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八點,一架從英國倫敦飛來的國際航班,降落在濱海國際機場。
不久,一位一米八七身高,棕色頭發,高鼻梁的白人青年,在一名中年中國人的陪同下,拖著一條略有些跛的右腿,推著行李車出了航站樓。
看著外面飄著的雨絲,白人青年不由的伸手摸向自己右腿膝蓋。
那里又隱隱生疼了。
身旁的中年人掛斷電話,不好意思的用英文道:“安德斯,不好意思,因為下雨路上有些堵,前來接我們的車遲到了,我們需要等一下。”
要在在兩年之前,聽到這話,安德斯早就破口怒斥了。
但是經歷了這兩年的世態炎涼,安德斯早已經明白,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他淺淺一笑,很是紳士的道:“沒關系,我可以等的。”
安德斯伸手探在空中,點點雨絲飄落在掌心,帶來了絲絲涼意。
他收回手,用力的握了握,看著遠方陰沉的天空,心中默默的祈禱:“上帝保佑,讓我在這個神秘的國度獲得新生,重新恢復健康,阿門!”
安德斯全名是大衛安德斯,在十七歲之前,被譽為英國天才足球運動員。
更是在十七歲那一年,他幸運的入選了國家隊,將要代表英國而戰。
接到消息的那一天,他來到朋友家里,進行狂歡熱慶祝。
也就是那一天。
一場意外的事故,讓足球、榮譽、金錢、美女等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舍他而去。
他清晰的記著,清醒之后的自己,聽到俱樂部的隊醫痛心的道:“安德斯,你的右腿膝蓋是粉碎性骨折,恢復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鑒于你的巨大價值,俱樂部仍然會把你,送到德國慕尼黑運動康復中心,進行手術。”
“如果術后恢復效果不理想,你這一生,就只能告別足球了……”
從那一天開始,安德斯不止一次做夢。
夢見自己穿越回那一天,語氣嚴厲的告誡欣喜若狂的那個自己,不要去參加聚會,更不要喝酒,更不要酒醉之后,瘋狂的跑到樓頂上去跳舞……
只是每天蘇醒后,右腿的不適,告訴自己,過去的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
就在安德斯漸漸心死,把主要精力用在學習上,準備在社區大學拿一個大學學位,畢業之后找一份工作,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度過普通的一生時。
身邊的這一位中國人出現了。
安德斯還記得哪一天,天空如今日一般下著雨,不過空氣更加的潮濕陰冷。
他記得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安德斯,你想重新回到綠茵場上踢球嗎?”
“車來了!”
中年人的一句話,把安德斯拉回了現實,就看到一輛奔馳轎車緩緩在身前停下。
裝上行李,安德斯和中年人一起坐在車后座,離開了機場。
“安德斯,我們會直接前往濱海大學附屬醫院。”
回國的中年人,有些興奮的道:“這是濱海最好的一家醫院,在全國也是位居前列的。到了醫院之后,你將會先接受一次全身檢查……”
“之后,我們就留在醫院休息,倒一下時差……”
安德斯微笑著打斷中年人的話,有些著急的問:“李良先生,我什么時間能夠見到那位X醫生?”
X醫生。
這是安德斯對那一位神秘醫生的代稱。
到現在為止,對方還一直沒有告訴自己,這一位醫術無比高超的醫生,姓甚名誰。
這位李良先生只是一而再的告訴自己,這一位醫生醫術驚人,有很大的把握治好自己,能讓自己重新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
當時,聽到這句話時,安德斯第一反應,是有人在給自己開愚人節玩笑。
畢竟世界知名的德國慕尼黑運動康復中心,都無能為力,更何況在現代醫學方面,遠遠落后的中國。
只不過,心中的那一絲夢想,那一絲奢望,還有濃濃的不甘,讓他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讓安德斯聽下去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就是,受傷之后,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遠離。
或許這就是一個惡作劇,但有人和自己玩惡作劇,開玩笑,也讓他感覺不再孤單。
只是對方說的異常認真,甚至還愿意和自己簽署一個類似對賭的協議,承諾如果治療沒有半點效果,就會給自己一百萬英鎊。
雖然對方的目的,是讓康復之后的自己,在這個足球水平極度落后的國家踢球,但這個前提,就是對方治好了自己的傷勢,自己可以再次踢球。
安德斯把對方提供的協議,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左看右看,似乎自己都不會吃虧。
沒有什么治療效果,自己能得到一百萬英鎊。
有一些效果,可以讓自己的坐臥行走,更輕松一些。
大有效果,可以重新在綠茵場上馳騁。
雖然那是在中國踢球,但那也是踢球啊,況且對方也不禁止自己重新入選國家隊。
這個協議,對自己可以說百利無一害,以致于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對方還承諾,此份協議可以由中國駐英國大使館做鑒證。
安德斯最終同意簽下那份協議,還是因為對方一句話。
“你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為什么不賭一下呢?萬一成功了呢?”
這句話讓安德斯很受觸動。
是啊,自己已經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
安德斯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身邊的中年人身上,就聽他緩緩的道:“X醫生具體什么時間見你,我也不好確定,但肯定不會超過下周一。”
“安德斯,你安心等待即可。”
“我們花費了這么多代價,把你簽署的一些協議一一解除,自然是希望你盡快的恢復。”
中年人的話,讓安德斯心安了不少。
作為曾經的足球天才,安德斯可是簽署了不少代理、代言贊助合同的。
受傷之后,很多合同自然就廢止了。
甚至還有幾家索要損失的,這讓安德斯一時成名,積攢下來的錢,又全部賠了進去。
還有一些諸如俱樂部工作合同,經紀人協議,肖像權代理,形象代理等等,也形同廢紙一張。
對方為了清理這些不再執行,但是實際上還有法律效力的協議或合同,可是著實花出去不少錢,至少一二十萬英鎊是有的。
這讓安德魯確信,對方是真有把握治好自己的。
如果別有所圖,他們不會花這些冤枉錢的……
一個多小時之后,安德斯在李良的陪伴下,走進了一家人流如潮的醫院。
這時,就有一男一女兩位青年醫生迎了上來,詢問道:“安德斯?”
安德斯急忙點頭,道:“我就是安德斯!”
男醫生笑道:“我是郭鵬,這一位是馬洪敏,我們受老師的指派,帶你去做身體檢查!”
“走吧,我先帶你去病房,把東西放下!”
安德斯推著行李箱跟著郭鵬,忍不住問:“郭醫生,請問你的老師,是不是就是我的主治醫生?”
“對!你治療由我的老師具體負責,我們只是協助。”
安德斯追問道:“那我可否問一下,什么時間可見到你那位尊敬的老師?”
一旁的馬洪敏開口,用英文回道:“今天不太可能了,現在老師正在做一例整容手術,下午會和我們進行一對一的指導教學。”
“明后天或許有可能吧。”
馬洪敏的這段話,安德斯牢牢聽進去了一個詞,“整容?”
他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你們的老師,也就是我的主治醫生,正在做一例整容手術?”
“對啊,正在做整容手術!”
看到安德斯臉上的驚愕表情,馬洪敏醒悟過來,笑著解釋道:“安德斯,我們的老師是一位全科天才。”
“他不但是整容醫生,還是腦外科醫生,心外科醫生,五官科醫生、普外科醫生等。”
“對你來說,我的老師就是一名骨科醫生,運動創傷醫生。”
“整容醫生,全科醫生,骨科醫生!”
安德斯小聲的重復著馬洪敏說出的詞語,對這一位神秘無比的X醫生更加的好奇了……
現在,這一位X醫生正在手術室內,為莊詩蕾做面部整容手術。
從廣深回到濱海之后,除了當天在家里休息,林杰第二天就開始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周三上午補課!
下午對印度小男孩再一次做了一次細致的復檢,結果很令人滿意。
周四,林杰對林小小做了顱腦動靜脈置換手術。
還是周四,莊詩蕾來到林杰,說自己身上擴張的肌膚組織面積,已經足夠覆蓋左臉了。
林杰給她做了一個檢查,把手術安排在了周五上午。
從去年春節之前,在天涯海角度假村與莊詩蕾認識,到了今天,已經過去了十個多月。
最后的一次整容手術,對這段關系來說,既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對精益求精,力求追求完美的林杰來說,自然是格外重視,務求這次手術不留下半點遺憾,恢復莊詩蕾驚人的美麗。
這一次手術,陳石,陶泰清、姚思遠、宋立誠都在手術室內。
他們既是做林杰的手術助手,也想一同見證這特殊的時刻。
此次手術,歷時三小時三十六分結束。
比林杰預計的四個半小時,提前了近一個小時。
原因,林杰自然是知曉的。
這么長時間,莊詩蕾這張臉不時在林杰腦海中浮現,手術方案,時不時的模擬一下。
可以說,對于具體的手術過程,林杰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
真正進行手術時,自然是動作行如流水,行刀不偏離一分,縫合不偏差一毫。
在放下手術鑷的那一刻,林杰滿意道:“Perfection!完美!”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