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系統此起彼伏的提示聲,鐘岳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唐之前能夠流傳下來的畫作少之又少。現存于世的哪一幅不是無上瑰寶,即便是后仿的,都成為了精品,而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有成百上千幅之多!
不過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鐘岳還不清楚系統收錄的過程,光速秒收那鐘岳可以跑路,但是就像刻錄一般,需要耗費時間呢?在駝子和禿頭前這么搞,當他們是擺設?
鐘岳只能短嘆一聲,轉過身。
“公子神情為何如此?”
鐘岳心不在焉地回道:“沒什么。看到張家老祖如此癡迷畫道,心情很激動罷了。”
兩個管家古怪地看著鐘岳,“公子請吧。我二人在密室外候著。”
“嗯。”鐘岳拿著畫軸緩緩進了那間無窗的小房子。
“阿四,你怎么看?”
禿頭二管家瞇縫著眼,說道:“真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不過能讓尊者警惕、目視法圣篆字,這些異象還是去稟報家主的好。”
“什么?尊者警惕?!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之前演武場上,金剛旋龜尊者那時嗅到了異樣,我以為是尊者沉睡得久了,產生錯覺了,現在細想,可能是因為鐘不器。”
張四嚴肅地說道:“我在這里守著,你去稟報家主。”
鐘岳坐在一張八仙桌上,將手中的畫軸在桌上緩緩攤開。他的心思還游離在之前的那系統提示上,這么多圣前墨寶,就已經可以收錄,那若是藏在珍寶閣中,諸如之前展示在演武場上的佛門鎮獸……
鐘岳想想就覺得激動!
不過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啊。
他將注意力轉回到這張《七圣圖》上。
所謂七圣,有諸多說法,一說黃帝、方明、昌寓、張若、謵朋、昆閽、滑稽七人,另有指堯、舜、禹、湯、文王、武王、周公。
鐘岳細看此圖,七個羅列在圖上之人,都是手持刻刀,在竹簡上刻字。上古夏商周,那個時候還沒有紙,珍貴的絹、羊皮,一般都不會用作公文書寫,都是用刀在竹簡上篆刻。
張家老祖張僧繇,乃畫家四祖,擅疏體。顧、陸及以前的中國人物畫表現都是通過線條來完成,線條的完美是畫面成功的唯一保障,這種狀況到張僧繇時逐漸發生了變化,線條是畫面完成的重要因素,但不起決定作用。畫家已不滿足于僅僅通過“連綿不斷”的周密線條所達到的“精利潤媚”效果,而是要創造性地采用新的方法。
這是……
鐘岳瞳孔一縮,心中猛然。
永字八法?
鐘岳看向一側的落款,心中恍然。
吾觀女圣衛鑠《筆陣圖》有感,融書入畫,得此圖焉。
鐘岳目不轉睛地盯著此畫,想要吃透這畫中的一切。永字八法,書圣羲之筆法學于衛夫人,張僧繇這幅圣前墨寶,居然是從《筆陣圖》中得到感悟,自創筆法,融于畫中,鐘岳仿佛看到了光明近在咫尺。
歷代畫師,皆有以書入畫的大志,然而能夠蔚然成風者,少之又少。鐘岳沒想到,這以書入畫,居然可以追溯到南朝梁,還是張僧繇為筆法入畫的開山鼻祖!
這次下副本,值了!
血賺啊!
鐘岳靜心感悟著《七圣圖》內的筆法、線條,如此瑰寶,在現實之中定然是看不到了,國畫如果寫意獨大,好的工筆畫作幾乎是少見了,如此傳神的佳作,更是不得一見。
筆法失傳,畫法同樣失傳已久……
也非失傳,而是在宋元之后,畫師這個職業漸漸成了某些文人的專屬,文人畫占領了整個畫壇,這才使得隨后的千年里,畫風有了重大的改變。鐘岳若是將張僧繇的畫工學得,重現于世。
他無法想象,將會給華夏畫壇帶來怎樣的燦爛局面!
看了將近一個時辰,這圣前墨寶對于鐘岳的精神消耗很是巨大,有些頭暈的他將畫軸慢慢卷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準備走出密室。他盯著手中的畫軸沉思片刻,如果以書入畫是這次下副本的最終目的,那么鐘岳帶著這幅《七圣圖》回去,確實可以達到此行目的,只要潛心鉆研,將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眼前更大的誘惑擺在了鐘岳的面前——化龍池里的傳承!
畫家四祖之一的張家樣!
鐘岳瞇縫著眼,嘴里喃喃道:“依依東望,依依東望……”
外邊除了駝子和禿頭總管外,還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兩撇八字胡生得好生俊颯。一身月白華服上繡著翠竹,看上去顯得十分文氣。
“出來了。”三人看著門被推了開來,眼中皆閃過一絲詫異。
“謝謝借閱,大有裨益。”鐘岳將畫軸交到張大管家手里,暗暗道,這東西……遲早姓鐘!
張家大管家收起畫軸,嘆道:“居然觀摩了一個時辰,鐘公子可有什么不適?”
“哦,就是有點頭暈目眩,不過還好,等承受。”
那個站在一旁,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笑道:“了不得。一介布衣,居然能盯著圣前墨寶,一個時辰之久,真是奇才。”
鐘岳這才意識到多了個人,問道:“這位是……”
“在下竹籬,星宿城太守。”
鐘岳一愣,“星宿城不是……”
竹籬笑道:“是姓張的不錯。不過張老爺一人,怎管得了一座大城幾十萬人?自然得有人來主事。”
“哦,見過竹太守。”
“老爺說鐘公子久居山野,連個身份戶籍都未曾有,這才請我過來,給公子登記造冊。”
鐘岳眉頭一挑,鬼信啊。登基個戶口,然后讓一個市長過來?
張大管家將畫軸歸于原處,說道:“老爺吩咐了,請太守好好招待鐘公子,為避免落下口舌,青龍府內就不特設酒宴款待二位了。”
竹籬拱手笑道:“那二位,告辭了。鐘公子,請。”
鐘岳眉頭一皺,這是怕自己跑了?安插一個牛逼的現眼?這也太看得起他鐘不器了吧,居然讓一城太守當現眼,這淌水怎么淌著淌著往上門女婿的路上越走越近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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