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不準備回家,自然是想要趁著這頓閑暇的時光,多和顧秦相處著。元宵節一過,差不多就要到開學的日子了,鐘岳站在顧家的別墅上,眺望著這片富庶的小區內景。
“那日她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顧秦端著咖啡,笑道:“什么?”
鐘岳看著顧秦美眸里露出的一絲狡黠,便說道:“你還跟我裝?”
“你就這么在意?”
鐘岳端起咖啡,攪拌了幾下,“她是個可憐的女孩子。”
“這個世界上可憐的女孩子這么多,鐘先生難道都要處處留香么?”
鐘岳余光瞥到對面眼眸里的“殺意”,求生欲讓他眼神一凜,說道:“哪能啊。我就是好奇,那天你怎么跟她相處這么……”
顧秦將一顆太妃糖塞入到鐘岳的嘴里,“我給你面子,但是你不要太過分哦……”
鐘岳順勢將手一攬。
原本有些霸道蠻橫的顧秦頓時慌了神,掙脫了兩下,道:“快放開,被媽看到怎么辦?”
鐘岳微笑道:“怎么辦?你說呢?嗯?”
此時的顧秦處于一個極為尷尬的姿勢。被鐘岳這么攬著,直不起身來,只能用手托著扶手,不然這個人就要掉入鐘岳的懷里去了。
“快放開。”
鐘岳問道:“那你說不說?”
“不說!”顧秦咬著牙。
陽臺上的玻璃門忽然打了開來,“小姐……”
鐘岳一愣,下意識地將手松了開來,然而顧秦更是一慌,直接撲入了鐘岳的懷里,還有慢慢下滑的趨勢……
鐘岳趕緊將她扶起來。
“那個什么……我待會兒再來問。”
顧秦紅著臉,撩起了散亂的頭發,恨得咬牙切齒,“你個壞蛋!”
鐘岳沒能從顧秦口中套出點什么來,只好訕訕地喝起了咖啡。
鐘岳下樓的時候,阿姨黃媽正在插著新買來的鮮花,看到鐘岳下來了,便問道:“鐘先生中午在這里吃吧?顧先生說中午會過來。”
“哦,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情,所以就不在這里吃了。顧秦人呢?”
黃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秦秦說有事,去一趟學校。”
鐘岳輕咳了一聲,眼神飄忽地說道:“那你告訴她一聲吧,我就先走了。”
“好的。”
鐘岳出了小區,便看到趙志民已經等得在車邊團團轉了。
“趙叔。”
趙志民說道:“行啊,這地段,別墅都買了啊?”
“沒,來一朋友家。”
“女朋友?”
鐘岳不答,岔開話題道:“怎么?李老有什么事情嗎?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還特地要請我吃飯?”
“不是師父他老人家搞事情,而是有人要搞事情,特地請師父老人家做的陪。”
鐘岳進了車,有點驚訝,要知道李德明是很少賣人面子的,這樣的情況,鐘岳還是頭一次見。當初找黃三笠辦事,李德明都是連吃飯都不帶吃的,沒想到這次居然肯為人當陪客。
“哪位這么大臉,居然讓李老作陪?”
趙志民開著車,笑道:“不是一個人。”
“找我的?”
趙志民說道:“不然呢?”
鐘岳不免有些覺得好笑,問道:“既然是找我的,干什么不直接來找過,從李老這邊繞這么個圈子,奇奇怪怪的?”
趙志民說道:“皖派印社的人。”
“皖派?他們來找我干什么?”
趙志民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但是你也明白,師父他老人家是歙派為數不多的傳人了,如今在徽州也是印壇之中的佼佼者,不過這次皖派專程拜訪的幾個人,都是有點分量的,師父也不好推脫,這才讓我來接你。”
鐘岳琢磨了著,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這皖派印社的人來找他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師從仇聞貞治印的事情,估計也就李德明知道,不過以李老的個性,自然不會說出去,除此以外,鐘岳跟印社之中就再無其余的接觸了。
“難道是找西嶺的錢老,特地兜圈子來找我的?”鐘岳喃喃自語道。
趙志民也不回話,反正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歙派和皖派的印學雖然都在徽州發源,然而歙派,也就是李德明這一脈,以大篆入印,而皖派傳承,以秦漢小篆入印,所以兩家不常交流來往。
鐘岳從后視鏡中,看到趙志民有些拉著臉的樣子,便隨口問道:“欸,趙叔……”
“不是說了嘛,喊我趙哥趙哥就好,你這老是喊我趙叔,總感腳我這成了中年禿頭油膩的大叔了,你趙哥我風華正茂,正值當年呢。”
“……”鐘岳看著趙志民那發旋有些稀松的樣子,心里暗道,離那油膩的大叔,也不離十了,“之前我接觸徽州印壇不多,不過最近和李老有聊過。我還以為皖派就是李老一直說的歙派呢,怎么有這層分法,之前也不見李老提及其他治印的人吶?”
“那你沒聽說過的多著呢,在徽州,皖派、歙派還有文何派以及蘇府的婁東派,都是有點關聯的。皖派和文何派走得最近,至于婁東派,由于在別省也不常來往,我們歙派繼承者也不多,就漸漸成了徽州印壇里的細枝末梢,加上之前一次不愉快的事情,師父他更加不愿意和皖派之人有更多交流,所以關系一直很生分。”
“不愉快?什么事情?”
趙志民嘆道:“師父雖然一直說沒放心上,不過我知道,他一直記著呢。當年也有個跟你一樣,對于印石非常有天賦的年輕人,和我歲數差不多大吧,我是托關系走后門進的,也不怕你笑話,我和毛江河比起來,簡直就是個手殘。”
鐘岳眉頭一挑,“趙……趙老哥,別。”雖然知道趙志民其實治印的水準真的不咋滴,但是鐘岳還是出言安慰了一句,免得勾起趙志民的傷心往事,一腳油門踩下去,出點什么事情。
“師父傾囊相授,不過你也明白,現在這個時代,師承門徒搞得很淡,就跟工作跳槽似的,誰都不會覺得這是個污點。”
鐘岳反問道:“這個毛江河跳到皖派去了?”
“嗯。當時師父名氣還不是最響的。皖派何小虞、章達生都是當代金石名家,阿河就跳到了何小虞門下。雖然當時何小虞在收下阿河前,來詢問過師父,到底是什么情況,不過你也知道,人家是泰斗級別的人物,有意收下愛徒,師父就算再如何罵阿河大逆不道,人家都會覺得是在有意挑撥,于是什么都沒說。”
“那現在李老怎么……”
趙志民笑道:“熬死了那些老的,現在就是徽州最牛的金石大家了唄。”
“熬……熬死的……”鐘岳看向車窗外,看來活得久才是王道啊!
最近更新確實有點咸魚。。。至于原因大家都懂,快過年了,都忙。謝謝雨夜盟主長期以來的打賞支持,還有青鳥的天空、紫幽冥雨、布衣小僧等書友的打賞,三川拜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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