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高彥紅也從睡夢中漸漸的清醒。
她知道,這是賀憶敏在摸黑穿衣起床。
在一塊這么長時間,高彥紅是徹底服氣賀憶敏了。
不論昨晚睡的是多么晚,賀憶敏每天早上總是在四點五十起床,一分一秒不差的,洗漱之后五點開始看書學習。
想到老師給她開的那么長的書單,愣是一本一本的給啃完了,高彥紅也是佩服不已。
她也不再躺著,伸手按下墻壁上的電燈開關,也開始坐起穿衣。
“啊,我吵醒你了?”
看著賀憶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臉色,高彥紅輕笑道:“我自個醒的,今天要去現場做義診,我也得提前復習一下。”
她感嘆道:“在醫院里面對的多是大病重病病人,如果今天被日常的一些小病癥給難住了,可就丟大臉了。”
賀憶敏認同的點點頭,認真的道:“那丟的不僅是我們的臉,更是老師的臉面,真的不能敷衍馬虎的。”
見她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高彥紅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個家伙真是一絲不茍呢。
“聽說,你又幫著診斷科的欒主任確診了一個病人?”
賀憶敏點了點頭,說:“他們已經把病人的各種檢查信息都做好了,我只是梳理了一遍,碰巧在老師讓我看到一本書中,有類似的病癥。”
“又說是碰巧?”
高彥紅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提點道:“賀憶敏,一次可以說是碰巧,可是你都都碰巧四五次了,這就不是碰巧了。”
“這就是實力,這是你真真正正的實力。作為一個醫生,一定要有自信。”
“那位欒主任可是醫學院的博導,有名的疑難病癥診斷專家,這幾個病癥,他怎么就碰巧診斷不出來呢?”
賀憶敏下了床,做了幾個舒展身體的動作,輕聲道:“欒主任真的很厲害的,有不少我摸不著頭緒的病人,他只是翻看過一遍檢查資料,就準確的做出了診斷。”
“我那幾次診斷,可是用了好長時間,把全部的病人檢查資料梳理之后,才想了起來對應的病癥。”
高彥紅切了一聲,說:“欒主任行醫三四十年了,這個經驗可不是我們看過多少書,就能彌補的。等你也工作幾十年……”
“不,最多十年,你肯定就能超過他了。”
“十年!”
賀憶敏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輕輕的道:“十年之內,我必須要有一個質的提升和飛躍。”
“高彥紅,我先去洗漱了。早上的頭腦最清晰,一分都不好浪費的。”
看著她跑進衛生間,高彥紅隱隱的升起了一些不甘。
作為替補隊員,還是有明顯缺點的賀憶敏,本來是他們幾人當中最弱的。
只是沒想到,在老師的點撥之下,賀憶敏的改變了自身職業規劃,長處得以發揮,經過十個月的刻苦學習,反而一躍成為幾人當中最為醒目的那一個了。
“碰巧”確診了幾例病癥,讓診斷科的欒主任大為贊嘆。
這位聲名赫赫的大主任,不吝稱贊的聲稱,賀憶敏醫學知識廣博深厚,橫向思維能力極為突出,前途發展不可限量,欠缺的只是經驗的積累。
高彥紅可是聽說了。
這位欒主任不止一次的向醫學院和附屬醫院建議,要盡可能的留下賀憶敏,好作為他的接班人來培養。
她握緊了雙拳,自語道:“高彥紅,同樣作為老師的學生,你也是備受贊揚的,努力。”
其實,高彥紅也明白。
作為一名還處在實習期的外科醫生,這個階段,只能跟著指導醫生打雜,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口,是沒有機會主刀手術,彰顯自身實力的。
“等到安林醫院開業……”
憧憬到這,高彥紅又升起淡淡的不安。
作為一名軍醫,要聽從軍令調動,她不確定,那個時候是否還能繼續接受老師的指點……
早上近八點,田項禹開車來到附屬醫院的西門,緩緩的停了車,透過車窗一眼掃過去。
他就發現方含蕊、蕭剛豪、顏北辰、宋立誠、盧曉瑜、曾陽、韋弘揚、馬洪敏、趙芳,還有軍方四人高彥紅、霍廣恒、郭鵬、賀憶敏等人全都到了。
田項禹降下車窗,沖他們一揮手,喊道:“都上車!”
隨著他這句話,宋立誠、趙芳、賀憶敏就過來上了他的車。
還有郭鵬、韋弘揚上了蕭剛豪的車。
田項禹對余下的幾人簇擁著的方含蕊笑道:“方師妹,我們要不要比試一下啊,看一看我們這兩隊,哪一隊診斷出的病人多,大病病人多?”
方含蕊直接甩給了他一雙白眼球,嘲諷道:“田師兄,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哪一隊診斷的病人多,可不取決于我們的醫術,是取決于這兩棟大廈擁有病人多寡的客觀事實。”
田項禹神情微微一怔,繼而笑道:“你說的對,是我思慮不周。”
“方師妹,時間不早了,我們的距離遠一些,就先走了。”
說完這話,他朝方含蕊、盧曉瑜、曾陽等人揮了揮手,就開車離去。
等離開了有一段距離,田項禹忍不住問:“方師妹是不是生理期到了?情緒有些不對啊。”
坐在車后座的趙芳,驚訝的問:“田師兄,你沒看朋友圈嗎?方師姐與老師的關助理分手了……”
留在附屬醫院西門的方含蕊等人,又等了幾分鐘,等到了開車前來的陳秋華。
高彥紅、霍廣恒、盧曉瑜、曾陽、馬洪敏、顏北辰等幾人,分別坐上方含蕊和陳秋華的車,一并離開了醫院。
八點四十五分,陳秋華和方含蕊開車來到了金鼎大廈。
停車之后,兩人領著高彥紅、盧曉瑜等六人,穿戴好白大褂,帶著聽診器、血壓計等隨身診斷工具,走進了大廈一樓大廳。
他們發現這里,已經做好了準備。
大廳會客區的沙發已經被移開,擺放著四套長桌椅,桌子上還擺放著瓶裝水和水果。
此外,大廳里還拉著三條橫幅,上面寫著“濱海大學附屬醫學院”、“濱海大學醫學院”、“安林慈善基金會”。
大廳里已經有二三十人在等候了。
看到陳秋華和方含蕊等人進來,等候在此的安偉澤、安可夢、凌夢嬌等人就迎了上去。
簡單的寒暄過去,義診活動也就開始了。
等候的幾十人,很有次序的排成了四隊,每條長桌前一隊,依次接受身體檢查和問診。
這時,站在一旁,沒有排隊的一位打扮得體的中年女子,打量了一番方含蕊、高彥紅、顏北辰等人,滿意的點點頭,舉起手機就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
隨后,她來到大廳一側的消防樓梯,找到標注“單身狗”的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之后,手機中傳來一個男子抱怨的聲音,“媽,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你就不能讓我睡個懶覺啊?”
“你難道忘了?今天有義診,趕緊起床到大廳來檢查一下身體!”
“上周公司剛組織了一次體檢,結果表明,我身體沒任何毛病的。”
男子的聲音猛然提高了一些,問:“媽,是不是那個林專家來了?”
“林專家那么有名望的大醫生,怎么會參加這個小義診。”
“來的都是他的學生,所謂名師出高徒,他們可比那些體檢的醫生強多了,你趕緊的過來再檢查一下。”
手機中傳來男子不屑的聲音,“媽,現在醫院檢查都是靠各種儀器的。這個義診不過是量個血壓,測個心跳什么的,查不出什么的。”
“媽,我還是要再睡一會兒。”
“你等一下……”
說著這話,中年女子就把剛才拍的幾張照片發了過去。
未幾,電話里就傳出男子急切的聲音,“再檢查一遍身體,也不會損失什么。媽,等我二十分鐘……”
十九分鐘半,一位打扮時髦,精神抖擻的年輕男子出了一樓電梯。
忽略他的臉色有些白,眼皮有些浮腫,個子有些矮之外,算是挺帥氣的一個小伙子。
“兒子,過來,你來占我的位置”
順著這個聲音,年輕男子看到了排在一條長桌前第二位的中年女子,立時小跑著過去。
此人見長桌前做檢查的,是一位高挑漂亮的颯爽女醫生,立時喜上眉頭,低聲道:“謝謝,媽,我一定會爭取拿下的!”
剛站在了中年女子的位置,肩膀就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年輕男子轉頭一看,就樂了,“孟文淵,我這可不算是插隊,是我媽替我占的位置。”
被喊做孟文淵的家伙,是一位瘦高馬臉青年。
他咬牙切齒的道:“肖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這一位是我先看上的,你去別的位置……”
肖輝不屑的切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孟文淵,又不是誰看上就是誰的,我們公平競爭就是。再說了,這里有好幾位目標呢,你看……”
肖輝看向四周,兀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在旁邊的一個隊伍里,竟然排了好幾位打扮精致,很是陌生的漂亮女生。
看到長桌后面坐著的兩位帥哥醫生,肖輝頓時心有所悟。
“哎,孟文淵,看旁邊!”
他示意給孟文淵,低聲道:“看到那幾位了沒?長的這么陌生,肯定是不是住在我們這幢樓上的,應該是一些鄰居的親屬和朋友家的女孩。”
肖輝擠眉弄眼的道:“孟文淵,要善于發現呢,她們也可以是目標啊!”
孟文淵目光閃閃的瞄著旁邊的幾位女孩,顯然是被肖輝給說動了……
“下一位,下一位!往哪看呢,穿條紋衫的……”
聽到“穿條紋衫”,肖輝才意識到喊的是自己。
他立刻轉頭,兩步來到長桌一側的圓凳坐下,伸手捋起袖子,方便漂亮女醫生纏上測壓縛帶,并順手把勞力士手表往下推了推。
“最近一段時間,身體可有感覺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聽到這清脆的聲音,肖輝盯著近在眼前這漂亮的容顏,禁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醫……生,看到……心儀的…女生,就……緊張的……結巴,這是這一種什么…病?”
“這應該是……”
話說到一半,這位漂亮的女醫生,也就是高彥紅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撩了。
高彥紅輕哼了一句,直接不搭理他。
測完肖輝血壓之后,高彥紅就用聽診器聽他的心跳、呼吸和腹部腸音等,
“醫生……啊,你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跳,和別人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這樣的心跳聲叮咚……咚……叮……”
肖輝說出了一大串叮咚,又顯擺的道:“美麗醫生,你再聽一聽,我這心跳聲音,是不是很像用摩斯密碼再說‘我喜歡你’?”
高彥紅語帶嘲諷的道:“你就別費勁了,你的心跳聲音就是一曲將軍令,我也不會是你的秋香,你也不是我的菜。”
說完這話,她伸手開始探摸他的胸腹……
初次受挫,肖輝也不氣餒,笑嘻嘻的說:“我也很喜歡看周星馳的,不如我們一塊……”
“哎呦呦……”
忽然之間,肖輝就疼的忍不住喊了起來,“哎呦……醫生,下手不必這么狠吧?”
高彥紅看著他額頭都冒出冷汗了,根本不像是假冒的,臉色肅然的道:“雖然我用力稍微重了些,但是你不應該這么痛的……”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