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坐在白起的面前,表情嚴肅:“趙軍那邊當還是不知道你來了,所以老白,我覺得此番應該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談論到了正事,白起自然也不再和王龁笑鬧,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
突然,他勾起了一絲冷笑。
“那趙王此時也想著速戰速決吧。”
“趙王?”王龁思考了一下:“對,想來趙國此時的國力已經搖搖欲墜了。”
“守城之戰本該穩扎穩打,但是趙王既然換掉了固守的廉頗,命趙括出征求勝,想來是已經吃不消長平上的消耗了。”
“所以,現在著急的應該不是我們,而是趙王,不管那在趙括想不想打,趙王也一定會催著他打。因為再這樣拖下去,就不只是丟個長平這么簡單了,整個趙國都恐會被拖死。”
白起不緊不慢地說著。
“我們只等那趙王去催那趙括便是,等到趙括無糧無援,自然就只能出來和我軍決一死戰。騎軍入山,我等一圍,沒有糧草,最多不過十日,不攻自破。”
王龁聽著白起的話深深地點了點頭,敬佩地看向自己的老友。
自己還在想著如何攻陣,而白起卻已經做好了以逸待勞的對策了。
“這幾日,每日便派三千輕騎去趙軍陣前叫陣,等他們的趙王催他們出來便是。”
“另外,出三萬后軍,隨時準備借著在山林繞道趙國營壘之后,一旦開戰,等到到趙軍主力一出來,就把趙國最后的糧道也給斷了。”
“趙軍此戰,已經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王龁點頭,站起身躬身說道:“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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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趙括牽著自己的馬回到了營壘,營地門口的士兵看到是趙括,連忙開門。
“將軍。”
趙括對著士兵點了點頭,看著士兵臉上的疲色,笑了一下:“你等這幾日夜里守營若是累了休息片刻也無什么,莫真睡著了就好。”
“將軍。”士兵的眼底露出了一絲感激但是搖了搖頭:“若是秦軍夜襲那怎辦,我等自會收好營門,將軍放心且是。”
“放心吧。”
秦軍,趙括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似乎有些苦澀:“這幾日秦軍不會攻營的,他們在等我們出去。”
士兵聽不懂趙括的話,但是他知道這小將軍是真心待他們好,不像廉頗將軍那般嚴厲,非常體恤他們。
將軍做到了這份上,士兵若在偷懶耍滑,卻是自己不拿自己的命當一回事了。
守營門在戰時,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將軍,你便去吧,我等也不累。”
趙括看著士兵的樣子,搖了搖頭,牽著馬離開了。
士兵則是喚來了隊中的其他人,慢慢的關上了營壘的大門。
趙括將自己的馬綁在了營帳前的馬樁上,掀開了營帳的簾字走了進去。
卻發現自己的營帳中,自己的親兵正站在里面等著自己。
看到趙括走了進來,親兵那著手中的竹簡連忙遞了上去。
“將軍,趙王派使者送來的文書。”
趙括眉頭一皺,此時的文書,卻絕不可能帶來什么好消息。
翻開手中的竹簡,只是簡單的掃了幾眼,臉上就露出了一個苦笑。
趙王等不及了,趙國撐不住了,要他盡快決戰,速戰速決。
決戰······
他知道從孝文王發來這張傳書的時候,就已經很難贏了。
古時攻城,攻城之兵當倍數于守城之兵才能力敵。
趙軍若是守城不出還有幾月可守,但此番若是趙王非要他們主動出擊,攻守互換,秦軍六十萬,趙軍四十五萬,何來的勝算可言?
長平位于上黨屬于上黨的戰略要地,可以說攻占了長平就等于攻占了上黨。
若是上黨拿下,秦國只需要繞過太行山,就能直接攻打趙國的都城邯鄲。
而要是上黨在趙國手中,趙國就可以攻打上黨西側的安邑,安邑被取,過秦嶺,渡黃河就能直擊秦國國都咸陽。
秦有滅趙之心,趙有亡秦之志。
那么上黨就必須是不得不拿下的地方。
如此一來才造成了在上黨地區的百萬士兵的攻防戰。
但是很顯然,自胡服騎射以來趙軍武力大盛,可是論及國力卻還不如商鞅變法之后的秦國。
從一開始,趙國的算盤就是打錯了,再加上長平攻守前期的錯誤布局,沒有考慮長期作戰的準備,這才導致了戰況每日具下。
趙括站在營中良久,手中拿著那份竹簡。
長平必敗,他其實心里已經有了八分打算。
但是長平絕不能就只這么簡單的丟了,一旦長平失陷,秦軍北上,越過太行山就是都城邯鄲。
邯鄲若破,趙國亡矣,而他的家人又如何自處?
便是如何說,也要全力一搏,要那秦軍無力北上。
“將軍。”親兵見趙括一直呆立在那,一句話也不說,擔心的問道:“如何了?”
趙括感覺自己的雙手冰冷,放下了竹簡,走到了一旁的火盆邊,將手放在火焰的上面暖著。
說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膽寒的話。
“五日之內,決一死戰。”
帥甲四十萬,攻陣六十萬秦軍。
這又是怎般瘋狂。
但是對于已經敗了一半的長平之戰,也就只能如此一搏,或有生機。
如若世無戰事······
趙括似乎又想起了之前的山丘上,那個姓顧的秦兵說的話。
火盆里跳動的火焰中,他似乎看到了那般景象。
趙括的視線模糊。
當真是一個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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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說一下哈,上一張的趙適是趙括報的假名字而已,真名是叫趙括的,我沒寫清楚,抱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