我參加商業酒會的過程中,傳來了一個足以震驚整個圈子的消息,這個夜晚,米仲德和方圓針對股東頻繁向我們公司轉讓股權的事情發生了劇烈的沖突,米瀾在兩人中間調解時,被方圓失手推倒,腹部重重磕在了茶幾上,送到醫院時,肚子里那兩個月大的孩子已經流產,好在人并沒有什么大礙
這個夜,我失眠了,第一次為了米瀾這個女人而失眠,我的腦子里總是閃現著她對這個孩子充滿期待的表情,可惜這種在她心里醞釀出的美好期待,僅僅維持了半個夜晚,便以這樣一種方式收場了此時,她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呢?
而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在冥冥之中有因果報應的存在?她曾經以第三者的身份毀掉了方圓與顏妍的婚姻,使得顏妍在絕望中拿掉了那個孩子,而現在,她也沒能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同樣是因為方圓,同樣是方圓的孩子,同樣將顏妍曾經那撕裂的心情體會了一遍
我有些窒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以局中人的身份去處理眼前的這些事件,因為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的悲劇
但是,遠在美國的米彩已經震怒了,次日的下午,便傳來了新綠能源正式收購艾薩投資對萬森所占有股權的重磅消息,這是一次超出原本價值許多倍的收購,想來雙方一直僵持著,便是因為沒有針對收購價格達成統一,但此時的米彩已經顧不上這些,即便是溢價,也收購了這部分股權,這意味著:方圓即將丟失對萬森的管理權,而董事會也將被洗牌,我的路酷和米彩的新綠能源將正式成為萬森最大的控股方等我們協力穩住局面后,就是卓美代替萬森重新歸來之日!
這個下午,我代替還沒有歸來的米彩去醫院看望了正在修養的米瀾,她仿佛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至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而方圓并沒有在她身邊陪著,他的電話已經關機,這一天中,沒有人能夠聯系上他。
這個事件的發生,更加堅定了米仲德夫婦要米瀾和方圓離婚的決心,現在他們只等方圓再次露面,便會替米瀾將離婚協議書擺在他的面前。
這一天就這么在心情的沉重中渡過,直到深夜來臨時,我才離開了公司,準備去那條小吃街吃點東西,實際上蘇州這么大,去哪里吃個夜宵有一萬種選擇,可我就是很強烈的想去那條小吃街。
因為是冬天,小吃街里的店鋪普遍打烊較早,只剩下寥寥幾家還有燈光在閃爍,而那間有著無數記憶的“惠芳飯店”便是其中之一,我邁著好似被設定過的步子,宿命般的向著它接近。
飯店里,我竟然見到了正在獨自喝酒的方圓,我們又宿命般的相對他似乎有些喝大了,暈暈乎乎的看著我,但也并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感到意外,他拍著腦袋努力的讓自己清醒,可依然含糊不清的對我說道:“昭陽,你不來我也打算去找你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我告訴你一個,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你放我一馬,放我一馬”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