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花園街連一盞燈都沒有。
天外診所里,寧濤正經歷著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qíng)。
從青追的房間里返回天外診所,他便將最近發生的所有的事(情qíng)都拋在腦后,準備煉制初級處方丹。事關(身shēn)家(性性)命,集齊了藥材、材料,他沒有任何理由再拖延。
他將所有的藥材和材料都取了出來,一一用丹火處理水分、雜質。這是他從無名醫書的“丹道篇”學到的技術,這也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將所有的材料切碎,用石臼搗成粉末,最后將藥粉再進行丹火和美香鼎進行濃縮處理。
經過這兩步處理,一大堆藥材和材料就只剩下了一小堆晶瑩剔透的粉末,就像是用水晶研磨出來的一樣。做完這一步,第三步就是“丹坯”。寧濤割破他的手腕,將他的血滴到“丹粉”上,隨后又將用血浸潤過的丹粉按照初級處方丹的重量分成了二十一份,并將每一份都搓成藥丸的形狀。這一部分完成,那就是最好一步煉丹了,這也是最重要最難的一步。
這就是無名醫書“丹道篇”的“四步煉丹法”,去雜質、研磨、精煉濃縮、煉丹。看似簡單,其實不然,這個世上除了陳平道就只有寧濤能煉制天外診所的專用藥,因為煉制初級處方丹需要用到天生的善惡中間人的鮮血和特種靈力,而這兩個條件別人根本就沒辦法滿足。
二十一顆“丹坯”被裝進了美香鼎,顆顆如血色的瑪瑙一般,晶瑩剔透,散發著神秘的香味。
寧濤盤腿坐在美香鼎旁邊,心中既激動又擔憂,“陳平道留下的初級處方丹是青銅色的,我這丹坯是血色的,煉制出來不知道會不會是那種青銅色,要是失敗了,或者煉制錯了,那麻煩就大了……”
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qíng)緒,寧濤釋放出丹火,將雙掌貼在了美香鼎上開始生平第一次煉丹。
嗡嗡嗡……
美香鼎發出鼎鳴聲,那聲音神秘而神圣,仿佛是一種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古老的語言。
黑白丹火升騰起來,二十一顆丹坯被丹火吞噬,無法再看見了。
一股奇異的藥香味從美香鼎中流溢出來,那香味沁人心脾,能讓人神魂安定。
大約半個小時后,美香鼎顫了一下,丹火隨即就熄滅了。
煉制結束,寧濤緊張兮兮的將視線投到了美香鼎之中。
美香鼎中靜靜的躺著二十一顆藥丸,每一顆都珠圓玉潤,晶瑩剔透,就像是玉髓雕琢出來的珠子一樣,可表面又有血絲。它們其實一點都不像是什么藥丸,倒像是藝術大師完成的藝術品。事實上,要是把這二十一顆藥丸串成珠子,戴在某個女人的脖子上的話,絕對有人會認為那是一串價值不菲的瑪瑙項鏈。
寧濤有些傻眼了,陳平道留下的初級處方丹是青銅色的,氣味也遠不及他煉制的香。可他煉制出來的卻是玉髓一般的“珠子”,異香撲鼻,這還是不是初級處方丹啊?
沒人能告訴他這個答案,可他卻有解決問題的渠道。
寧濤將賬本竹簡取來,打開,將二十一顆初級處方丹倒在了賬本竹簡上。
這就是“認丹”。
天外診所的主人煉制出處方丹之后要用賬本竹簡“認丹”,也就等于是醫院的藥房要將藥品登記在冊一樣。什么藥沒了,什么藥還可以用,醫院里的醫生通過醫院的內部系統就可以看到,這樣也是為了方便醫生看病處方,藥房出藥。同樣的道理,賬本竹簡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其實就是天外診所的“內部系統”。所以,煉制出來的丹藥要通過它來“認丹”。
是不是初級處方丹,用賬本竹簡一認就知道了。
幾秒鐘后,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字跡:精品初級處方丹。
寧濤頓時愣在了當場,他第一次出手煉制出來的初級處方丹竟然被賬本竹簡冠上了“精品”這個頭銜,而陳平道那么厲害的修真者煉制出來的初級處方丹卻連一個頭銜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這時賬本竹簡上又浮出了一段話來:可蛻皮,自帶治愈嚴重燒傷病和皮膚病患者。
看過這段內容寧濤突然就醒悟了過來,這不是他有多么高的煉丹天賦,而是他使用的白蛇蛻是蛇妖的白蛇蛻,而陳平道顯然沒有搞到這種珍貴的藥材。不過就算能搞到陳平道恐怕也沒興趣那樣去做,因為這樣做于天外診所的治病機制而言等于是“錦上添花”,根本就沒有必要。天外診所又不是燒傷病醫院,要這種精品初級處方丹也沒什么實際的用處。
不過,這段內容卻給了寧濤一個很大的啟發,同樣的配方,使用的藥材的品質不一樣,煉制出來的丹藥也不會一樣。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全部使用從白婧的手里得到的白蛇蛻那種級別的藥材的話,煉制出來的初級處方丹又會是什么級別呢?
不過這樣的事(情qíng)想想也就算了,拋開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么多極品藥材不談,就算能找到他也會考慮成本而不會去煉制。
寧濤將二十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用一只小瓷瓶裝了起來,然后放進了小藥箱之中。這二十一顆初級處方丹落瓶為安,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現在總共有二十三顆初級處方丹,這夠他用上一段時間了,而且也不用再可以去挑那種(身shēn)有大功德或者大惡念罪孽的病人了。
人一放松,過度消耗靈力的疲勞感襲來,寧濤倒在地上就睡了過去。
幾個小時后寧濤出現在了一家小食店里,點了一碗牛(肉肉)米粉,還有兩個包子。吃了早飯,他又拿著他的游醫油布幡走街串巷。現在的他已經不為賺錢而當游醫,賬戶里三百多萬足夠他花銷的了。他之所以還要拿著他的油布游醫幡走街串巷,為的只是尋找有“診金”的病人。
這個月天外診所的租金是300點善惡租金,可他的余額才幾十點,根本就不夠。如果說這個月他還有什么壓力的話,那就是善惡租金,還有即將到來的與那個神秘修真者或者妖的見面了。
走街串巷,一路上總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甚至還有人嘀嘀咕咕的說他是騙子什么的,可他一點都不在乎。唯一讓他郁悶的是,與上次街頭行醫的經歷有些相似,半天的時間過去了都沒有一個人主動招呼他請他看個病什么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寧濤在街邊的一座花臺上坐下來休息。他看了一會兒手機,結果根本就沒有發現有關于北都會所的報道。他琢磨了一下,對這樣的(情qíng)況也就不感到意外了。不管是寧家還是槐家都會封鎖消息,而以兩家的能量,尤其是槐家對娛樂圈的控制力,要封鎖消息并不困難。
這時一對中年男女坐來到了花臺邊坐了下來,兩人看樣子是從鄉下來的夫妻,衣著簡樸,也不怎么干凈。尤其是那個男人的鞋子,那是一雙綠色的老解放鞋,一只鞋子的鞋面上有一個破洞,從那個破洞里能看到他的沒穿襪子的腳趾,要多寒磣有多寒磣。
男人從一只臟兮兮的編織袋包里取出了一只面餅,然后將面餅遞向了他(身shēn)邊的女人,“淑芬,你吃吧。”
他的神色很疲憊,聲音也顯得很疲憊。
女人將面餅推了回去,“孩子他爸,你吃吧,我不餓。”
“我們昨天下午就出門了,到現在你就吃了一塊柄,我不信你不餓。你拿著,我去給你要點水。”男人說著就要起(身shēn)。
女人有點生氣了,“你這個人,我說不餓就不餓,讓你吃你就吃,你要是餓壞了,誰還下地干活,娃還在城里讀書,學費從哪里出?”
男人也生氣了,“你有病在(身shēn),怎么能餓肚子?你的(身shēn)體需要營養,不吃怎么行?”
寧濤聽得心中酸酸的,隨即他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與聞術的狀態,看著那個女人,看她的先天氣場,聞她的氣味。
女人的(情qíng)緒有點失控了,“病、病、病,一天到晚就說我有病,我沒病,那個醫生是騙人的,要我住院動手術,要一萬多醫藥費啊,我們哪里拿得出來?孩子才大一,每年要交好幾千,還要生活費……”
“唉!”男人一聲安息,蹲在了地上,他捧著他的頭,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妻子病了,沒錢治病,孩子又在讀大學,沒錢交學費,這兩座大山將這個苦哈哈的漢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給我站起來把餅吃了,不要哭了,人家小伙子要笑話我們的。”女人伸手去將蹲在地上的男人拉了起來。
寧濤站了起來,來到了夫妻倆的(身shēn)邊,溫聲說道:“阿姨,大叔,我是一個人,剛才碰巧聽到你們的談話,知道了那么的難處。這樣吧,阿姨,我免費給你治療怎么樣?”
夫妻倆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qíng)。
這年頭還有人免費給人治病的醫生?
男人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痕,警惕地道:“小伙子,我們兩口子都是從老山里來的,帶了幾百塊錢都在醫院花了,我們就只剩下十多塊錢了,你要是打什么著什么主意的話,我勸你還是去找別人吧,別在我們(身shēn)上浪費心思和世間了。”
女人伸手去拉男人的衣袖,似乎是在暗示她的男人不要再說這種話,可她的男人卻還是固執的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寧濤卻不以為意,面帶笑容地道:“阿姨,你的肝臟壞了,醫生說要花一萬多那只是手術費用,后面還有一大堆的住院費和藥費。我可以治好你,我不要你的錢,相反的我還要給你十萬塊。”
夫妻倆頓時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