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立!”
三百人的腳步一致收回,發出整齊的震響。
手中握著兵刃,便如同一柄柄標槍那么直直地立著。
顧楠站在軍前:“自我等整營以來已經有近一年了吧?”
三百人默不作聲,直直地看著前方,目光堅毅,算是給了顧楠回答。
是快一年了,一年來,沒有一天不是精疲力盡,就連睡覺都要半睜著一只眼睛,誰知道顧楠會在什么時候突然到營中要求集合。
他們只是訓練,不敢多想,因為他們怕一多想,他們就會忍不住放棄。這種訓練,當真不如死了痛快。
但是他們不能在這么死了,家中的至親尚在,有機會可以脫開有罪之身,說什么,他們也不能就這么死了。
到最后,這般高強度的非人訓練,沒有淘汰掉一個人。
一年的訓練就像是一種極其粗暴的打磨,但是也確實將他們每一個人都磨成了寒寒利劍。
“今天便算是最后的考核,通過之后,我等就能正式授名成營。”
顧楠拍了拍自己的領子。
“準備軍備,出城待命。”
“今日之后,便要讓這天下看看,我等的鋒銳。這可是你們說的。”
說完,認真地看著眾人:“是如何鋒銳,莫要讓我失望,也莫要讓你們自己失望。”
這三百軍的戰力如何?
很難說,但是可以做一個對比。
他們皆是死囚,殺過人,在戰場這種狠厲才能求生的地方,他們要比臨時集結的民夫強了太多。
他們皆有練于武學,而且三百人全是相同的武功,且不說能讓他們超于常人數倍的內氣,人人近三百斤的力道,便是說他們源自鬼谷劍法和白起的矛術的簡化招式。
一人使出便已是天下少有的武學,三百人同時使出,軍陣之下,便是顧楠也難招架。
最后他們的裝備是顧楠向秦王要求特定的,若不是秦王待顧楠照顧,對一只還沒有成型的新軍這般花費,這般是萬萬不可能的。
全秦最好的青銅劍,長矛,腰間纏繞的飛鉤鏈鎖,進一人高的周身大盾,精煉的鎧甲,一架機弩,一袋特質的倒鉤箭,還有一柄特制的帶著血槽的匕首。
這一身裝備若不是他們超常的體質,一般人都背不動。
或是說秦王為這三百軍花費太大了,其實也不然,本來秦王是準備讓顧楠練三百騎軍的,但顧楠省去了馬匹,練了三百步軍,置辦這一身裝束卻也無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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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守在宮門的守衛聽到一陣又一陣的聲音,像是地震了一般。
慌亂的回頭看去,只是一眼便一不開眼睛。
一只黑甲軍正緩慢地向著宮門走來。
約莫數百人,行進的速度也不慢,數百人的腳步踏出如同一聲,每踏出一步就仿佛地面都在震動。
背上背著一面大的異常的盾牌,一架弩,還有一桿長矛,腰間不在知道纏著個什么,像是繩索一般的東西。
臉上蓋著青銅覆面,上面刻著兇獸的面孔,只是這么看著,便有一種兇戾之氣撲面而來。
他們之前,是一個穿著喪白色衣服的將領,騎在一匹黑馬的身上,一樣看不清樣貌,只覺的似乎是個沒見過幾面的小將。
走到宮門前,顧楠向守衛出示了秦王的出軍令,便帶著三百軍士出宮去了。
一旁營地路過的幾個其他營的士卒的視線也投了過來,零散的幾個人,看著那只黑甲軍。
只是氣勢就壓得他們難受,心頭震撼。
“那是哪只軍?”
一個士卒咽了咽口水,對著身邊的同行問道。
“你不知道?”同行復雜地看著那只黑甲軍。
“那是我們營旁邊今天剛建的新軍,聽說是三百人,三百死囚。”
“三百死囚?”
士卒看著那只黑軍離去,從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心有余悸:“便如同三百兇獸一般。”
“也不是沒有見過其他的軍伍出征。”
“但從未見過這只這般,這般駭人。”
一騎騎軍入宮,將東宮禁軍營地的事情稟報給了秦王。
秦王拿著簡書,聽著手下的通傳。
有些愣神。
三百軍士步伐如作一人?
只是路過便讓四周士卒皆無戰意?
這怎么個說法,秦王皺著眉頭看向下面的稟報的人:“你具體說說。”
“稟大王。”騎軍低著頭:“當時小人就在場,軍隊行軍之時大地若動,兇氣撲面,讓人退畏。這份氣魄,便如同···”
“便如同見到我大秦最最精銳的鐵騎軍一般。”
“笑話。”秦王皺著眉頭。
三百步軍能和鐵騎軍媲美,這是在戲耍寡人嗎!
“不敢,屬下句句屬實。”騎軍低著頭,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
秦王沉默了一陣。
“你下去吧。”
“是。”騎軍如釋重負,退出了宮殿。
秦王從桌案中拿起另一份簡書準備批閱,卻無心去看。
自己自從讓顧楠訓練禁軍之后就不再多管,只待看她的成果。
如今這份成果出來了,他覺有些不能相信。
自己培養的暗探不會騙他,想來顧楠也沒有這么大的能力買通暗探。
不由得心下對這只新軍第一次產生了好奇。
三百死囚,這丫頭到底是如何練的······
他會去親眼見見。
“呵。”秦王咧嘴一笑。
武安君,你倒是交出了一個好徒弟。
說不定,和當年的你真是相像。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繼承你幾分衣缽。
三百軍士出城,一路經過街市,直直的向著東城門出城。
所過之處,市井皆是無聲,所有人都是側目,軍隊行軍很快,沒有多久,就穿過了街道,但是行人依舊沒有半點聲音。
那黑甲軍士,還有那白衣將領只是見了一眼,就讓人怎么也難以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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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今天沒睡晚,汗,昨天晚上沒打完,今天早上補了一下,所以現在才發出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