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家漢子都有好酒量,海上濕氣大,出海的漢子都得時不時抿上二兩酒來抵御濕氣和寒氣。
平時大家伙喝的多是散裝白酒,便宜、實惠、有勁,敖沐陽今天選了飛天茅臺,這幾乎是白酒里的王者,好喝酒的人沒法抵御它的魅力。
楊樹勇長得跟半截黑鐵塔似的,身體強壯、肌肉發達,這種形象的人天生好酒量,他便是如此,飛天茅臺到手,喝的是一杯又一杯。
敖沐陽說道:“別光喝,咱們聊聊。”
楊樹勇一抬手,半杯白酒灌了下去,然后他咂咂嘴道:“你說就行,我聽著哩。”
他是精明人,反正已經開吃開喝了,那就不必客氣,使勁喝,今天先喝他個痛快再說。
敖沐陽道:“現在山路修的差不多了,游客馬上會大規模的進來,你有數吧?”
又要舉杯的楊樹勇一愣,他放下杯子說道:“怎么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上面了?”
敖沐陽道:“我們村前年什么樣子,甚至可以說去年什么樣子,你很清楚,我當了村長之后這個村子變化有多大,你也清楚。現在是什么年代?經濟掛帥的年代,你們王家村可是被我們給比下去了。”
楊樹勇悶哼一聲,抬頭又是半杯酒。
在這個話題上,他無話可說,龍頭村這一兩年的時間發展太兇猛了,足夠讓周圍村子的人刮目相看并羨慕嫉妒恨。
敖沐陽說道:“我掏心窩子跟你說,現在我們村發展的還不行,等道路通了,我們村肯定迎來大發展的機會,看到村外那個度假村了嗎?投資了四五千萬啊,勇哥,四五千萬!”
楊樹勇道:“你到底說什么,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敖沐陽笑道:“我剛才已經說了,現在這年頭經濟掛帥,大家都要賺錢,都想過好日子,對不對?你們村只要是王友衛當老大,你們就過不上好日子!”
聽到這里,楊樹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哈,你想把王友衛弄下去?這很難,老王本事還是很厲害的,我們村這些年發展的其實不錯。”
王家村發展的主力是打工,全村外出打工,因為王友衛人脈資源不錯,總能給村里的青年和漢子們找到好項目。
他們全村的人出去打工,那能夠抱成團,不會受欺負,也沒有老板敢拖欠工錢,所以日子確實過的不錯。
這也是兩個村幾次沖突,王家村沒有占到上風的原因,年輕人都在外地打工呢。
敖沐陽嗤笑,道:“不錯?老哥,你們對生活的要求未免太低了。看看我們村吧,用得著出去打工嗎?用得著夫妻分離或者把孩子扔在家里當留守兒童嗎?用不著,一樣賺錢,而且給自己干,舒坦!”
楊樹勇臉色有些發紅,他故作硬氣的說道:“這算什么?等路修好了,我們村也發展旅游業,一樣能搞起來。”
敖沐陽等的就是這句話,等楊樹勇這么一說,他頓時冷笑:“哈,王友衛有這個心思嗎?他怕是只想跟我干仗吧?你覺得他兒子被送進監獄了,他還有心思來發展村子嗎?我覺得他的心思都在怎么對付我、怎么對付我們村身上了吧?”
這是實話,楊樹勇比敖沐陽更了解王友衛,他頓時沉默不語。
敖沐陽做出推心置腹的樣子,慢慢說道:“勇哥,王家村該換換天了。你說的對,路修好了,咱們都要好好搞旅游,我們村項目比你們多,優勢更多,這個旅游市場我們自己吃不下,那怎么辦?合作!雙贏!”
“王友衛絕對不會跟我們村合作,哼哼,反正他家有錢,他在紅洋有好幾套房子,這事你知道吧?”
楊樹勇悶聲悶氣的點了點頭。
敖沐陽道:“你兒子馬上上中學了,咱們鎮上那中學什么水平你知道,你要是在紅洋也有一套房子,一套學區房,那你兒子以后去紅洋上學,那多得勁!”
“于公于私,你都得扛起你們村來了,他王友衛現在成了瘋狗,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為了害我們村的狗,把你們村的狗也給害了!以后他會不會為了害我們村的人,把你們村的人也給害了呢?我看很有可能。”
楊樹勇終于意動,敖沐陽擊中了他的軟肋。
一口悶掉杯子里的酒,酒精發揮作用,他也說出了心底話:“你以為我不想當王家村的老大?可我們村名字都是王家村,王友衛他一手遮天……”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敖沐陽自信的說道,“咱們兩個聯手,搞定個王友衛還不簡單?就這么定了,讓王友衛下臺,你上臺,咱們兩個村逐漸合作,一起賺錢而不是繼續當仇敵!”
楊樹勇直直的看著他道:“難度很大……”
“難度大就不干了?你是不是個漢子?”敖沐陽直接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草,看你挺大個塊頭,這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跟老娘們似的?”
請將不如激將,特別是如今楊樹勇喝了幾乎一瓶茅臺,酒意開始上頭,他也激動起來:“干就干,王友衛現在把村里弄的烏煙瘴氣,絕對不能這么下去了。”
里應外合,兩人都是果斷之人,迅速確定了同盟關系。
接下來敖沐陽又要了一瓶茅臺飛天,跟楊樹勇一邊吃喝一邊討論,定下了一些計策。
吃完飯,楊樹勇打著飽嗝道:“行,就這么干,我先出去,你待會再走,別讓人看見咱們在一起,老王在縣里認識的人不少。”
敖沐陽點頭道:“你先走吧,喏,這個你拿走。”
楊樹勇的縝密讓他很滿意。
看著他拿出來的黑色瓶子,楊樹勇納悶:“這是什么?”
“治療犬瘟熱的靈丹妙藥。”敖沐陽淡淡的說道,“一條狗給喂一小口,明天我會把紅洋的好獸醫給你弄過去,雙管齊下,你先在村里樹立個威信。”
楊樹勇大喜,道:“好,要是村里的狗能救好,咱們就是打了個漂亮的開門紅!”
過了半個小時,敖沐陽出去結賬,漂亮的小妹微微一笑:“先生您好,一共消費八千四百元五十五元,我們可以為您抹去領頭,八千四百元。”
敖沐陽吃驚:“瑪德黑店,就兩瓶酒那么點菜,八千多?”
小妹道:“不是兩瓶酒,一共六瓶茅臺飛天。”
“六瓶?”
“你請的那個大個子客人,走的時候打包了四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