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宗師,驚天一劍。
瞬間之后,大戰結束。
而后,兩位宗師一動不動,旁邊包圍著寧宗吾的幾十名高手也一動不動。
“呼!”
大宗師屏住的呼吸一直到現在才緩緩吐出。
刺客宗師葵一眼睛盯著寧宗吾,裂出一道冷笑,甩了甩手中的刀劍,因為上面沾了血。
然后,他一絲不茍地將刀劍插回到鞘中,姿勢簡直是教科書一般的,充滿了儀式感。
“寧桑,你沒有希望的。”葵一道。
寧宗吾沒有說話,就只是盯著葵一。
“再見了,寧桑。”葵一道,然后筆直跪了下來,垂首默念道:“天照大神我來了,上天保佑我天皇,上天保佑我東瀛帝國,葵一無法再為帝國盡忠了。”
“媽媽……”
刺客宗師葵一喊出一聲媽媽,然后瞳孔散亂。
片刻之后,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絲線一般的傷口,僅僅滲出了一點點血跡。
然而,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全部被寧宗吾割裂了。
“呼……”
葵一吐出了這輩子最后的一口氣,垂頭死去。
東瀛帝國一代刺客宗師,他假意效忠于暹羅國,后又為安南王國的叛賊效命。
但他真正效忠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東瀛帝國天皇,他真正的敵對目標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寧帝國。
寧宗吾緩緩道:“并非號稱宗師武道就在同一水準之上的,也并非靠人多,就可以贏的。”
然后,大宗師輕輕甩了甩手中的寶劍。
他的劍上是不沾血的,甩去的只有血氣。
“砰砰砰砰……”
大宗師輕輕甩劍,引起一陣輕風。
包圍他的幾十名敵人高手紛紛倒地,整個身體從中間裂開,斷成了兩半,沖天的血氣狂涌而出。
僅僅一招!
寧宗吾大宗師僅僅一招,不但殺了刺客宗師葵一,還殺掉了攔在二人中間的幾十名東瀛帝國高手。
那一劍,其實沒有任何花俏,僅僅只是如同彩虹一般的劍氣,無堅不摧的劍氣。
這就是大宗師,這就是大寧帝國武道金字塔尖。
然而下一秒鐘,寧宗吾伸手摸了一下胸口,頓時滿手的鮮血。
剛才那一招,他完全是有死無生之戰法,沒有一點要自保防御的意思,只求一劍殺死葵一和所有的敵人。
寧可同歸于盡,也絕對不留任何后手。
這就是寧宗吾。
盡管他又敏感又多心,而且動不動就多愁善感,情商也很低,大部分的時候都滿心頹喪。
然而,一旦動手,是如此之決絕。
因為寧宗吾沒有任何防御,葵一的劍又如此鬼神莫測,所以他的胸口直接被葵一刺穿了。
沒有被刺穿心臟,但是肺部被洞穿。
“咳咳……”一陣咳嗽后,寧宗吾吐出一口血。
擦拭嘴角的鮮血,寧宗吾望著滿地的尸體,道:“犯我大寧者,雖遠必誅!”
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真正的霸氣沖天。
“這大寧王朝遲早要完,遲早要完……”
寧宗吾氣急敗壞,暴跳如雷。
“誰干的?這是誰干的?”寧宗吾望著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杜變大吼道。
血觀音眼睛紅腫,神情憔悴之極。
三天三夜了,杜變都沒有醒過來,而且呼吸越來越微弱。
當時盡管杜變昏厥倒地,但不管是褚紅棉還是她都覺得沒有什么大礙的,畢竟杜變沒有中箭,只是被輕輕擦了一下而已,而且血觀音也第一時間剖開傷口,并且把毒血吸出來了。
軍命如山,所以褚紅棉留下了幾十名家將后,便率軍南下,照顧杜變的重任就全部落在了血觀音頭上。
然而沒有想到,杜變竟然是越來越嚴重,血觀音已經綁來了幾十名大夫和煉丹師,讓他們為杜變解毒。
然而,這毒竟然如此可怕,沒有一人能救。
之后,血觀音帶人去厲氏家族的別院,逼迫厲芊芊為杜變解毒。
然而,連厲芊芊都沒有見到,直接被打了出來,傷了幾十名血蛟幫的兄弟。
之后,厲芊芊去了鎮南公爵府,請求小公爺和公爵夫人出面施壓。
兩位貴人也第一時間趕到厲氏別院,向厲芊芊施壓。
然而,厲芊芊冷道:“杜變中毒與我們何干?我們哪有解救之法?”
若是鎮南公爵,厲芊芊還有些畏懼,但公爵夫人和小公爺,她還不太在乎。
最后血觀音跪在厲氏家族別院門口,整整跪了一天,只求厲氏說出這是什么毒,她自己去尋求解藥。
然而,厲氏別院大門緊閉。
每一次李道真和厲芊芊要出門的時候,都直接從血觀音身邊揚長而去,看都不看一眼。
不僅如此,所有為杜變治病過的煉丹師,醫生,全部莫名其妙被殺,連醫館也被一把大火燒掉。
這就是厲氏家族的跋扈,我厲氏要滅的人,誰敢出手救誰死。
血觀音真的要絕望了。
大宗師寧宗吾成功地擊殺葵一但受了重傷。但他依舊日行幾百里路返回梧州府蓮花寺,要教導杜變騎術課程,并且自我療傷,他知道杜變時間緊迫,距離畢業大考已經很近了。
然而沒有想到,杜變竟然不在蓮花寺,陳平說杜變主人去了廉州府。
于是,寧宗吾又南下幾百里路,來到了血蛟幫見到了人事不省的杜變。
頓時,他心中暴怒,心痛如絞。
這是他最最天才的弟子啊,也是短短時間他已經非常疼愛的弟子,他才離開了幾天,竟然就有人把他傷成這樣了。
聽到動手的是文山土司府厲氏家族,帝國西南的土皇帝,頓時寧宗吾無比悲憤地說出了那句話。
“大寧王朝要完,遲早要完。”
帝國勢弱,竟然讓一土司如此囂張至此,跋扈于斯。
在這剎那間,大宗師擊殺葵一的豪邁,幾乎被摧毀得干干凈凈,只有滿心的失望和痛苦。
血觀音道:“大宗師,那杜變還能救回來嗎?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把他救回來。”
寧宗吾道:“能救回來,而且很容易,他中的是妖尾蝶之毒,這是一種生長在地下裂縫中的發光之物,身上的粉末是劇毒,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是無解的,不過對我來說,僅僅只是煉一丸丹藥而已。”
這就是大宗師,近乎無所不能的大宗師,但對于帝國的時局,卻完全束手無策,只能悲觀絕望。
不過寧宗吾這話一出,血觀音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
幾天幾夜沒有睡的她,此時得到了寧宗吾肯定的消息之后,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昏厥了過去。
寧宗吾快速上前將她扶住,然后翻開她的眼皮,道:“你也中毒了?你這個女娃不要命了,自己中毒了卻不去治,你中的是間接之毒,你為杜變吮吸毒血了?”
但血觀音已經昏厥過去,無法回答他了。
“唉,孽債,孽債……”
寧宗吾嘆息道,然后將血觀音放在床上,和杜變并列躺在一起。
他要抓緊時間去籌集各種材料,煉造解毒的丹藥,而且需要煉兩顆,一大一小。
這些材料大多在深山之中,不是一些可怕的毒物,就是地穴深處的能量生物。
“咳咳咳……”寧宗吾一陣咳嗽,又吐了一口血,胸口縫合的傷口又迸裂出血。
他受了重傷,本應該好好養傷的,結果又要大動干動用玄氣和武力,因為那些地穴深處是極度危險的,充斥著異世界能量入侵而帶來的生物。
這對養傷是非常非常不利的。
但是為了救杜變,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我去十萬大山一趟,這段時間你們每天都要堅持給杜變和血觀音喂參湯,保持元氣。”寧宗吾道。
“是。”李三和血觀音的心腹女武士道。
又過了三天三夜,寧宗吾大宗師回來了。
他活生生瘦了一圈,眼窩都深陷了下去,本來半白的頭發,此時幾乎全白了。
他整整十二個日夜沒有睡覺了。
先是長途跋涉三千里去殺葵一,殺完之后又跋涉三千里返回梧州府,接著又南下廉州府,之后又去十萬大山地穴深處殺強大的異變生物,湊夠煉丹的材料為杜變解毒。
在十萬大山這三天三夜,他在無數的地穴中輾轉千里,屠戮了不下千種能量生物,終于湊夠了材料。
并且直接在洞穴中煉好了丹藥,然后又一刻不停地趕回。
將一大一小兩顆解毒丹藥放進杜變和血觀音的嘴里,然后用參湯一點點灌入。
果然見效非常之快。
杜變本來發黑的臉色立刻漸漸褪去,呼吸越來越有力,臉色越來越紅潤。
而血觀音的見效更快,剛剛服下丹藥之后,籠罩在她臉上的毒氣陰影如同烏云一般散去。
大約半個時辰后,血觀音眼皮不斷顫動,很快就要醒來了。
“杜變,杜變……”
“杜變我不想做海盜了,我不想搶劫了,我跟著你好不好?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跟著你好不好?”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跟在你身邊就可以了,好不好?”
這是她在說夢話,聲音顯得尤其柔弱,甚至是充滿哀求。
盡管這是夢話,卻是血觀音內心最真的想法。
她真的一點點都不想做這血蛟幫主,她一點點都不想成為海盜頭子。
盡管她把自己偽裝得非常彪悍,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僅僅只是一個有些笨的耿直女孩。
成為海盜頭子讓她內心深處非常自卑,尤其在杜變面前。
但是,鎮南公爵對她恩重如山,這個恩情她不得不報。
大宗師寧宗吾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聽到血觀音這話后,頓時眼睛一陣酸澀,幾乎眼淚都要下來。
“可憐的孩子。”寧宗吾愛憐地輕輕擦拭了血觀音額頭的汗水。
而此時,在杜變的腦海深處。
他整整昏迷了幾天幾夜,死神的黑影始終盤旋在他的精神上空。
他杜變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還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
在昏厥倒下的那一剎那,杜變腦子只有一個意志:那就是殺厲芊芊。
不管任何代價,不管任何后果,他都要殺土司公主厲芊芊。
而且不是以后,就是現在,就是馬上。
此時,他腦海內響起詭異光影毫無感情的聲音。
“新任務開啟:殺厲芊芊。”
湖北,李文虺。
他接到了東廠的飛鴿傳書,杜變被厲氏小姐所害,中毒奄奄一息。
瞬間,李文虺怒發沖冠,殺氣沖天。
“別人不敢惹你厲氏,我未必不敢!”
“杜變孩兒,你且看為父為你殺得血光沖天!”
注:第三更送上,今天依舊一萬多字。最后一天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