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這里剛表完態,衛智峰就催促道:“你給出的診斷是,控制臟腑器官的迷走神經功能絮亂,趕緊的詳細解釋一下,你的治療方案,還有開的具體藥物。”
“我也來辨別一下,這個治療方案對治療迷走神經絮亂,是不是真的有效。”
這嚴重質疑的態度,頓時讓一直憋著火的林杰,再也忍不住了。
“衛醫生,你從京城遠道而來,還打著醫術交流的幌子,我作為半個主人,算是足夠忍讓你的無禮了。”
林杰盯著衛智峰,怒道:“你一而再的質疑我的診斷,更過分的是,還質疑我的人品,我就問你,你究竟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自以為是的質疑?”
“我要問你,你可有什么確鑿無比的證據,證明我錯了?”
“我看,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電梯門給擠腫了,沒人比你的頭大了,是不是?”
林杰直接不客氣的翻臉,這粗魯的言論,讓辦公室的氣氛頓時一凝。
洪大民,周老爺子,還有孫余兩位老人,倒是沒有覺得林杰發火有什么不對。
他們也認為衛智峰一而再的出言挑釁林杰,是做的有些太過了。
周老爺子看著臉色漲得通紅的衛智峰,清咳一聲,批評道:“衛醫生,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今天做的確實過了,不僅心浮氣躁,還一而再的咄咄針對林專家。”
“難道林專家確診了馬家孩子的病癥,真的讓你無法接受,以致于進退失據?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啊,又解決了一個疑難雜癥,救了一個孩子。”
洪大民也語氣不悅的道:“衛醫生,我也看,你不像是來進行醫學交流的,更像是來找茬的。你的質疑,是你狹隘的猜測,還是有不可辨別的證據佐證?”
“衛醫生,不要讓我小看了你這個遠道而來的大名醫。”
衛智峰見孫和煦和余弘濟也是對自己目露不滿和責備,明白自己是做的,有些過了。
深呼深吸了幾口氣,他起身朝著林杰微微一欠身,道:“林醫生,是我表現的太過無禮了,我向你鄭重道歉,對不起。”
然后,衛智峰又朝周老爺子、孫和煦、余弘濟和洪大民欠了欠身,說:“我也向諸位道歉,讓你們不得不忍受我的無禮和粗魯。”
“早上出門之前,與妻子吵了一架,再加上剛才在病房被馬家老太太冷嘲熱諷了幾句,讓我情緒有些失態了。”
說到這,衛智峰再一次把目光移到林杰身上,道:“林醫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對于這個馬金壽,我在診治他的過程中,確實是費心良多。”
“那近一個月,除了不得不接的急診病人外,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這個孩子。我和我的團隊,面對這個孩子最詳細的檢查化驗數據,絞盡腦汁的尋找一個又一個可能,然后又一個接一個的排除。”
“最后,我才得出是心理問題的病因。”
他一臉無奈和郁悶的道:“奈何病人家屬對這個診斷很不認可,我也只能是無可奈何。”
“至于你的這個診斷……”
衛智峰冷哼一聲,說:“我們給馬金壽做過臟腑功能的監測,你說的這個問題,是不存在的。他的臟腑功能除了偏弱外,一直運轉良好的很。”
“所以,我堅持認為,你的診斷是錯誤的。”
林杰不屑的一嗤。
這個家伙,這次還算是收斂了一些,只是指出林杰的診斷是錯誤的,沒暗指林杰偷梁換柱的用他的診斷結果,偷偷給病人進行治療。
“既然你這么堅持,那我就給諸位解釋一下我的診斷過程。”
林杰來到辦公桌那里,取出一疊檢查資料,說:“幸好,馬金壽的最新的病歷資料,還都放在我這里。”
“這是我做出診斷的依據,你們可以先看一下。”
周老爺子等三位中醫大家,沒有翻看這些資料。
他們對于檢查化驗單上的現代醫學名詞和術語,還有各種曲線圖解,也不是很懂。
看這些資料的就是衛智峰和洪大民兩人。
衛智峰翻看的很快,每拿過一張,只掃一眼上面的幾個關鍵信息就略過去了。
只是一會兒,他就把所有的資料粗略的過了一遍,頜首道:“這確實是馬金壽的身體檢查信息,他的許多數據指標,我都還記著,基本上沒有什么變化。”
衛智峰看向林杰,呵呵道:“還請林醫生解釋一下,如何從這些資料里,判斷出他的臟腑迷走神經絮亂吧?”
他又繼續道:“林醫生,如果你說的合情合理,幾位中醫大家對馬金壽的檢查,又證實了你的診斷是正確的,那么,作為我的賠禮……”
衛智峰傲然的道:“我就把國內兒科第一人的頭銜……送給你。”
“兒科第一人?還送給我?”
林杰一愣之后,忍不住笑著譏諷道:“衛醫生,你認為這是發獎狀呢,發給誰,誰就是第一名了?”
“這是業內公認的好不好?再者說,你有送的資格嗎?”
衛智峰被臊的滿臉通紅,解釋道:“我是中華醫學會的常務理事,兒科分會的會長,我可以在兒科分會的會議上進行提議的。”
“我是有能力,讓你成為業內公認的兒科第一人……”
見洪大民看著自己的目光,似有譏誚之意,衛智峰有些羞惱的道:“林醫生,趕緊的解釋,不要再扯來扯去浪費時間了。”
林杰暗自哼了一聲,說:“諸位,在解釋之前,我需要先指出一點。”
“這一點就是,馬金壽的身體,常年處在積弱的狀態。”
“所以,他身體各項指標的衡量基準值,需要大幅度下調。比如說,正常小孩的基準值是二,馬金壽的基準值就是一,甚至比一還要弱。”
他取出一張臟腑活動監測曲線,繼續道:“這是馬金壽夜間睡眠期間的臟腑活動監測曲線,你們可以看出這臟腑的活動力有些弱。”
“但是這個弱,只是相對的。”
林杰又取出另一張臟腑活動監測曲線,說:“這是馬金壽午飯前后,臟腑活動的監測曲線,你們與夜間的相比較一下……”
洪大民盯著兩張圖看了一會兒,說:“兩者的臟腑活動力差距不大,日間也就是稍強上一線而已。”
衛智峰不屑的道:“這能說明什么問題?”
“馬金壽整天懶洋洋的,白天基本上很少運動,臟腑活動力弱很正常的……”
林杰呵呵一笑,說:“白天臟腑活動力弱自然是正常的,但是,晚上他這個活動力的數值,相對馬金壽的身體狀況而言,就是高了。”
“而且高的還不止一籌,別忘了他的身體基準值很低。”
“關于這一點,你們可以自行對比一下,正常兒童,晚間臟腑活動力與身體基準值的差距,我就不多言了。”
在洪大民,衛智峰目露思索之際,林杰又從辦公桌里取出一大卷長條打印紙,展開約有五六米長。
“這是馬金壽晚上的睡眠監測的實時數據,請看一下。”
他指著圖紙,輕聲解釋道:“在馬金壽腦電波最平緩之時,也就是陷入深度睡眠之時,一些臟腑記錄曲線,本該是有些下挫的,但是依然平緩,甚至還有上揚的跡象。”
“這表明,即使是馬金壽進入了深度睡眠,他的臟腑依然是無比活躍的。”
“我認為正是這種情況,造成馬金壽夜晚之時,也在大量消耗體內積蓄的能量。”
“而到了白天,臟腑因為一夜的疲勞,白天也變的不甚活躍,使得白天,馬金壽也變的懨懨的,其懶無比。”
“正是這種臟腑近乎晝夜顛倒的生活,使得馬金壽身體狀態奇差,難以抵抗各種常見病癥的侵襲……”
就在這時,衛智峰騰的站了起來。
見狀,林杰停止了解釋,抬頭望去,就見對方直直的盯著自己,呼吸粗重……
就在林杰以為,衛智峰受到刺激發癔癥之時,他忽然一個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他這是怎么了?”林杰有些莫名其妙。
洪大民冷冷一笑,說:“林專家,他這是意識到,你的診斷是無比正確的,臉上掛不住了,只能是灰溜溜的走人了。”
他又語氣不屑的道:“林專家,你可能不知道。每次兒科協會召開研討會等會議時,總有一些人恭維,他是國內兒科第一人。”
“他每次還都謙虛的表示,愧不敢當。”
“他剛才大言不慚的說,要把兒科第一人的榮譽送給你。”
洪大民呵呵一笑,嘲諷道:“顯然,他是認為,自己就是國內當仁不讓的第一人了,真是一個虛偽的家伙。”
周老爺子嘆息道:“熙熙攘攘,皆為名和利呢。”
余弘濟也惋惜的搖搖頭,接著道:“林專家,雖然衛智峰離開了,但是馬金壽這個小病人,還請你帶我們去看一看。”
“我們希望研究一下他的脈象,積累一些經驗,免得誤診了類似的病人。”
余老先生的話,讓林杰心生敬重,道:“諸位,我們一起去兒科病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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