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林杰來到了濱海武警總醫院。
在手術室,他再一次見到了,那一位需要做徹底整形的無名氏老外。
看到消瘦不少的他,林杰關切的詢問:“怎么樣?你還能堅持不?今天的手術,可以再推遲一些時間的。”
“我能堅持的,請不用擔心我。”
無名氏老外面帶微笑的說:“林專家,你可能覺的我過去一個多月,只能躺在病(床床)恢復(身shēn)體,是在承受難以忍受的煎熬,是在受罪受苦。”
“但是,對我來說,卻不是這樣。”
“這一個多月,不用提心吊膽,不用時刻提高注意力,避免一時不慎露了馬腳,還可以放心的吃東西,放心的休息。”
“這對我來說,就相當于一次心靈的度假啊,我根本不覺的苦。”
這話說的,令林杰有些動容。
“你之前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還不容易啊。”
林杰感慨了一句,說:“今天的手術,主要是對你的五官,還有幾個(身shēn)體部位做整形。”
“我可以高興的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以后的整形手術,就都是皮(肉肉)之傷了。”
“每次手術之后,只需要天的休養就可以,不會再影響你的坐臥行走。”
“不過,現在的你想下(床床)活動,還需要再休養半個多月,等你的骨傷恢復堅固了才可以。”
無名氏老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些,說:“還有十五個晝夜,時間很快啊。”
林杰一揮手,麻醉師就上前來,給他罩上了口罩,進行吸入麻醉……
這一次手術,從早上近九點開始,到下午四點結束。
林杰收拾妥當,坐車離開武警醫院之時,秦剛告訴他,林淼有打過電話,說是和安可夢一起逛街,方便的話,可以和她們一起在外面吃晚飯。
“現在她們兩人正在恒隆廣場那一塊。”
林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shēn)體狀況,雖有些疲累,但是(身shēn)體感覺還相當0k。
(春chūn)節這幾天,他雖然過的有些悠哉頹廢,但是每天也有鍛煉(身shēn)體,運動量也算不小,(身shēn)體素質保持的相當不錯。
畢竟,還有一例艱苦卓絕的馬拉松手術,顱腦連體嬰兒的分離手術,在等著他。
林杰需要為這一例手術,打熬(身shēn)體,積蓄力量。
“那我們就去恒隆廣場,在外面吃過晚飯,再回家。”
秦剛換了一條右轉車道,開口道:“安總也打過一個電話。”
“她讓我轉告你,說是今天要忙著處理一些公司事務,為明天正式的工作做一些準備,晚上就不過來了。”
林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翻看自己的手機。
他看到有幾條短信是田項禹、顏北辰等人發過來的,向他匯報已經順利抵達濱海。
今年北方(春chūn)節后這一波風雪相當大。
航班停航,火車停運,他們幾人也是拖延到今天,天氣稍好一些,才搭乘高鐵順利返回。
林杰發現,還有一個蕭剛豪的已接電話,隨詢問道:“蕭剛豪打電話說什么了沒?”
秦剛哦了一聲,說:“沒說什么!他知道你在忙,不方便接電話之后,就說,換一個時間再和你聯系。”
想到這些學生打自己的電話,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diàn),林杰就猜測,或許蕭剛豪打來電話,要說的事(情qíng)和鄒曼青有關。
自從年前與他談過那事,林杰還沒有過問過呢。
(春chūn)節假期即將過去,或許事(情qíng)已經解決了。
想到這,林杰就撥通了蕭剛豪的電話。
接通之后,林杰開門見山的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師,我母親搬去我舅舅家了。”
林杰有些疑惑的問:“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和母親認真的談了一次,向母親表明了我的態度,我是真的很喜歡曼青,請她支持我的選擇,接納她。”
“母親很不高興,我只好把舅舅請了過來。之后,母親就搬去舅舅家了。”
聽到這,林杰就是一皺眉,問:“也就說,你的母親始終沒有松口退讓?”
電話里傳來一聲長嘆,繼而傳出蕭剛豪無奈的聲音,“是的,老師!”
“我母親還沒有松口,我不知道母親為什么這么堅持,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曼青。”
“不過,老師,我向您保證,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曼青的。”
林杰哼道:“這不是你放不放棄的問題。”
“我就問你,對這事,你有什么解決辦法,還就打算這么耗著,一直等你母親心軟吐口?”
“還有,鄒曼青那邊怎么說?”
蕭剛豪吱唔了一下,道:“曼青也是很不高興,說現在鬧成這樣,我們就算以后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和母親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了。”
“老師,您能不能出面勸一勸說曼青啊?”
蕭剛豪小心翼翼的繼續道:“還有,您是我的老師,又給我母親做過手術,我母親對您是很敬重的。”
“老師您能不能出面,也勸說一下我母親啊?”
林杰直接就氣樂了,不悅的道:“蕭剛豪,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讓我兩頭勸說?”
“如今,你舅舅出面了都不頂用,是我勸說幾句,就能解決問題的嗎?”
“這件事(情qíng),你丫的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等蕭剛豪回應,林杰就氣哼哼的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開車的秦剛,問:“秦剛,阿姨和楊樂怡關系怎么樣?他們之間發生矛盾了,你是怎么解決的?”
秦剛就是一臉苦笑的回道:“林杰,你是不知道啊。”
“我媽媽和樂怡不是親母女,卻勝似親母女,那是好的不得了,我就是從垃圾堆撿來的那一個,只有干活受氣的份。”
林杰呵呵笑道:“這種(情qíng)況,你還抱怨啊?”
“心里就偷著樂吧,這可比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兩頭受氣受埋怨強多了……”
來到恒隆廣場已經過了五點半。
林淼打電話告訴林杰,她和安可夢已經在恒隆商廈的西餐廳,等著他們兩人了。
車停在了恒隆商廈的地下停車場。
林杰下了車,正(欲yù)和秦剛一起離開,就見秦剛忽然伸手指了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林杰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貼著一根方形水泥支撐立柱站著。
他向四周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大人,便向小男孩走了過去。
“小朋友,是自己調皮跑了出來,還是和大人……”
林杰這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
他忽的發現,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著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見小男孩看到自己,并沒有表現出害怕的表(情qíng),林杰在他(身shēn)前蹲下,溫言詢問:“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昊然,我數三個數,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出來,不然,讓我找到,我饒不了你!”
還未等小男孩開口,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回((蕩蕩)蕩)在地下停車場上方。
林杰則是如受到雷擊一般,(身shēn)體一顫,站了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里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窈窕(身shēn)影。
紅色(身shēn)影仿佛感受到了林杰的視線,轉頭望了過來。
在水泥支撐立柱(陰陰)影的遮擋下,林杰的(身shēn)影看不真切,對方快步向這邊走來,客氣詢問:“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六歲的小男孩?”
林杰看到眼前的小男孩,就見他不停的做手勢,示意林杰不要出賣他。
林杰搖搖頭,伸手抓住小男孩的肩膀,把他拉離了水泥立柱。
“李昊然,你個臭小子,看我不使勁揍你……”
紅色人影快步而來。
鞋跟踏地的聲音一陣急促之后,就是戛然而止,唯有小男孩“你個壞人,快放開我”的喊聲不時響起。
“林杰,好久不見!”
聽到這聲悠然響起的問候,林杰也急忙回道:“李婷,好久不見!”
這次的見面,是這么的猝不及防。
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里突然見到李婷,見到這一位,偶爾還會在他夢中出現的女孩。
林杰忍住心中的慌亂,拽著小男孩朝李婷走去。
小男孩用力擺脫了幾下,也沒能掙脫,認命一般不再掙扎,也停止了喊叫。
林杰來到李婷前一米處站定,打量著她。
精剪的到肩長發,淡淡的妝容,面容在一如既然的熟悉之中,還帶著一些陌生。
那一次的分離,仿佛在昨(日rì),又仿佛過去了許久許久。
雙方彼此打量著,林杰率先開口道:“你又變瘦了,也變的更漂亮了。”
“謝謝!美國那一邊的飲食吃著不習慣,自然而然的就瘦了。”
林杰哦了一聲,道:“這倒也是,美國那一邊確實沒什么可吃的。”
“你這次回來,是回來過(春chūn)節,還是……”
李婷抬手撥弄了一下頭發,輕聲道:“是回來過(春chūn)節,過幾天還是要回去的。”
林杰哦了一聲,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呢,這次回來肯定大吃特吃了吧?”
李婷輕輕一頜首,說:“這個是自然!”
“嗯……我在美國那一邊,也經常看到你的消息。林杰,祝賀你,你如今取得的成就,足有自傲了。”
“還算是可以吧!”
說完這句,林杰就是一停頓,想再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李婷也沒有開口。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兩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默之中。
夾在兩人中間的李昊然,轉著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瞅瞅林杰,再瞅瞅李婷……
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默,“婷婷,找到昊然了?”
林杰轉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從電梯那里走過來。
似乎找到了救兵,李昊然猛然一用力擺脫了林杰的手,躲到了李婷(身shēn)后,大聲喊道:“云楓哥哥,快過來。”
“有人欺負我,還要欺負姐姐。”
“嗯,是真的嗎?”
走近的男子,面色不善的看著林杰。
林杰也打量著他。
一米八的(身shēn)高,二十五六的年齡,五官分明的面容,還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俯視意味。
“別聽昊然瞎說!”
李婷直接給了李昊然一個腦門蹦,對趕過來的男子道:“我介紹一下,這是林杰,就是那一位濱海大名鼎鼎的醫學天才林杰,也是我的同學。”
“哦,原來是你!”
男子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說:“我在美國就知道你了,你可是我小弟的老師呢!”
林杰詢問道:“你弟弟是?”
“舒弘文!東海實業的舒董事長,是我的伯父!”
“我是舒云楓,在美國南加州大學讀ba,與李婷是在美國認識的。”
舒云楓介紹完,又接著道:“這次借著(春chūn)節機會,我們一塊回國,就是想和雙方的家人相互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