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齋里,拎包入住了三日的席琪昌夫婦,也算是過了個小假期,準備回市里。
席琪昌說道:“要不要我同你一起過去?字畫鑒定的水很深,別像之前那樣,又被……”席琪昌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下去了,因為他下意識地察覺到,當初打眼的是自己。
“老頭子,磨蹭什么呢?打擾人家小岳三天了,還賴著不走呢?”
鐘岳笑了笑,“席老,您放心,我自己能應付。”
系統有提醒,鐘岳自然看得出《六甲靈飛經》的真假,更何況當初在文氏書亭里,鐘岳不下幾百次地臨摹過《六甲靈飛經》的全本。真偽自然可以看得出來。
從地鐵站出來,鐘岳將書包往肩上一甩。過了一個禮拜,神人九勢離開了《王氏家書》的原本,似乎也沒有其他影響。
走進王家的別墅,鐘岳看到王三斤坐在沙發上,便走了過去。
王格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東西呢?”
“很急嗎?如果我要使詐,那我就不過來了。”
王三斤將那只木匣子放在茶幾上,“你看看這《靈飛經》。”
鐘岳坐下,將一個黑色塑料袋放在茶幾上。
看到這個黑色塑料袋的時候,王三斤眉頭一皺,他們王家世傳千載的《王氏家書》,居然用一個塑料垃圾袋?
王格嘴角扯了扯,要不是當初情況緊急,他也不會隨便扯個塑料袋裝這東西,想不到鐘岳還拿這個塑料袋裝著。
鐘岳交出了《王氏家書》之后,便將木匣子里的靈飛經小心翼翼地取出來,慢慢展開來仔細查閱著。
“八頁……五十九行本……”鐘岳回憶起之前臨摹過的靈飛經原本,將近一百六十行,最后還有符文,這一殘篇,雖然可以和大都博物館的四十三行本對接得上,但還是缺頁的。
“缺頁的?”
王三斤喝了口茶,“全本的,也就不舍得拿出來了。”
“不是,加上大都博物館的那四十三行,還是缺的。”
王三斤抬眼看著鐘岳,“那你還換么,我再加你三百萬。”
“換。”鐘岳心頭一愣,這白撿三百萬,不換傻么?
見到鐘岳答應得這么爽快,王格也是一愣。這……又被這小子坑走了三百萬!
這,你既然答應這么爽快,剛剛提殘頁這事情做甚?
《王氏家書》,放在市面上,可能價值還不如這殘缺的《六甲靈飛經》,因為皆是“永”,還是沒有落款的那種永字,然而除了王家秘而不傳的口訣,誰也不知道這個內藏的永字八法。
只是王三斤可能萬萬沒想到,永字八法,已經被鐘岳復制了……
“王老,這個錢……”
王三斤抬頭看向王格。
“╭(╯╰)╮……”王格短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沓支票,唰唰唰地寫下了一張支票。
“三百萬,別撐死了!”
鐘岳微微一笑,這么大一筆錢,他情愿王格給他一沓沓的現金,這樣雖然俗,但是背在肩上,拎在手中,它有分量啊。
“這個支票……”
“你放心,假的隨你來換。”
鐘岳呵呵一笑,他進來時候,手機都按下錄音了,他之前已經中過招了,現在遇到這樣不太安全的面談,他都是有幾手準備的。
王三斤淡淡地喝了一口茶,“靈飛經余篇吶,剩余的我倒也知道在何處。”
鐘岳眉頭一挑,“哦?您知道?”
王三斤將《王氏家書》收好,“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嘛……”
鐘岳嘴角一揚,“這個支票,不要也罷。”
“呵呵。果然是名門之后,三百萬支票買個消息,真是闊綽。”
鐘岳冷冷一笑,這張出乎意料的支票不吐出去,這個消息怕是難買到,錢可以慢慢賺,這種消息,要是不知道秘辛,怕是永遠也找不到。
“好。這靈飛經殘篇的下落,一直也是我苦苦搜尋的,最近終于有些眉目了。”
“在哪兒?”
王三斤笑道:“永鑫古玩的秦海手中。”
“確信嗎?”
“秦海一直想從我手上將靈飛經殘篇收走,我也從另外的渠道里得知到他手里可能握有這個殘篇的消息,所以他手里八成握有剩余的殘篇。”
鐘岳笑道:“呵呵。王老先生用一個不可靠的消息換了我三百萬。”
王格瞇縫著眼睛,“那你也不是用一句話,白白讓我多簽了這張支票?”
“彼此彼此吧。”
王三斤說道:“我想你,那幅金農漆書,真的是真跡?”
“不然呢?王老先生覺得是局中局嗎?”鐘岳抬頭看向王格,“您說呢?”
“我.......什么局,我可是受害者!從堯舜買了幅贗品!”
鐘岳呵呵一笑,“您確實是受害者,虧了幾百萬是有的。”賠本賺吆喝,小楷王格原本是要給歐陽國青做局,結果成了自食苦果,自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真跡跟贗品,我在拍賣會上解釋得很清楚了,至于王格先生和這堯舜之間的恩怨,我想就和我無關了。”
王格哼了一聲。
“秦海可不是個善茬。我還是講道理的,所以我還是那句,凱宏軒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鐘岳看著王格,“我還是那句話,藝術,不應該過度商業化。”
“你太年輕了。現在的藝術從業者,你想要單單純純地賣畫,你連養家糊口都難。凱宏軒這個平臺,永遠都是大多數人利益至上。”
鐘岳慫了慫肩,“理念相駁,就算我來凱宏軒,也是不對付,這又何必呢?”
王三斤笑了笑,“這方面,阿格,你事業上做得成功,但也失去了太多。有得必有失,只能你自己心里衡量了,不要強求別人。”
“是,爺爺。”
“至少鐘岳在小楷這一塊,還有漆書這一塊,已經有準大師水準了。”
鐘岳笑了笑,準大師?他要不是沒有什么硬獎項,估計已經震驚書壇了!
“那就不叨擾王老您了。”
“不麻煩,有時間你可以隨時過來交流書道。”
鐘岳點頭,“一定一定。”
結怨不如結友,王家的底蘊,鐘岳管中窺豹,也能看出點苗頭來,必然是底蘊深厚,他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愣頭青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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