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被連打帶拽地提上了樓。
廂房很大,比他之前睡的那間要大好幾倍。木板上鋪著地域風情的地毯,幾個剛剛占了鐘岳便宜的無賴女也一樣跟了上來,一副要找頭兒好好哭訴的模樣。
“都下去。”
這聲兒真的很像榮嬤嬤啊……鐘岳不覺有些害怕,你妹的,實在不行,他就真的只能回系統了,只是如今那張茍老七的隱身符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系統傳送的時候消耗掉了,還是他莫名其妙來到這里之后,被人奪走了。
再要開啟副本,也不知道還能用什么東西當門票啊……
“跪下!”
“啊?”鐘岳有些愣神,跪?你們這群禽獸還要我跪下?
看到鐘岳一副不樂意的樣子,說話間又要上來一頓擰打。
“你們幾個,沒有我的允許,怎么敢踏上貳樓來的,是不是覺著趁著有外人,就可以把規矩都忘了?”
這不帶感彩的質問,頓時讓幾個剛剛還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頓時冷汗直冒,趕緊退出了廂房,“姚大家,我們錯了。”
“都下去吧。阿芙,把門關上。”
鐘岳趕緊轉身,趁著老太婆沒看見,想要開溜了。她自己說都下去的,這是順從這位姚大家的意思……
然而那位老阿姨很不厚道地說道:“他呢?”
“鐘不器,留下。”
鐘岳趕緊解釋道:“姚老太太,初來乍到,我實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連自己怎么就躺在你們這方寶地的都不知道。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你不知道,我可以跟你講,坐吧。”
“不必了。”
姚大家輕笑道:“在我這里,規矩,就是一切,難道你還想……”
“我坐。”
“以后……別叫我老太太,這個詞兒,在這里是違禁詞。”
鐘岳:“……”
這老太婆可真不服老啊……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天上?”
珠簾后面,好像又隔了一層青紗的地方,繼續傳出聲音:“掉下來的時候,砸壞了我們清暉畫樓的一處畫齋,還把我這里的一位畫師砸傷了。”
“實在很抱歉……”
鐘岳沒想到,這次下副本居然是這樣的著陸方式,前兩次那可都是安全著陸無痛苦,這一回既不安全還痛得暈厥了,看來如果之前冒險回現實社會里,估計會被摔成肉醬吧。
“抱歉這話就免了。”
“姚大家您人真好。”
啪啪啪!
這不是拍手的聲音,像是……算盤在歸零的聲兒。
“下面我和你算算具體損失。修了一下畫齋,用了五百兩銀子。你掉下來的時候滿身是燙傷,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扔垃圾時候扔到我這里來的,花了我一千兩銀子!還有那位被你砸傷身子的畫師,醫藥費也花了小三百兩,一共一千八百兩。你身上的東西,我都搜了,那套爛了的衣服且不說,你身上這套畫童小廝的衣服,都花了我半兩銀子。加起來一共一千八零半兩銀子,零頭我給你抹了。”
敲詐?
“你打算怎么償還呢?”
償還?你都把我剝個一干二凈了,你覺得我怎么償還?
等一下!
鐘岳忽然意識到什么問題,“方才姚大家喊我的名字,不知道鐘不器三個字,您是怎么知道的?”
差點就信了姚老太婆的邪了。她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一定是把之前張家那塊供奉的腰牌給摘咯,那么,他身上帶著的一百多了兩黃金,還有那張黃符,八成也在這老太婆手上,這黑心老太婆,占了自己便宜,居然還想讓我賣身?
“呵呵,真是個機靈鬼呢。”
鐘岳:“……”
“你是張家的供奉,不過看你這慘樣,想必是遭人追殺吧。”
鐘岳不答,只是試探著說道:“既然姚大家知道張家,那么還請給個面子,放過在下,那黃金我也就不要了,當做答謝姚大家救命之恩,至于那張符,還請還給我。大家和氣生財。”
“什么黃金?”
“十根金條啊,姚大家這家大業大的,難不成還騙我這點錢不成?”鐘岳這回是真的沒轍了。身上墨韻一點都沒有反應,又身陷黑店匪窩,這要是在這里被當成仆人使喚一輩子,那他還不如回系統去呢!只不過回去的路途,又是兇險萬分,看自己身上這傷勢,應該不是被人虐待了,很可能是掉下來時候摔傷的。
只是沒有像姚老太婆說的燙傷痕跡啊,奇了個怪。
“我確實沒看見你身上有其他的東西,也沒有你說的那什么黃符,只有一塊腰牌,喏,還給你。”
珠簾晃動,一塊腰牌飛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值錢的拿走,扔回來一個牌兒?這老土匪,真是夠無恥的啊。
算了,鐘岳想了想,還是自謀出路吧,這點東西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就當給這黑店老板娘提前買棺材了……
他撿起了腰牌,這玩意兒好歹能嚇唬人,不能就這么丟了,實在不行,換幾個包子吃也是好的……
真是落難鳳凰變成雞,自己堂堂龍圣張僧繇傳人啊,居然慘到如此地步!
“等一下。”
“您良心發現,打算還我了?”
“什么跟什么,根本沒有黃金的事情,你自己亂編的吧,或許是被追殺你的仇人給搶走了,反正我是沒有拿,但是你這欠的銀子,你是打算吃干抹凈了么?”
鐘岳說道:“要不這樣,您找人帶回星宿城,我想,張老爺應該會答應,替我還這筆銀子的。”
他想起張家那對父女,估計現在正在翹首期盼著他吧。要是能去星宿城的珍寶閣里,將那些張僧繇的真跡收入系統,估計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奇效,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
“送你回去?誰有知道你這話是真是假呢?再說,中州離江北這么遠,你想折騰,我這里的人可折騰不起。我們這些小畫樓,豈敢跟人星宿城這樣的圣人之家討債,說不定過去還會吃虧,不行。”
聽著這老太婆來勁了,鐘岳無語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到底鬧哪樣?”
“你就留這里安心還債吧。你看,你身上這衣服,多適合你。”
靠,那是老子人帥,穿什么都好看好吧?
“這里工資,一個月幾百兩?”
“幾百兩!你當我這開善堂的么?瘋了?”
鐘岳嘆氣道:“那是多少?”
“端茶遞水,磨墨洗硯的小廝,月錢半兩銀,你在這里干得好,也不多,額,我算算,也就是三千六百個月。呀,三千六百……”
“三百年,您這是把我當圣人使喚么?”鐘岳一副好笑的樣子,這姚老太婆,擺明了就是要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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