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峰會終于是完美謝幕了。
這場峰會,將會再入西嶺的史冊,是一次最貼近實際,最有重大意義的會晤!然而這特么都是后話了,對于第七任掌門人邵守云來說,這次是那么的臉上無光,心中郁悶。
整個西嶺,成了他鐘岳的陪襯,這種事情,讓這位印學大家有點掛不住臉,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不說話。
“守云,這件事,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實情。我若是曉得,肯定會事先跟你溝通的。”錢筠堯端著一杯茶,和邵守云交流著。
“罷了,事已至此,溝通與不溝通也這樣了,讓業內人看笑話了。”
錢筠堯看著老邵這副愁容,說道:“抱歉,我是真不知道。”
邵守云盯著錢筠堯,“你,當初就不該去招惹他的。”
錢筠堯終于忍不住了,茶杯落在了桌子上。
“守云,你這是怎么了?你忘記當年你的志向了嗎?我們西嶺人的胸襟和抱負呢?”
邵守云抬頭,看著怒氣沖沖的老友,“你拿什么擔保?”
“什么?”錢筠堯似乎沒有聽清楚。
“我說,你拿什么擔保鐘岳一定能成功?失敗了呢?萬一他是第二個王格呢?!!你是要拖著整個西嶺,去押寶在一個年輕人手中,你,還是我,承受得起這個罪過么?”邵守云狂咳起來,滿臉憋得通紅。
錢筠堯看著憂心忡忡的邵守云,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說了,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是對的,但是不做吧,不說錯,但也說不上對,所以絕大多數庸人選擇不做,因為這樣最保險,最妥當,反正看客們覺得不會認為不做為是錯的,因為大家都不做,那你去做,對的也成了錯的。
“你這么認為,那干脆大家等死吧。”
邵守云眼睛斜瞅,“我說過等死了?他可以去做,我早就表態了,必要的時候會幫助他,但絕對不是拉著整個西嶺,現在整個文化圈都認為這個聯盟,是我們西嶺一手促成的!呸!”
這個呸,徹底顛覆了邵守云斯文的形象,原來儒雅之人,罵起街來,這張嘴臉,更加得讓人感覺到惡心,甚至有一種扇他一耳光的沖動……
錢筠堯從來沒見過邵守云如此失態過。自從那日開完會,直到閉幕式,邵守云都沒有出現在陽明山莊,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直到今天,他才見著老友。
“我先走了。”
邵守云抬起頭來,看著那黑色毛衣,“我不會就這么罷休的。”
錢筠堯轉過身,“老邵……”
“就算。就算這個可笑的聯盟真成立了,我也會讓伯昶去蟬聯那個會長,我決不允許,有人綁架整個西嶺,你知道的。”
“這已經不是你說了算的……”
“那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錢筠堯語滯,“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老錢嘆了口氣,他現在有點像豬八戒照鏡子,變得里外不是人了。
錢筠堯出了電梯,看了眼西嶺的社訓,走在那垃圾邊,一口老痰返上來。
“呸!”
西嶺峰會的事情一完結,鐘岳身上的擔子就輕松了不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假若華東青年藝術家聯盟能夠落實,接下去肯定就是納新、踐行,這些不需要鐘岳再去一步步落實,相信劉同和趙永勝會派得力的助手,來幫助鐘岳辦好這些瑣碎的事情。
這個聯盟,鐘岳的意思,那就是不記著建大樓。
國人的思想里,那就是別說一個部門了,就是一個學校的興趣小組,那也得有個教室,有張牌子,以證明,喏,咱們是真的,不是虛擬的,就算沒有房子,至少得拉個橫幅,拍個照啥的,然而鐘岳覺得,最好的聯盟基地,那就是第一批納新成員在兩年后,能夠遍地開花,將這份星星之火,播撒開來,或許短時間內未有燎原之勢,但是至少,這火頭不能被掐滅,等到這火勢能夠讓人感覺到溫暖了,再談什么基地啊,實地平臺的也不遲。
畢竟這個世道上,大家最喜歡的,那就是免費的東西,哪怕免費的是一包草紙,都會爭相來搶,仿佛搶不到自己就折本了。
所以鐘岳根本不會去擔心,聯盟成員去完成擴大基數的任務時,會找不到相應試點或者生源。最怕的還是成員半途而廢,那就真的應驗了仇聞貞所言——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歐陽明還在享受著“寒假”,對于這位富家子弟來講,寒冷的天氣就是寒假,春困的季節那就是春假,至于暑假更別提了,以往都是飛去國外,順帶著將秋天也捎上了。
也就是今年,歐陽明找到了點有趣的事情,在國內的時間有些長,長到他幾乎都忘記和國外的幾個哥哥姐姐們聯絡了。
“喏,這個你帶回公司。”
歐陽明看著鐘岳拿來的箱子,問道:“這啥啊?又是好東西?”
鐘岳坐下來,說道:“松煙墨。”
“你不是說,墨方和制法無償捐給徽州了么?這松煙墨本身市場就小,干哈,我們一點漆不賺錢也得了,還貼錢進去?”
鐘岳白了眼跟長舌婦似的歐陽明,說道:“這是紫光玉和天琛。”
新買的水果機掉在了地上,歐陽明瞪大了眼睛,“啥?”
“里面有我詳細注明的配制方法以及建議選的原料,記住,跟你二伯說明白,原料上必須嚴格照上面的配方執行。辦不到,就不要生產了!”
歐陽明對于這兩個名字簡直太熟悉了,熟悉得簡直比他知道的島國女司機車牌號都要熟悉,“這……真是曹公素的……古墨?不是說,那墨方早就停產,做不出來了么?”
鐘岳打了個哈欠,“那是人品不行,我就實驗出來了。找個毛江河就想惡心惡心我?呵呵,咱們得惡心回去!記住,就特么叫紫光玉和天琛,定價——1213RMB!我要讓老曹小曹一起愧對祖先!”
歐陽明笑得像個二百斤的大胖小子,“岳哥,你放心,黃山老松就是不讓砍,沒原料了,我去外國給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