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進去幾步路的地方矗立著一塊石碑,那上面刻著“擅入者死”的警示語。燈光邁過那石碑,那巖壁間的裂縫通道彎彎曲曲,根本就看不見里面的(情qíng)況。
寧濤的心中有些擔憂,“會不會有什么機關陷阱,或者法陣什么的?”
玄天子道行高深,殷墨藍那樣的老妖都忌憚得很,甚至還說他飛升成仙了,他的洞府要是設有機關陷阱和法陣什么的,那危險指數可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可來都來了,不可能因為看見一句“擅入者死”就掉頭閃人吧?
寧濤拿著手機邁過那塊石碑,小心翼翼的向山洞深處走去。燈光晃動,腳步聲在寂靜的山洞之中回((蕩蕩)蕩),一些巖石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鬼怪、兇獸,隨時都會撲上來給他這個擅入者致命一擊。
剛開始一段路他走得是毛骨悚然,漸漸的沒有意外(情qíng)況發生之后,他的緊繃著的神經也放松了一些。穿過曲曲折折的縫隙通道,一個位于山體內部的洞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它并不大,與一個能容下幾百人看電影的放映廳差不多,底部的空間寬闊,上面的空間很小,形狀像是一頂尖頂的帽子。洞底與洞頂的高度大約三十米左右,一條條石鐘(乳rǔ)垂落下來,就像是一片倒立著生長的筍子,有的又大又長,有的相互擠壓構成千奇百怪的形狀。往上的石壁上開鑿了很多小洞,圓圓的,就像是蜂窩一樣,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看來沒什么危險。”寧濤心里想著,邁步從通道的盡頭進入了洞窟的地面。
卻就是這一腳,他腳下的地面突然下沉了一點。他下意識的抬起了頭,就在那一剎那間,洞頂上面的那些人工開鑿的圓洞里突然傳出什么東西滾動的聲音,緊接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
剛才他還在奇怪那些圓圓的洞是干什么的,現在他知道了是掉石頭的。
驚慌之下,寧濤雙腳一點,(身shēn)體往后躍。
轟隆!
(身shēn)后的通道一側突然滾出一塊巨石,封死了后退的路。
寧濤的后背撞在了那塊巨石上,反作用力下又被彈了回來。他的危機感陡攀升到了臨界點,靈力從泥丸宮之中奔涌而出,靈力氣囊瞬間締結完成。就在那一剎那間,一塊比他的腦袋還大幾倍的石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聲悶響,他被砸得眼冒金星,頭骨都好像要裂開了一樣。(情qíng)急之下他將腰往后一揚,那塊石頭從他的頭頂落下下去的時候他的后背特貼在了封死通道的巨石上。
又一塊石頭又在了他的腳背上,他的嘴巴張開,可什么聲音都沒叫出來。
轟隆!轟隆!轟隆……
一塊塊圓石從洞窟頂部墜落下來,砸得地面顫動不休。那密度,那面積,別說是人,就算是一只鳥也逃不過這石頭雨!
如果寧濤不是練就了隨便挨這門修真神功,他的小命恐怕已經交代在這里了。
石頭雨停止了,寧濤卻還貼著那塊巨石,額頭上一片冷汗。剛才的恐怖經歷也讓他打定了主意,將來要是再進類似的地方探險,他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進來。剛才,要是掉下來的不是石頭,而是長矛什么的,他也是死定了,他找誰伸冤去?
發了好幾分鐘的呆之后寧濤才搬開還壓著腳背的石頭,繼續前進。
尋土硯里的墨汁在躲閃石頭的時候潑灑出去了,可也不需要了。進入洞窟內部空間沒走多遠寧濤就發現了一塊靈土鋪就的小田,面積起碼十幾平方!
這個(情qíng)況確實也正常,玄機子是尋土硯的主人,他要是活了一兩千年的話,他用尋土硯找到這么多靈土也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qíng)。
小小的靈田之中還種了好幾樣靈材。他仔細分辨了一下,其中有一株人參,葉子五顏六色,燈光照(射射)下七彩氤氳,很是神奇。一株枸杞,上面結了好幾十顆黑色的枸杞,顆顆晶瑩剔透,宛如墨玉珠子。一棵蘿卜,葉子是白色的,露在靈土外面的一點蘿卜通體碧綠,宛如翡翠。還有一顆蔥,通體血紅,那色澤和質感就像是極品血珊瑚。
不過,這只是寧濤根據形狀特征做出的判斷,至于這四樣靈材是不是人參、枸杞、蘿卜和蔥,那就不得而知了。他的修真知識實在是太缺乏了,需要充電。
“診所空間小,把靈土搬回去也沒地方放,倒不如留在這里,讓靈材在這里生長。診所里的靈土也可以拿到這里的,擴大種植面積。”寧濤的心里這樣想著。
邁過“靈田”,往前走了一段路,一道開在崖壁上的石門進入了寧濤的視線。
石門緊閉著的,他試著伸手推了一下。原以為推不動,可這一推石門卻打開了。石門向里面滑動的的時候,他機敏的跳到了一邊,躲避有可能從里面噴(射射)出來的暗器。
沒有暗器從石門中(射射)出來。
寧濤回到門口,拿著手機電筒一照,這一看頓時驚愣當場。
石門后面是一個房間,有石桌、書架,那書架上塞滿了書和竹簡。還有一張石(床床),那石(床床)上盤腿坐著一具干尸。
干尸的臉只剩下了一層皮,眼窩深陷,眼皮后面好像什么都沒有。他的衣服早就風化了,(裸luǒ)露的(胸胸)膛上赫然有一個凹坑,看去像是被人一巴掌拍碎了肋骨一樣。他的右手中拿著一把扇子,那扇子倒還算完好,只是扇骨斷了幾根,黏在扇骨上的紙也破了。
寧濤愣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走進石屋,心里也在琢磨著一個問題,“他不會就是玄機子吧?”
殷墨藍說玄天子渡劫升仙了,如果這具盤腿坐在石(床床)上的干尸就是玄天子,那他就不是升仙,而是升天了。
寧濤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真實,干尸的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那玉佩上雕刻著“玄天子”三個字。也就是在近距離查看的過程中,他也確定玄天子的(胸胸)膛確實遭受過重擊,肋骨斷了三根,其中有一根更是刺入了心臟所在的位置。
玄天子的死顯然與(胸胸)部所受的傷有關。
寧濤將玄天子手中的扇子取了下來,入手沉甸甸的,那扇骨都是靈材金屬打造的,入手冰冷刺骨。扇紙也不是普通的紙,而是植物纖維編織而成。打開之后,扇面上寫了“不可破”三個字。
寧濤苦笑了一下,“什么不可破,都爛成這樣了還說什么不可破?不過這扇子冰涼,拿回去用爛碎鼎補好還可以當空調扇用,扇一下就是涼風。”
不知道玄天子聽到寧濤說這話他是什么感受。
寧濤將不可破扇插在了褲腰上,就在他打算去書架上看看有沒有用得上的修真知識的書籍的時候,他忽然發現玄天子的(屁pì)股下好像坐著什么東西,只露出了一只角。
“玄天子前輩,得罪了。”寧濤伸手抓住那只角往才一抽。
嘩啦!
玄天子的尸骨突然垮塌,手臂掉了,肋骨垮了,腦袋也從脖子上滾下來,在石(床床)上翻滾了兩圈,然后掉在了地上。
寧濤張大著嘴巴,足足十秒鐘后才閉上,然后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玄天子的(屁pì)股壓著的是一張修真者用來畫符的靈紙,這種紙是用靈竹的竹漿制成,千年都不會風化。這種紙極其珍貴,比天外診所用來寫處方契約的專用處方簽都要高級得多。
寧濤將靈紙打開,移目上去。
靈紙上寫著:本道玄天子縱橫一生,距渡劫飛升只差一步之遙,然而造化弄人,只能抱憾終(身shēn)。靈古時代,天地靈氣充沛,靈材豐富,修真之人只要有悟(性性),夠努力,就有機會跨過那最后一道屏障進入仙界。可是現在這世界靈氣稀薄,修真資源極度匱乏,修真之人縱然有天縱之資也跨過那道屏障進入仙界。
更可恨之事卻是靈氣匱乏,(欲yù)魔瘋長,造就新妖無數,禍害人間。長此以往,這世界危矣。本道一生斬妖除魔無數,捍衛人間正道,可最終還是失手了。一伙來自西方的新妖設下圈(套tào),以新妖為(誘yòu)餌害本道中了埋伏,本道殺出重圍卻也知命不久矣。
本道留此遺書,見此遺書者便是本道洞府繼承者。本道只有一個遺愿,那群新妖的頭目叫阿道夫西德。望汝除之,本道在天之靈才得安寧。
山腰石林是本道留下的法陣,可惜靈氣匱乏已然失效。那方形碑石下有一條暗道,石(床床)下有密道相連。洞口封閉,(床床)下密道可供進出洞府之通道。
遺書落款是玄天子。
“阿道夫西德?”寧濤盯著遺書上的新妖首領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人物,阿道夫希特勒。
不過他跟著又搖了搖頭,這怎么可能?玄天子雖然沒有寫明他什么時間死的,可就他的尸體的風化程度,少說也有幾百年了,設伏(誘yòu)殺玄天子的新妖首領又怎么可能是阿道夫希特勒呢?
寧濤將玄天子的頭顱撿起來,放在了石(床床)上,然后對著玄天子的尸骨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我是天外診所的主人,替天行道是我的分內事,如果前輩說的那個阿道夫西德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我一定會為你復仇,殺了他。”頓了一下,他又補了一句,“我想將前輩入土為安,前輩沒意見吧?”
玄天子顯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那好,我改(日rì)來安葬前輩。”寧濤又對著玄天子的尸骨鞠了一個躬,然后去了書架。
書架上的書籍、竹簡都與修真有關,而且都是手寫的。
寧濤取下了一本“靈材綱目”,然后坐在石桌前翻看。他在書中找到了外面“靈田”之中種植的四樣靈材的描述,那有著五顏六色的人參名叫七彩參,只有經常出現彩虹且靈氣充沛的峽谷才能孕育出七彩參。那白葉子的蘿卜名叫翡翠蘿卜,只有有靈氣的翡翠礦場才能孕育出來。那通體血紅的大蔥名叫尸蔥,只有尸骨堆積如山的古戰場才能孕育出來。那枸杞名叫惡魔之腎,只有那些窮兇極惡之人的墳墓上才能孕育出來。
這四樣靈材都極其珍貴,都是煉制丹藥的極品靈材。尤其是那惡魔之腎,腎虛之人只要吃一顆就能擺脫虛癥,重拾雄風。
這一看,寧濤便沉浸進了《靈材綱目》的知識之中,直到手機沒電了才畫血鎖離開玄天子的洞府。
現在,劍閣山的洞府也是他的洞府,而他根本就不走什么(床床)下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