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把椅子。
出來的并不是柳木,而是金德曼。
金德曼坐在椅子上,淵蓋蘇文站在她面前十步的距離上。
“為什么?”淵蓋蘇文開口問道。
金德曼沒理會。
淵蓋蘇文大吼著:“為什么?”
他剛開始吼,兩只弓已經對準了他,不是身體而是腿,這個動作非常的明顯,就是要讓淵蓋蘇文跪下。
淵蓋蘇文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軍隊,咬了咬牙跪了下來。
他不甘心,也怕這些部下會死光,這是他翻身的根本,只要活著,無論答應什么樣的條件就一定還要翻身的機會。
當淵蓋蘇文跪下之后,金德曼終于開口了:“我告訴你為什么,高句麗已經亡了。唐軍在你把高句麗主力派到百濟,然后追到樸氏叛逆那里之后,唐軍主力就已經席卷了整個半島,所到之處無不聞風而降。”
“什么?”
淵蓋蘇文驚恐的瞪圓了眼睛,他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
金德曼再次開口:“整個高句麗,只有茂山礦區以及早早投降的約七萬士兵之外,貴族全部貶為奴隸,原奴隸提升為下等民,全部被運到大唐,高句麗半島當年追隨我的新羅人與搬遷到這里的唐人為上一等民。”
“知道為什么不招降,因為降兵依大唐律為良兵待遇,不當兵也是二等民。就是要餓的你們沒有戰斗力,然后派兵前去捕獲,這叫戰俘,為奴隸或下等賤民。也就是你,你的精銳部下,連降的機會都沒有,今后會作工作到死為止。”
金德曼惡狠狠的說著。
對于淵蓋蘇文,金德曼有恨,樸氏的背叛就是淵氏在背后支持的,所以淵氏才是新羅的大敵。
淵蓋蘇文狂笑幾聲,突然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用力的往自己頭上砸去。
悲,巨大的悲。
淵蓋蘇文沒想到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在唐人的掌握之中。唐人從與高句麗結盟的那天起就打定主意要滅高句麗,只是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自己還要忍辱負重準備將來攻打大唐。
結果呢。
不如一死了之。
“死不了。”柳木的聲音傳來的同時,淵蓋蘇文感覺到右臂劇痛,一只鋼弩箭已經射穿了自己的右臂,石頭也落在地上。
柳木這時從軍營內走了出來。“淵蓋蘇文,你想死是不可能的,你要活著,活著才有意義。在長安城內被問罪,才能讓長安的百姓滿意。”
“你好狠。”
“是嗎?那你體會一下我大唐將軍們的狠吧。”柳木說完后輕輕一揮手:“開始攻擊。”
還有什么可打的。
唐軍一個都沒有動,并非是士兵不愿意聽從命令,而是將軍們根本就沒有下令讓唐軍動,動手的是新羅軍、以及下等扶桑兵。
高等扶桑兵都不會出擊。
攻擊被餓了四天,又沒有武器的軍隊,這對于高傲的一等軍團來說是一種羞辱,所以這樣的活自然是下等軍團去負責了。
淵蓋蘇文被綁了起來,部下的將軍們少數反抗被殺之外,其余的也被裝進了籠子里。
到了下午,鳳武號懸停在淵凈土軍團上空,沒攻擊,同樣也沒有勸降,只是轉了一圈后,等海上的船只發來電報,告之海上風平浪靜,鳳武號這才向東飛過海。
鳳武號到了,柳木抬著看著天空。
柳木喜歡。
當初設計這東西就是為了自己周游世界用的,可眼下的卻是一個不完整的飛艇,別說獨孤蘭若不會讓柳木上飛艇,就是柳木自己都怕。
柳木站在淵蓋蘇文的籠子前:“看來你運氣不錯,我會安排人給你吃一晚飽飯,然后送你去長安,想必長安的百姓見到你肯定會非常的歡喜。”
淵蓋蘇文坐在籠內一言不發,他已經沒什么好說的。
作為失敗者,淵蓋蘇文認命了。
“郎君,柴駙馬來電,他要北上從東去國內城,所以百濟那邊的淵凈土的兵馬就交給郎君來對付了。”
柳木聽完后笑罵:“他是感覺這仗打的太平靜了,要去找點事作。”
“元帥已經回話,準許,并已經開始調派兵馬清掃高句麗半島。還有一事,卑沙城北金城守將想談一談投降的條件,圣令強攻。”
“恩。”柳木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這位傳令官離開之后,又有一位過來。
“郎君,鳳武號統將請示,他們不愿意將罪人帶入鳳武號。”
“什么意思?”柳木有點沒聽懂。
參謀將軍解釋道:“鳳武上所有將士認為,淵氏罪人不配乘坐鳳武號,鳳武號是空天戰堡,沒有配牢房,任何一個客房都不合適。”
“那么他什么意思?”
參謀將軍看了一眼淵蓋蘇文后說道:“意思就是,制作一只木籠吊在鳳武號下方,從這里到長安一天一夜足夠飛回去了,用帳篷包在籠子外也凍不死他們。”
柳木聽完后笑了:“那么意思就是到了長安之后,再取掉帳篷繞長安一周?”
參謀將軍愣了一下,想明白之后立即回答:“郎君妙計,比起木籠游街,飛籠巡游長安一周,長安百姓定會歡喜。”
“啊!”柳木沒想到自己還提了一個好建議。
“去吧。”柳木沒再說什么,只要淵蓋蘇文是回長安再死,其余怎么整都行。
大唐還沒有什么關于犯人保護之類的人道主義律條呢。
淵蓋蘇文給重新綁了,然后身上套上保暖用的棉衣,不是什么高檔衣料,只是給茂山礦區工人們用的棉衣。
除了淵蓋蘇文之后,又挑了幾個淵氏的親信也給裝進籠子里。
怕木籠在路上出意外,有好幾位士兵還編了幾張網,內套在淵蓋蘇文等人的身上,外套在木籠上。然后再包上一些舊的粗麻布片,再用繩子綁好。
柳木親自送淵蓋蘇文上路,還特別給淵蓋蘇文倒了一碗酒。
飛艇起飛的時候,淵蓋蘇文突然喊道:“我恨,恨我晚出生這些年,沒有趁當年隋末之亂攻入中原。”
柳木大笑:“傻貨,當年你若攻打,中原會就一致對外,你的眼界終就是一個井底之蛙。”
淵蓋蘇文不信,想與柳木再爭論,吊籠已經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