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牟院士和項榮送走之后，前來道賀的客人，越發的多了起來，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陳石和林杰從那以后，就一直沒閑著，與絡繹不絕的客人招呼寒暄，盡說一些毫無營養的客套話。
在陳石的介紹下，林杰倒是認識了不少人，這個醫院的院長，那個醫院的主任，還有某某教授，某某專家什么的。
只是一個多小時過去，林杰回想了一下。
丫丫的，除了剛談不久的那兩三人還有些印象外，其他只是初次見面的家伙，差不多全給忘記了。
這主要是迎來送往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
林杰估摸著自己談過話的，至少得有一百多人了。
此時，時間到了十點五十八分，酒店門口忽然涌進許多的人，還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這是婚車抵達酒店了。
陳石端起自己那杯已經涼透的茶，一飲而盡，道：“林杰，我們去國華廳，等一下就要舉行婚禮儀式了。”
聽到這話，林杰就長松了一口氣。
這迎接客人的工作，終于結束了。
國華廳在酒店五層，兩人沒有乘坐電梯，沿著樓梯緩緩而上。
陳石有些郁悶的道：“我還以為牟院士是專為祝賀凡之的婚禮而來，等他對你發出邀請，我才算是明白，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為你而來。”
林杰有些自得的笑道：“陳教授，你賺了一份賀禮，還是院士親自到場祝賀，也是可以了啊！哎，我怎么從沒聽說過，教授你還有一位院士朋友啊？”
陳石哼了一聲，悠悠的道：“我說了，你們會以為，我只是在顯擺，在攀附。”
“早年，我和牟院士在國外進修的那幾年，我們的關系是相當不錯的。”
“只是回國之后，我忙，他的工作也忙，距離又遠，沒有多少時間見面，也就是偶爾電話聯系一下，關系慢慢的就淡了。”
“凡之結婚，我也就是在電話里說了一下，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陳石臉上溢出淡淡的笑意，道：“雖說他的主要目的，可能為了是見你，我也知足了。”
“林杰，牟院士在某些惡性腫瘤治療方面，卓有建樹。”
“他創立的綜合療法，相比統計數據，可以把病人的平均壽命，再延長兩到三年，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林杰認同的點點頭。
使惡性腫瘤患者，比預期壽命，再延長兩到三年，這個治療效果，確實是相當有成效。
話語之間，兩人來到了五樓，進入了賓客滿堂的國華廳。
陳石作為新郎的父親，自然要去典禮臺前的預留家人位置就坐。
那里也有林杰的一個位置，不過走到半路，他就被自己的學生方含蕊給攔住了。
“有事？”
林杰心中忽的一緊，急切的問：“難道是林小小出了意外情況？”
方含蕊搖搖頭，說：“林小小一切正常，據我所知，田項禹和霍廣恒兩人正忙著給她做一系列檢查呢。”
“老師，是我爸想要見您。您現在方便嗎？”
林杰跟著方含蕊出了國華廳，在旁邊的一間賓客較少的宴會廳，見到了高大的方良工，還有一位身材粗壯的三十多歲的平頭男子。
“林專家，感謝你對小蕊精心的指點。她的醫術，那是蹭蹭的見漲呢。”
方良工寵溺的看了方含蕊一眼，道：“以前呢，她老是問，老方，這個病例，你給瞅瞅！還有，老方，這個病人，我這么治，可行嗎？”
“現在嘛，她都敢對我的治療方案指手劃腳了。”
“老爸……”
方含蕊有些惱的喊道：“我的指手劃腳，你不是還夸我，說的很對，說的很有建議性嗎？”
方良工輕聲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親自向林專家道謝啊。”
說完這話，他一指身邊的男子，介紹道：“林專家，這位是程喆，是我的半個學生，也是大學附屬醫院程院長的兒子。”
林杰就是一怔。
這就是那個紐約特種外科醫院的主治醫生，要回國自己創辦骨科醫院的那個程喆？
看著他這粗壯的身體，一看就是骨科醫生的料啊。
因為骨科醫生要求有打鐵的力氣，身體柔弱之人可做不了骨科醫生。
就聽方良工繼續道：“林專家，程喆本想請我，在婚禮之后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的。只是因為我現在要回醫院，處理一件突發事件，只能冒昧請你過來一趟。”
“程喆，現在你們也認識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談。”
說完這話，他又交代了方含蕊一句，讓她轉告陳石一番，就一人離開了。
程喆請林杰坐下，開口道：“林醫生，你肯定很奇怪，我為什么請方院長介紹，而不是讓我父親來介紹我們認識？”
這確實是一個困惑，就聽程喆有些懊惱的道：“這主要是因為，我和父親的關系鬧的有些緊張，他不贊成我辦骨科醫院的建議。”
林杰輕哦了一聲，直言說：“程醫生，今天我的時間有些緊張，我們是長話短說，簡單明了？還是，另外再約個時間？”
程喆沉吟了一下，道：“我喜歡干脆直接，就簡單明了吧。”
“是這樣的，林醫生，我知道安林醫院要成立一個運動創傷研究中心，就運動創傷而言，骨傷占有很大的比例。”
“我的想法是，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林杰淡淡的詢問：“怎么個合作法？”
“林醫生，你或者安林醫院，以個人、醫院或其他名義，投資我的專科醫院，只是，最多只能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而作為回報，我會擔任你們安林醫院運動創傷研究中心的外聘骨傷專家。”
“林醫生，請相信，這絕對是一個雙贏的合作。”
看著程喆一臉的自信，林杰心中暗道，這個家伙自視甚高啊。
自身只是國外一家醫院的主治醫生，就敢要求成為運動創傷研究中心的專家級醫生。
其實，林杰知道，在美國的非教學醫院，醫生沒有像國內這種主治醫生、副主任醫生、主任醫生的等級劃分，所有的醫生，可一律稱之為主治醫生，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他們對自己負責的病人，具有絕對的權力。
其治療方案，其他醫生沒有干涉的權力，即便是科室的主任，也只有對醫生日常事務的管理權，沒有干涉主治醫生治療病人的權力。
當然，權力和責任都是相對的。
如果在治療中，病人出了問題，自然也會由這名主治醫生全部承擔。
但是，在美國的醫院，隱形的等級層次還是有的，工作年限，工作能力，名氣等等，會讓一些醫生成為科室的相對權威，具有很大的話語權。
林杰倒不是歧視程喆。
只是以他的年紀來分析，按照美國的醫療制度，也就最多有三四年的主治醫生經驗。
這三四年的工作經驗，很難讓一名醫生脫胎換骨，蛻變成一名專家級的醫生。
林杰也很難相信，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像自己的幸運兒，獲得了他人的知識傳承，一躍成為巔峰。
“林醫生，你沒去過國外，可能不太清楚，國外雖然天天喊著反對歧視，人人平等，反而是種族歧視最為嚴重的地方。”
程喆憤然的道：“這隱形的歧視無處不在，在病人選擇接診醫生上，病人對我的能力充滿著不信任，讓我受到了很大的不公平對待。”
“如今，我自己的能力已經足夠，就想著回家鄉做一點事情。”
林杰表面點頭附和，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根據沈蘭若的介紹，華裔在外國人的眼中，可是聰明好學的代名詞。
在同等條件下，有三名醫生供病人選擇，一是華裔，一是歐洲裔白人，一是非洲裔黑人，很多病人的首選，可是華裔，其次是歐洲裔白人，非洲裔黑人位于最后。
當然，有人已經闖出了名氣，獲得了不少病人和家庭醫生的認可，自然不在此列。
林杰不想輕率武斷的判定程喆的醫術，拖延道：“程醫生，這個事情，我需要認真考慮，還需要和安家做一下溝通，才能給你答復。”
程喆笑道：“我明白，這不是一個隨意的決定。”
“林醫生，我必須提醒一下，我已經獲得幾位投資者的大力投資承諾，如果拖的時間再長一些，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很可能就會大幅度縮水了……”
方含蕊送林杰離開小宴會廳。
林杰開玩笑的問：“方含蕊，這位程喆有沒有在追你？”
方含蕊呀了一聲，急切的喊道：“老師您說什么呢，就身材粗魯，長相也粗魯的他？我才不會喜歡呢。”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她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聲道：“程喆的能力，是非常不錯的，就是太過自命不凡了。”
“在國外磨練了幾年，也沒改掉這臭性格。老師您這么厲害，也沒有像他那么張揚。”
“他的性格，我很不喜歡！”
兩人來到國華廳，發現新郎新娘已經站在了典禮臺上。
結婚儀式這是要開始了。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