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博士是授予一些在社會某行業聲望比較高、對社會貢獻大的人,是對個人成就的一種肯定。
同時,學校也通過這種手段,跟某人拉上關系,增加學校的社會威望。
袁廣喜稍微解釋了兩句之后,感嘆道:“林專家,你的學識、醫術,和行業內的聲望自不必說,至于社會貢獻,你現在研究的這個課題,一經成功,也差不多夠了。”
“只是,林專家,你注定無緣濱海大學榮譽博士學位啊。”
“為啥啊?”林杰是滿心的疑惑。
他經常在電視等新聞節目上,看到某某人士被某個大學授予榮譽博士,或名譽博士學位,感覺挺有意思的。
這正經八百的博士拿不到,或許這個榮譽博士可以奢望一下!
袁廣喜哈哈一笑,道:“按照國家的規定,這個榮譽博士學位,只授予國外知名人士的,你是沒有資格的。”
原來還有這么一條限制,林杰立時覺的臉部有些發燒,快步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內,林杰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接二連三的完成了五例試驗猴的顱腦動靜脈置換手術。
且,每一例手術都獲得了成功。
截止到現在,一號試驗猴術后過去了十一天,早已恢復了上竄下跳的生活。
郭鵬報告說,還沒有發現一號試驗猴明顯的生活習性改變,其各項生理數值,也沒有檢測到異常的變動。
總之,課題進展一切順利。
林杰叮囑郭鵬他們幾人,繼續密切觀察。
有些改變可能是緩慢的,潛移默化的,需要一個較長的時間段,才能浮現出來。
由于林杰時刻維持著學生之間的競爭和合作關系,這些家伙的表現,一直相當不錯,讓林杰頗為滿意。
周日早上十點,林杰帶著兩個學生方含蕊和霍廣恒,在附屬醫院的辦公室,見到了朱俊英親自陪同前來的那個朋友。
此人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辦公室。
林杰還注意到,他的左臉到左耳,有一道長長的縫合傷疤,而且左耳還少了下半截。
他還感覺到,此人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萎靡頹廢。
來人在林杰的示意下,坐在了診斷椅上,自我介紹道:“林專家,您好!我叫舒嘉祥,今年二十七歲,這是我之前的病例,還有一些檢查資料。”
林杰接過一疊厚厚的資料,直接放在了辦公桌上,輕聲道:“我先看一看你的右腿。”
舒嘉祥脫掉了右腳上的鞋和襪,并把右褲腳挽到了膝蓋以上。
他小腿上的皮膚,縱橫交錯著十幾道長長的傷疤,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斷腿接駁,在膝蓋以下十厘米處,那里有一道略凸出來的環形疤痕瘤!
皮膚包裹下的小腿肚,凹凸不平,顯然不少小腿肌肉在那一場事故中失去了。
林杰戴上醫用橡膠手套,細細的摸捏了一遍他的腿和腳,說:“說一下你現在的癥狀。”
“我可以自如控制小腳趾和小腳趾,但是其他三個腳趾,我無法做到蜷曲,也沒有感覺。”
舒嘉祥仔細的描述道:“有兩處痛感比較強烈的地方,一是小腿肚子這里,一處是腳背這里。除了痛的感覺外,整小腿還一直有麻麻木木的感覺,比那種坐麻了感覺,稍微輕一點,”
“還有,一些地方,我把針扎進去,沒有什么感覺……”
他一邊說著,并用手指出了具體的部位。
述說完之后,舒嘉祥輕聲道:“我已經對這條腿絕望了,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小朱對您的介紹,讓我又生出了一些希望。”
“過去的這幾天,小朱拿了不少有關您的資料給我看,還特意把汪景蘭給叫了過來,開解我,述說您的神奇。”
“林專家,請您說一句實話,我這條腿的狀況,還能夠改善嗎?”
林杰立時回道:“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復。需要先給你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我看過檢查結果才能確定。”
“不過,從你的描述來看,你的右小腿神經損傷不是一般的嚴重。”
他打量著舒嘉祥的傷腿,沉吟了一下,道:“通過手術治療的話,估計不是一兩次手術就能解決問題,再加上神經恢復本來就很慢……”
“你的右小腿出現確切的治療效果,至少也是四五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林專家絕對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
靜靜陪在一旁的朱俊英,開口道:“嘉祥,你的小腿癥狀一定會得到改善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林專家。”
舒嘉祥掃了朱俊英一眼,呵呵笑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從京城來到了這里,自然不會半途而廢的。”
“林專家,我現在的時間,充裕的很。”
“你想怎么檢查就怎么檢查,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吧,我都沒有意見。”
林杰明顯聽出,舒嘉祥對自己沒有多少信心,估計他此次前來,是礙于朋友的極力勸說,不好意思拒絕才來的。
他也沒有多說,吩咐道:“方含蕊、霍廣恒,你們負責舒嘉祥的檢查。”
林杰叮囑道:“常規檢查之后,你們要對他的右小腿進行一次細致的神經損傷檢查,我需要你們查清楚,每一塊肌肉的神經損傷程度。”
“是,老師。”
方含蕊、霍廣恒共同應了一聲,然后領著舒嘉祥和朱俊英兩人出了辦公室。
留在辦公室的林杰,則翻看起了舒嘉祥的病例和檢查資料。
約摸過去了一二十分鐘,林杰忽然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林杰喊了一聲,隨之就看到,一位年輕可人的女子,陪著一位穿戴雍容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對兩人沒有半點的印象,林杰以為她們是來醫院看病的病人,說:“這間辦公室是不接受非預約病人的,你們走錯地方了。”
“林專家,我是剛才過來看病的舒嘉祥的母親。”
中年婦人走到林杰近前,打量著林杰,說:“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哦,特意找我?”
林杰站了起來,問:“可有什么事情?”
舒母輕輕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是濱海大學附屬醫院的特聘專家,醫術了得。”
“不論你是不是有信心能夠改善嘉祥的腿部狀況,我以一個母親的名義,請求你中止對他的治療。”
林杰眉頭一皺,不解的問:“你這是怎么意思?”
舒母輕聲解釋:“我的意思是,等嘉祥的檢查結果一出來,你就借口他的傷情太過復雜,你無能為力,就此結束對他的診治。”
這時,站在一旁的年輕女子取出一張支票,放在了林杰身前的辦公桌上。
舒母繼續道:“我知道,讓你這么說,會對你的醫術口碑造成負面影響。這十萬的現金支票,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做一下彌補。”
掃了一眼支票,林杰哼了一聲,不屑的說:“你是舒嘉祥真的母親也好,假的也罷……”
“舒嘉祥作為一個有自主思維,可以清晰表達自己意愿的成年人,他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向我說明的。”
“你不想他接受治療,你可以直接告訴他,而不是對我說。”
林杰一指辦公室的門,道:“門在那里,好走不送。”
一旁的年輕女子就有些火了,眉毛一豎,喊道:“你這個醫生怎么能這樣呢,阿姨她……”
“杉杉,不許對林專家無禮。”
舒母止住了年輕女子,嘆了一口氣,說:“林專家,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嘉祥一直鐘愛一些刺激性的運動,尤其是對賽車情有獨鐘,經常去賽車場,還有些僻靜的地方和別人飚車。”
“作為一個母親,我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一天傳來不好的消息。”
“上一次事故,簡直要把我嚇死了。”
舒母撫著胸口說:“慶幸的是,嘉祥只是受了重傷,生命無礙。他康復一些,就留在家里靜養,只是他的右腿一直存在著一些問題。”
“右腿的狀況,讓嘉祥再也不能操控那些靈敏度很高的賽車……”
她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說:“林專家,不怕你笑話,這兩年多,是我晚上休息最好的一段時間。”
“嘉祥即便在留在外面徹夜不歸,我也不牽腸掛肚了,因為我確定的知道,他不去再去賽車飚車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所以,現在的我,非常的害怕,他的腿突然有一天恢復了。”
“我知道,嘉祥一旦完全恢復,他一定還是會去賽車的,我是勸不住他的。”
舒母掏出紙巾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睛,懇求道:“林專家,請你體諒一位母親的自私,我不想再過那一種徹夜擔憂的生活。”
“請你放棄對嘉祥的治療吧。”
林杰心生唏噓的同時,卻板著臉,道:“你確實是一位很自私之人,自己不去與自己的兒子做深入的溝通和勸說,卻把這個選擇題丟給了我。”
他語氣嚴肅的道:“你這個請求,我是不會答應的。”
“這個問題,你還是與你的兒子直接說吧。”
“他……就在你們的身后。”
“什么?”
舒母大驚失色,急忙轉身,就看到房門已經被輕輕的推開一些,舒嘉祥臉色復雜的站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