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氣有些濕潤,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下過雨的原因。
“鈴鈴鈴。”
酒館的大門被推開,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服務生走了出來,將門口的招牌從營業翻成了休業。
“喵。”
路旁傳來了一聲輕輕的聲音。
服務生側過頭看去,看到一只黑色的小貓坐在店門口的花盆后面。
身上沾著雨水還沒有干去。
服務生淡淡地看著那小貓半響。
“其實這條街道只是容納著一些無處可去的人而已。”
她莫名地又想起了這一句話。
看著那貓問道:“你也無處可去嗎?”
貓沒有作聲顫顫巍巍地站著,就像是因為冷在發抖。
她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得到了回答。
走回了酒館之中。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罐酸奶和一個盤子。
將酸奶倒進了盤子里放到了貓的面前。
貓邁著步子走到了盤子前有些急切地舔著里面的酸奶,看樣子是餓了很久的。
服務生蹲在小貓的面前,猶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在它的頭上摸了摸。
小貓沒有反抗,服務生淡薄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說,你在這里做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在她的身邊響起。
服務生臉上的微笑沒去,平靜地抬頭看。
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或者說是一個五十幾歲的老婆婆,穿著一身平常的日常服飾,頭上綁著一個老式的發式。
給人的感覺有些壓迫感,怎么說呢,這種感覺在一個女人身上多少會有些奇怪吧。
服務生站了起來,淡淡地看向店里說道,聲音里帶著一些懶散:“老板,晚上七點到早上七點的夜班,我已經職完了。”
“這樣。”老婆婆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只煙給自己點了起來:“那你先回去吧。”
“嗯,好。”服務生點了一下頭,順著街道慢慢地離開了。
一個月前。
酒館的大門被一個人忽然推開。
那是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背上背著一個袋子,袋子里不知道裝著什么,看過去就像是一根棍子。
女人在酒館里點了一杯牛奶,坐了很久。
等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錢,為難地坐在那。
作為酒館老板的老婆子知道后,卻看著她說道。
“你是剛來到這個城市的人吧,如果你不介意,我這里還缺一個服務生。”
“呼。”
老婆子老板將嘴里的煙圈吐了出來,目光落到了門邊,正舔著酸奶的小貓身上。
店里的吧臺上放著一些零錢。
“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流浪的家伙。”
“倒是出奇的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只不過。
老板的眼睛看向遠去的背影。
為何又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呢?
孤獨又溫柔,還真是矛盾。
“嗒。”
山坡間的風吹得林木作響,一個身穿白袍的人影盤坐在一塊石碑面前,黑色的長發垂那人在身后隨風微晃。
顧楠坐在地上,伸出手輕輕地搭在面前的石碑上。
石頭冷得發涼沒有半點溫度,上面刻著幾個簡單的字跡。
白起是謝天下而死的,沒有辦法大辦喪葬,當年就被她簡單的葬在了這里。
顧楠也沒說什么話,就是坐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發著呆。
很久,才將手從石碑上放開。
“很久沒來了,這次之后,又也許很久都不會來了。”
淡笑著說著,顧楠將一束花放在了石碑之前。
放下花前,她卻看到了白起和魏瀾的墓前擺著另一份東西。
簡單的擺放著幾樣,上面積了一些灰,看樣子有一段時間了。
在她來之前,還有人來過。
會來祭拜白起夫婦的人不多。
老連會來,但是幾年前他就已經去世了。
還有蒙驁,王龁,那些老將,這些年,都已經陸續離開了人世。
距離嬴政繼位已經是十年了。
很多很多,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人多很多事情,她自己都快有些記不清楚了。
走到那些東西前,卻發現一根竹條放在一邊。
撿起來看,上面寫著:
不孝子,白仲,留。
顧楠笑了笑,將竹條放在了一旁。
“時間,過得真快啊。”
風吹得短草飛起,在半空之中盤旋。
顧楠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無格,站起了身,站在石碑前。
“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做,就不多說了。”
“老頭。”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說著,轉過身,順著小徑向著咸陽城走去。
秦王政十年,朝堂之上發生了諸多變化。
相國呂不韋的權勢在明面上似乎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是他始終不能觸碰不到幾個權利,就像是被人特意的分隔開了一般。
例如兵權,即使有時可以掌握,也有人在旁掣肘。
朝堂之上出現了幾個新的重臣。
嫪毒、李斯、王翦,蒙恬。
最后,還有一軍在這咸陽之中叫人側目,王家禁軍陷陣。
僅授命于王家,如今已擴軍至三千,人數不多,常駐于咸陽。
但是戰時可受王命,領軍十萬。
如此軍權,甚至不亞于封將。
也有人想與之交好,卻少有人見過陷陣領軍是什么模樣,因為是禁軍的緣故,那人很少在外,甚至很少參與朝會。甚至在外行陣時臉上都覆有甲面,一直以來都少有人知道陷陣領將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