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藍的手放在了那把繡(春chūn)刀的刀柄上。
“嘶!”青追的(身shēn)上黑氣纏繞。
寧濤的手背也鼓了起來,特種靈力已經灌入天針之中。殷墨藍手中的繡(春chūn)刀能威脅到他,可只要青追纏住殷墨藍,他只需要給殷墨藍一下就能讓殷墨藍得病,快速削減殷墨藍的戰斗力,那個時候僅僅是青追也能干掉殷墨藍,更別說還有他這個幫手。
殷墨藍突然將握著刀柄的手放了下來。
寧濤說道:“青追,把爪子收起來。”
青追又將她的蛇爪收了起來,宛如金剛狼爪的利爪的生與長對她來說就如同是呼吸一般自然的事(情qíng),收發由心。這其實還是多虧了寧濤治好了她的妖骨的原因,如果沒有那塊妖骨,她根本就做不到。
殷墨藍開口說道:“既然你有自保的能力,還找到了蛇妖幫你,你根本就不用怕我的威脅,你還來這里干什么?”
寧濤說道:“合作。”
“你不是不想給我煉丹嗎?怎么又想起與我合作了?”
寧濤說道:“來之前我就說了,我可以給你煉丹,可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殷墨藍試探地道。
寧濤說道:“幫我對付唐門,我要唐家幾條命。”
殷墨藍冷哼了一聲,“我說你怎么會主動來找我,原來是惹上唐家了。我聽到小道消息,說是唐家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難道與你有關?”
“我和青追追殺唐家的人意外進入了唐家的所謂的(禁jìn)地,我從(禁jìn)地之中發現了一塊靈土,還有一株靈谷,就拿走了。那本是天生之物,唐天人那無德之人不配擁有。”寧濤做了一個簡單的描述,并沒有隱瞞什么,也沒有必要隱瞞。
“你手中有靈谷?”殷墨藍的眼眸走頓時釋放出興奮的神光。
寧濤看在眼里,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我沒看過你的丹方,不知道靈谷是不是其中一味靈材,如果是的話,我倒是可以拿出一點來,這樣的話煉制尋祖丹的成功幾率也會大得多。”
殷墨藍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給林清華和梁克銘的丹方都不全,事實上,我手中的丹方也不全……”他跟著話鋒一轉,“不過,在我的丹方里,它確實是一味重要的靈材,只可惜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
寧濤皺了一下眉頭,“你手中的丹方都不全,你還煉什么尋祖丹?”
殷墨藍說道:“如果我有完整的丹方,我又何必引(誘yòu)林清華?我又何必((逼逼)逼)你為我煉丹?這個世界上會煉丹的人又不止你一個。我是覺得你再這方面很有天賦,很有可能煉制出接近真的尋祖丹的丹藥。”
“如果你答應幫我對付唐門,然后把丹方給我,我倒是可以試試。”寧濤說。
殷墨藍說道:“我覺得你沒把我的話聽清楚,我說是有可能,不是絕對,你也不能保證你能煉制出接近真實尋祖丹的丹藥,可你卻來忽悠我給你當炮灰。對付唐門?那是一個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古老門派,弟子眾多。明面上的家主唐守成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唐家的老祖宗唐天人卻不是省油的燈,那唐天人的修為在我之上,我都打不過,我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希望去涉險?”
寧濤說道:“你一個人當然殺不了他,可是加上我,加上青追,我們三人聯手就能殺他。”
殷墨藍沉默了,沒有表態,他的心中顯然在猶豫。
寧濤又說道:“人要是沒了希望,那和咸魚有什么區別?你花了幾百年的時間,要是有法子煉制出尋祖丹的話你早就煉制出來了,何必等到今(日rì)去嘗試現代的科技制藥的法子?我敢肯定,就算再過幾百年你也還是煉制不出來。”
殷墨藍的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出來,他顯然還在猶豫。
“合作不合作,你自己決定吧。我走過村口的石碑前你給我一個答復,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寧濤轉(身shēn)離開,又說道:“青追,我們走。”
青追惡狠狠的瞪了殷墨藍一眼,然后轉(身shēn)跟著寧濤向村口走去。
這一戰,原本就夠殘破的村子就更殘破了,好幾座老屋子都倒塌了,明朝的瓦片和磚頭散落了一地,相當一部分都碎得一塌糊涂。那些磚瓦都是文物,可在寧濤和青追的眼里卻不算什么。
村口越來越近。
殷墨藍看著寧濤和青追的背影,幾度想開口叫住寧濤卻最終又閉緊了嘴。寧濤這次來不僅帶來了一個希望,還帶來了一個強大的敵人。這是一個捆綁式的合作方式,一旦他開口,幾百年相安無事的唐門就成了他的敵人了。這樣的決定,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
路上,青追拉了一下寧濤的衣袖,“寧哥哥,你說那家伙會答應嗎?”
寧濤淡然一笑,“我不知道,他不答應也無所謂。我這次帶你來,還和他打了一架,我的目的是想讓他知道我不是他想威脅就能威脅的,我要斷了他威脅我的念頭,現在這個目的已經算是達到了。”
青追點了一下頭,“我明白了。”
石碑到了。
寧濤連半點猶豫都沒有,邁步就準備走過去。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shēn)后突然傳來了殷墨藍的聲音,“等等!”
寧濤將已經抬起的腳放了下去,然后轉(身shēn)看著殷墨藍,但什么都沒有說。
殷墨藍說道:“你說得對,人要是沒有希望,那和咸魚有什么區別?我答應你,我們合作。”
寧濤露出了笑容,“那好,從現在起我們就是盟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
殷墨藍抽出了他的秀(春chūn)刀,那刀(身shēn)雪亮,滿是水波鍛紋,寒氣((逼逼)逼)人。只是,那刀柄略顯破舊,有歲月侵蝕的痕跡。
“嘶!”青追的蛇爪又冒了出來,綠芒閃閃,也是寒氣((逼逼)逼)人。
卻見殷墨藍抬手握著刀(身shēn),然后輕輕一抽,一股鮮血頓時從他的左手掌心之中涌冒出來,往地上滴滴答答的滴著。
殷墨藍右手一拋,那把飲血的繡(春chūn)刀便飛了過來,咔嚓一聲扎在了寧濤(身shēn)前的地面上。這處的地面雖然不是石板,路面卻也堅硬如石,那那把繡(春chūn)刀卻像是扎在豆腐上一樣,活生生的扎進了地面差不多一尺的深度!
這顯然不是普通的刀,是經過秘法煉制過的修真世界的刀,削鐵如泥不在話下。
“歃血為盟。”殷墨藍將血淋淋的左手貼在了嘴上,然后抹了一下。
寧濤沒有猶豫,伸手抓住繡(春chūn)刀的刀柄將之拔了起來,也用左手握住了刀(身shēn)。
青追的臉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qíng),“你輕點,割一條小口子就行了。”她心里其實還有一句憋著沒有說出來的話,“你別學他那么傻,一刀畫一條大口子。”
寧濤也將繡(春chūn)刀輕輕一抽,刺痛的感覺從掌心之中傳出來,一股鮮血從他的指縫之中往地上滴滴答答的滴著。他松開繡(春chūn)刀,也將血淋淋的左手貼在了唇上抹了一下,“歃血為盟。”
然后,他揮手將繡(春chūn)刀拋了回去。
染血的繡(春chūn)刀在空中翻滾了幾下,然后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并沒有像剛才那般瀟灑的扎在地上。他的本意是想那樣的,可是手法實在不敢恭維。
殷墨藍伸腳一挑,躺在地上的繡(春chūn)刀就跳了起來,咔嚓一聲回到了他的刀鞘之中。他大步向寧濤走來,血淋淋的左手一早就伸了出來。
寧濤也向殷墨藍走去,然后將血淋淋的左手與殷墨藍的左手握在了一起。他忽然覺得,他應該割右手才對,左手握左手的姿勢真的很別扭。
“你幫我煉制尋祖丹。”殷墨藍說。
寧濤說道:“你和我一起對付唐門。”
這像是一個古老的儀式。
青追搖了搖頭,低聲念叨,“都什么時代了,還玩這一(套tào),男人的世界真幼稚。”
“跟我來吧,去我家里談。”殷墨藍松開了寧濤的手,然后他驚訝的發現他的傷口還在流血,寧濤的傷口卻已經止血了。
寧濤在(身shēn)上的破褲子上擦了擦手,一邊說道:“青追,一起去吧。”
“嗯。”青追應了一聲。
殷墨藍轉(身shēn)向那座沒有屋頂的石屋走去。
青追小碎步跟著寧濤走,小聲地道:“寧哥哥,你把手給我。”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干什么?”
青追說道:“我把血給你(吮shǔn)干凈吧,浪費了可惜。”
寧濤,“……”
也不等寧濤答應,她卻已經抓住了寧濤的左手,一抬,一張,那幾根染血的指頭就沒入了她的唇縫里。
詭異的感覺傳來,寧濤忍不住打了一個機靈。然后,第二個機靈,第三個機靈……
殷墨藍回頭看了一眼,跟著又回過了頭去,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qíng)。
寧濤抽了一下手,結果青追的舌頭追出來,青蛙捕食一般干掉了黏在他中指上的一滴血。
青追((舔添)添)了一下嘴唇,一臉陶醉的表(情qíng),“寧哥哥,你的血好香。”
寧濤無言以對。
廢墟里,殷墨藍在一面石墻下停下了腳步,然后伸手按住了一塊石磚。
咔咔咔……
地面顫動,一塊塊石磚突然向左右兩側回收,一個往下行的石梯頓時曝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