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吧昨晚被魔女這么一攻破,鐘岳可以想象得到,今天的書法教室會是怎樣一個場景,不說爆棚吧,至少過去張望的人肯定是很多的,畢竟教室對全體學生開放。
如今這個通訊工具發達的年代,已經不是一傳十,十傳百了。一發到網上共同的圈子里,大家都知道了。鐘岳可不想被當成大熊貓似的,被人圍觀。
這樣一個眾矢之的,鐘岳自然不會傻到過去被人守株待兔,早早地洗漱完畢后,就坐上車趕往青少年宮。今天是星期六,估計青少年宮人多到爆棚,對此,鐘岳也沒轍。誰叫他已經是青少年中的“大齡剩男”了呢?
如果再去書法教室,可能碰上一群熊孩子,拿著毛筆沾得滿身是墨水。然后前邊的老師顧頭不能顧尾,到時候,一副混亂的場景,這就很頭疼了。
他倒是也想過,去德宣齋,不過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念頭,畢竟龐立開門做生意,他占著書房練字,算哪門子事?想來想去,他還是走進了青少年宮的科教中心。
“您好,今天書協的劉老師還有美院的洪老師,在兩個書法教室上課,你要聽哪個的?”由于昨日鐘岳來過,像他這么大年紀,還辦有學員卡的,前臺還是頭一次見,尤其是那卡里還有恐怖的三萬余額!。
“哦,是這樣,這里有什么可以寫書法的練習室嗎?”
前臺公作人員又是一愣,“難道你不想聽兩位書法老師講課嗎?你這樣大的年紀,再去自學,很難有進步的,聽那些老師的方法,會讓你進步很快的。課程也不貴,二百一小時。”
二百一小時,這錢,真好賺……
“不必了,我想獨自一人練。”
年輕女子微微一笑,“不用不好意思的,雖然學書法的都是一些小弟弟小妹妹,但是也有初中生過來學習的。”
鐘岳臉上的微笑已經掛不住了,這話什么意思?嫌我年齡大咯?
“我還是想要一間安靜的教室,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走了。”
“有的,在四樓。不過自習室也是要收費的,一小時十二元。”
鐘岳將學員卡遞上,準備從書包里掏出錢來。
“您這是干嘛?”
“付錢啊。”
女子微微一笑,“這張學員卡里有余額的,所以不需要付現金,而且我們這里也是不收現金的。”
“哦。”鐘岳也沒多想,大概制作學員卡的時候就充錢了吧。他走進電梯,到了四樓。將近七點半,少年宮里已經有不少小屁孩,拎著個袋子,走入各種教室了。
這些城里的孩子,從小就參加各類的輔導班、才藝班,他們的童年,就是在學校和青少年宮度過的,不像鐘岳,小時候漫山遍野地跑,上山打過核桃,下河抹過泥鰍,那想當初,簡直就是大屏鄉一代小霸王。
鐘岳回過神來,走進里邊的自習教室。顯然這里不常有人過來,不過桌子上倒是沒有什么積起來的灰塵,應該有人經常打掃。
鐘岳拿了一塊疊在一起的毛氈,調好了墨汁,將宣紙鋪展在桌上,然后閉目,趴在了桌子上,進入了系統……
晚亭之中的文征明端坐其中。
“先生早安。”
文征明睜開眼,緩緩說道:“不器,今天考考你的修養學識。你來給為師講一講左傳”
“滴!那個先生,系統沒電了。”
“啊?”
鐘岳嘩地退出了系統。我去,差點露餡了啊……
鐘岳直起身來,看來今天的臨摹是要泡湯了。
“不知道NPC每天的記憶是否會儲存啊?”
“宿主可以自行選擇清除當日緩存,使NPC消除該日記憶。”
鐘岳眼前一亮,這么美滋滋嗎?
“清除清除!”
“滴,清除完畢。”
鐘岳松了口氣,再次進入了系統。這一回,文征明沒有再讓鐘岳闡述左傳了,而是直接教他小楷筆法。原來還能這么玩啊,早知道當初就直接清除刷新了,指不定文征明連文章都不讓鐘岳寫了呢。
如今這個系統,被鐘岳開發地越來越完善了。一些隱藏的功能,也被他完美地利用起來。這游戲體驗感才完美嘛,老是被NPC懟,那這系統還能玩嘛。
一個小時的觀摩,鐘岳對于文氏小楷領悟更加深刻了,從筆法系統退出來之后,便趁熱打鐵,直接提筆臨摹靈飛經了。
雖然靈飛經是唐人所書,但是這是文征明刻意叮囑的。直接從他的字帖起手,會非常困難,從法度森嚴、筆法流暢的靈飛經入手,即便無法做到一波五折,但是至少能把小楷寫得有模有樣。
就像是雕琢一塊璞玉,先雕琢出一個大致的輪廓,再去精雕細琢,那樣子才能雕刻的盡善盡美,相反,如果起先沒有一個大致的形體,反而在細節上去精雕細琢,最后呈現出來的作品,就會因小失大。
鐘岳臨摹到一半,忽然筆毫一頓。
悠揚的琴聲,從耳后傳來。不是鋼琴那種清脆,也不是小提琴那樣的忽尖,而是悠揚回味,余音繞梁的那種古琴才有的聲音。他轉頭望去,教室的一角,那臨窗的位置上,白色T恤衫的女孩,撫琴委婉。
雖然沒有直視那雙眼眸,然而鐘岳隱隱感覺得到,那曼妙的琴聲之中,帶著的那種孤獨之感,仿佛天地之間,她的眼里,只有那張素琴一般。
鐘岳回過頭,繼續臨摹靈飛經。寫書之人,追求的靜,不是絕對沒有聲音的那種靜,而是心靈的那種寧靜。你讓鐘岳到菜市場,聽著大媽砍價,亦或是到廣場上那種動次打次的廣場舞音樂下練字,絕對是會讓你抓狂的,然而這樣的琴聲相伴下,反而增添了一絲寫字的樂趣。
鐘岳記得小時候,忙完農活的父親,總會打開那收音機,將鄧麗君的磁帶放入其中,一邊揮墨練字,一邊聽著那柔美的歌聲。這或許就是一種身心愉悅的享受吧。
鐘岳回過神,集中注意力,繼續臨摹起來。
兩人隔了大半個自習室,自顧自地陶醉于手中之事,形成了一種若有若無的默契。
琴聲空靈,女子美眸眺望著窗外。斜陽曬在她的身上,恍如天使一般,那膚色,真的是太白了。
鐘岳拿筆桿撓了撓頭。
大太陽底下,不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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