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近七點,還在熟睡的安可馨和張笑笑,被林杰悄悄的喊醒。
顧不上梳妝打扮的安可馨,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張笑笑一起出了帳篷,關切的問:“阿杰,你可是近四點才睡的,這才睡了多少時間啊,可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不算是什么大事!”
林杰頓了一下,不容置疑的道:“可馨,笑笑姐,你們今天帶著可夢、淼淼回濱海。”
張笑笑不解的問:“為什么啊?不是說好,到時間和你一塊回去的嗎?再說了,留你一個人在這里,我們也不放心啊!”
安可馨倒是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靜靜的看著林杰。
林杰知道,自己不說出一個很好的理由,她們肯定不會離開的。
“可馨,笑笑姐,大災大難面前,會發生好多事情,有壞的事情。也有好的,感人至深,催人淚下的事情,比如昨晚那一位母親。”
“淼淼和可夢閱歷很淺,情緒很容易受這些事情的影響,甚至會沉浸不能自拔。”
“再說,我們那一晚的遭遇,對她們兩個的影響肯定很深,需要進行一些必要的心理疏導,這一方面是我疏忽了。”
林杰再一次表明態度,說:“這里的情況不適合涉世不深的可夢,也不適合淼淼,必須回去。嗯,你們兩個,我也建議回到濱海,最好也能接受一兩次的心理疏導。”
聽完林杰的話,張笑笑和安可馨都沉默了。
昨晚,林淼和安可夢哭的那是一個稀里嘩啦,近乎崩潰,她們隱隱感覺,這有些不對。
安可馨擔心的道:“可是,我們都離開了,阿杰你一個人在這里……”
林杰一抬手,止住她想要說的話,說:“我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們可別忘了,我的學生可是來了好幾位呢。”
“再者說,救援行動進入第三天,很快就會進入尾聲,過不了幾天,我就會回去的。”
安可馨和張笑笑對視了一眼,說:“阿杰,不如這樣吧,讓笑笑姐留下陪你,我帶著她們兩個回去?”
林杰搖搖頭,說:“除了我之外,笑笑姐是唯一一個能讓淼淼從心底感覺踏實的親人了。那一晚,淼淼應該是受到了驚嚇,需要笑笑姐陪著她一起回去。”
這話,讓安可馨很是郁悶和無奈。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和林淼的關系,確實是比不上張笑笑和林淼的關系。
自己的腳傷,留在這里也不能照顧林杰,且,安可夢也需要有人陪著。
這時,張笑笑面有難色的道:“阿杰,只留你一人在這里,淼淼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把這兩個小家伙勸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林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對付她們兩個,只能采用欺瞞的辦法了,先把她們騙回濱海再說……”
早上洗涮的時候,安可馨不慎摔了一腳,又傷到右腳。
林杰檢查之后,面色沉重的表示,這次摔倒,傷到了踝關節,情況可能會很嚴重,需要用斷層掃描儀做精細的檢查。
野戰醫院沒有這臺大型檢測設備,需要盡快回濱海。
禍不單行的是,張笑笑也接到了孔明清的電話,她那個無良父親因為債務問題,被人打了,據說傷的很厲害,需要立刻回去,以防不測。
這種情況下,林淼很輕易的被林杰勸通,陪同張笑笑,和安家姐妹一塊回濱海。
“哥哥,身體可是自己的,要注意休息,按時吃飯吃藥,別忙起來就什么都忘了了。”
“我又不不是小孩子,以前可都是我照顧你的,別亂操心了。”
林杰拉開越野軍車的車門,催促道:“因為地震和救災車輛的關系,路上不太好走,還可能有擁堵,淼淼你趕緊的上車吧。”
“早點出發,免得耽誤的飛機。”
林淼有些不情不愿的上了車,朝他揮舞了一下手機,叮囑道:“哥哥,別忘了一有空閑,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知道了!”
林杰敷衍的回應,關上車門,又拍了拍車身,示意駕駛員可以開車了……
放下手術刀,林杰感覺頭有些暈暈的。
他明白,這是昨晚沒怎么休息,再加上持續的疲累,讓自己的身體又達到了一個極限。
林杰吩咐道:“宋立誠,郭鵬,手術收尾的工作交給你們兩個了。”
宋立誠也察覺到,林杰的聲音有些虛弱,急忙道:“老師,您放心,我們兩個能應付的,您先休息一下吧。”
林杰點點頭,出了手術車,立時有醫護兵過來幫他換手術服。
他轉頭就看到方建斌站在不遠處,臉色有些焦躁,急忙問:“方上校,你這是特意等我嗎?有特殊的病人?”
方建斌走了過來,一揮手讓醫護兵離開,然后低聲道:“不是有特殊的病人,是發生了一件意外,需要林專家你的幫助。”
“什么意外?”林杰追問道。
方建斌猶豫一下,道:“距離這里最近的縣城,有幾個歹徒佯裝救援人士,搜刮他人財物,被識破之后,與搜救的軍警發生了沖突。”
“歹徒有人受傷,還挾持了人質。現在雙方正在對峙中,歹徒指名要林專家你到現場,救治一名歹徒……”
說到這,方建斌咬牙道:“上級命令,大災在前,此事要從嚴從重處理,不與歹徒談判,更不允許把林專家你置于危險之中……”
林杰自然明白這“從嚴從重”的言外之意,就是殺無赦啊。
不過,林杰對這種趁亂作惡之徒,厭惡至極,一點都不會同情他們,只不過這人質……
就聽方建斌繼續道:“我只是請求林專家你……”
他無比懇切的道:“請求你到現場,稍微牽制一下歹徒的注意力,方便突擊隊員行動,或許能夠避免人質發生更大的附帶傷害!”
這人命關天之事,林杰自然不會推辭,急切道:“我這就去,怎么去?”
“開車去,我帶你去……”
方建斌的車技還是可以的,只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車速還是有些慢了。
林杰也需要興奮一下,刺激一下精神,直接命令他停車,把他趕到了副駕駛位置。
在方建斌的目瞪口呆中,林杰把四輪越野車開出了兩輪越野摩托車的水平。
在不算多么寬敞的鄉鎮級別道路上,他開車還要不時的避讓著行人和車輛,左突右闖,最低時速愣是沒有下于一百。
半個多小時之后,他就開車進入了縣城,直到被一名持槍戰士攔住。
“站住,這是警戒封鎖線,請退回去!”
林杰和方建斌下了車,急忙道:“我就是歹徒要求的那一位醫學專家林杰,現在我來了。”
持槍戰士打量了林杰一番,拿起步話機小聲的匯報了一下。
不多時,一個面相嚴肅,有著川字眉間紋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一般走了過來。
他來到林杰近前,先是目光嚴厲的掃了一眼方建斌,繼而道:“林專家,這事有我們來處理,你不必參與的,請回去吧。”
林杰看了看面色焦急的方建斌,堅持道:“歹徒既然要求我前來,或許我可以與歹徒談一談,即便不能讓他們放棄,或許也可以吸引一些他們的注意力啊。”
“你放心,我對自己的小命看重的很,絕對不會把自己至于險地的。”
川字紋男子沉吟了一下,頜首道:“現在陷入了一個僵局,或許你能破局也說不定。不過,我需要提前說好,你絕對不能答應歹徒的要求,去他們身邊給他們療傷。”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林杰坦言道:“其實我是一個膽小自私之人,只有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我才會幫別人,絕對不會舍己為人的。”
這話,令川字紋男子微微一怔,道:“你倒是很直白誠實啊。這樣最好,跟我來吧。”
林杰跟著川字紋男子拐了一個街道,就看到不少軍警把一間完好無損的公共衛生間給團團圍住了。
男衛生間門口站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軍醫。
這個女軍醫,林杰還認識,正是袁莉,只不過有一把刀子橫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的脖頸已經被割破,不少血跡已經染紅了她的白大褂。
歹徒完全躲在袁莉的身后,只露出了持刀的那只手。
此時,林杰也明白了方建斌焦躁擔憂的原因,袁莉可是自己人,算起來也是他的屬下,他更是責無旁貸了。
“有幾名人質?”他開口詢問。
川字紋男子介紹道:“目前,只有眼前這一位女軍醫,之前是兩名女人質,這名女軍醫以為歹徒包扎療傷為條件,讓歹徒把另外兩名人質放走了。”
“總共有四名歹徒,一名歹徒重傷,還有兩名歹徒在衛生間內放風其他方向,只要我們有任何動作,他們宣稱,第三名歹徒就會割斷女軍醫的脖子。”
頸動脈被割斷,血流光也就是一二十秒的事情,林杰本事再大,也是救不回來的。
林杰仔細看了看眼前的情況,伸手不客氣的道:“給我望遠鏡用一下!”
川字紋男子微微一愣,不是還是滿足了林杰的要求!
林杰借助望遠鏡,仔細看著,分析著歹徒持刀的手,胳膊,還有胳膊抬起的角度,還有歹徒露在外面的腳,側腿,側身,還有袁莉的身高,目前的站位,肢體動作等等。
與此同時,根據這些收集到了信息,一幅3d立體圖像,在林杰的大腦里推衍了出來,歹徒的解剖結構,還有袁莉的解剖結構……
林杰繼續用望遠鏡細細觀察著,忽然開口道:“女軍醫受點輕傷,歹徒被擊斃,這種結果,可以接受嗎?”
川字紋男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說:“這是一個最好不過的結果了,問題是如何做到!”
林杰道:“如果有一個可以指哪打哪的神槍手,我就有辦法。”
川字紋男子沉聲道:“林專家,實話告訴你,這樣的神槍手,還真有。他本是護衛首長安全的,被緊急抽調了過來。”
他有些急切的說:“快點說一下你的方法吧。”
林杰解釋道:“人的肝部被突然重擊的話,很重擊的那種,人的全身會突然僵硬,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力。”
“我可以指出一條精準的射擊線路,子彈會射穿女軍醫的腹部,擊中歹徒的肝臟。”
“這種情況下,女軍醫只會受到腹部穿透傷,人是死不了的。”
川字紋男子眼睛一亮,決斷道:“很不錯的辦法,就按林專家你的辦法來,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遲則生變。”
“在持續不斷的高壓之下,歹徒很容易做出瘋狂的事情。”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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