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
寧濤的友好的招呼造就了一個尷尬的場面。
武田玉夫的臉色似乎是一個信號,再就是寧濤的衣著,他雖然刻意換了(套tào)衣服,穿上了比較正式的短袖襯衣和長褲,還有皮鞋,可也都是一些普通人穿的不值錢的貨,可坐在這里的人都穿得很正式,很上檔次。現在的人已經習慣從一個人的穿著檔次衡量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就寧濤這個隨隨便便的形象而言,他的社會地位顯然不會高。不但不高,而且很低。
“呵呵呵。”武田玉夫笑著說道:“寧先生,你這個介紹有點簡單,能告訴我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寧濤也笑了一下,“我是一個醫生,我自己有一個診所。”
醫生,很光榮也很重要的職業,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原來是一個醫生,請入座。”武田玉夫的語氣有點輕蔑的意味,但不容易被察覺。
林清妤拉了一下寧濤的胳膊,“過來跟我坐。”
寧濤點了一下頭,林清妤入座的時候他坐到了林清妤的旁邊。
克羅亞瑟起(身shēn),走到武田玉夫的(身shēn)邊,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什么。武田玉夫的視線又移到了寧濤的(身shēn)上,神色明顯變了。
寧濤心里暗暗地道:“那個克羅亞瑟顯然知道我是誰,卻不知道他跟武田父子說了什么。那個槍手多半也與他有關,不然他怎么一見我就知道我是誰?”
他一點都不擔心克羅亞瑟和武田父子在這里動手,拋開山城的市長胡寄魯和好幾個山城市政府的官員不談,僅僅是一個潛伏在暗處的武妖殷墨藍就能將這里徹底“清場”,他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
武田玉夫拍了一下手。
那個彈奏三味線的藝伎應聲停止了她的演奏,鞠躬致意之后便離開了。
一個侍者來到寧濤的(身shēn)邊詢問,但說的是(日rì)語,寧濤根本就聽不懂。
武田玉夫說道:“寧先生,他在問你需要點什么?”
寧濤其實知道侍者在問他要吃什么,可他從來就沒有吃過(日rì)料,根本就不知道該點什么,一時間有些尷尬。
“阿濤,他們這里的刺(身shēn)不錯,要不來一份吧。”林清妤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這話說得很巧。
寧濤說道:“好吧,那就來一份刺(身shēn)。”
那個侍者點了一下頭,然后離開了。他其實懂漢語,說(日rì)語不過是為了刁難不懂(日rì)語的寧濤。他這樣做,顯然是有人授意。
武田玉夫又拍了一下手。
兩個穿著空手道服的武士走了進來,兩人的腰間都扎著黑色的腰帶,(身shēn)材魁偉,龍行虎步。兩人(身shēn)上的道服與常見的空手道服不一樣,他們(身shēn)上的空手道服都是黑色的。在空手道的世界里,黑色道服是四段的象征,可以為師。也就是說,這兩個武士都是可以開館收徒的空手道高手,那些穿白道服的所謂黑帶武士見了他們都要鞠躬致敬。
他們都是武田家的武士。
兩個武士來到那塊為演藝而設的空地之上,對著餐桌方向鞠了一個躬,然后開始表演空手道。不過兩人并沒有打斗,只是演練一系列空手道的動作。雖然只是一些動作的演練,可兩人的動作干凈利落,快慢結合,有著一種特別的美感。
就在兩個武士表演的時候,那個侍者端來了一盤刺(身shēn),還有調料。所謂刺(身shēn),不過是一些生切的魚片,再加上一疊放了芥末的醬油蘸碟而已。
卻不等寧濤吃一片,武田玉夫便開口說道:“寧先生,你了解我們的空手道嗎?”
寧濤說道:“了解一二,空手道源自我們這邊的唐手,先傳至琉球,然后傳入(日rì)本,最后改名作空手道。”
武田玉夫說道:“看來寧先生對空手道很了解,那你覺得這兩個空手道武士如何?”
寧濤看了一眼,然后說道:“一般。”
武田玉夫頓時皺了一下眉頭,“這兩位都是黑帶四段的高手,可以開館收徒,你居然說他們一般?你知不知道你說這樣的話很不禮貌,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侮辱。”
寧濤淡淡地道:“我沒有針對任何人,我只是就事論事。”
“哼!”武田信介冷哼了一聲,“這位銀先剩,聽你的口技,你的功夫一定很厲害,不如給窩們展示一下,開開眼界?”
寧濤沒有反應。
房美玲開口說道:“去啊,你說人家一般,那你肯定比人家厲害,去露一手瞧瞧。”
這時一個山城的領導出聲說道:“年輕人,不要太輕狂,不要處處都想著出風頭,要學會謙虛和尊重人。”
房美玲附和了一句,“就是,沒有那本是卻說那樣的大話,有些人是想讓我們覺得他很厲害嗎,如果是的話,那他肯定是弄錯了,這里坐著的可都是有(身shēn)份有地位有閱歷的人,可不是那些三言兩語就能騙過去的小女孩。”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了林清妤一眼,似乎林清妤就是她口中的“小女孩”。
寧濤放下了筷子。
林清妤心中緊張,伸手過來按住了寧濤的腿,還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寧濤卻對她笑了一下,然后捉住她的手并從他的腿上拿了下去。他起(身shēn)向那兩個空手道高手走去,一邊說道:“拳腳無眼,待會兒傷到你們可別怪我。”
武田玉夫說道:“林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也包括待會兒傷到你之后,你也不會怪他們是嗎?”
“當然。”寧濤來到了兩個空手道武士的(身shēn)前,淡淡地道:“你們兩個一起來吧。”
一個領事館的工作人員將寧濤的話翻譯了一遍。
兩個空手道武士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其中一個朝著(日rì)語說道:“說大話的華國小子,我只要十秒鐘就能打倒你。你聽清楚,一個人,十秒鐘!”
領事館的翻譯將他的話翻譯了出來。
寧濤淡然一笑,“真正的唐手在我的眼里都不算什么,更何況是基于唐手發展出來的空手道?你說你一個人只需要十秒鐘就能打倒我?那好,我站在這里不動,讓你打十秒鐘,我要是倒了算我輸。”
“猖狂!”那個空手道武士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個跨步突進,旋(身shēn)一腿踢向了寧濤的(胸胸)膛。
這一腿勢大力沉,速度極快,就算是實木門也得碎掉。
寧濤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甚至是負手站立,一副大師的姿態。
空手道武士的重腿轟在了寧濤的(胸胸)膛上,寧濤微微后退了一小步,但也僅此而已,沒有慘叫,沒有倒地,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那個空手道武士頓時驚呆了,旋(身shēn)側踢幾乎是他最強的一招,他一腿踢在對發(身shēn)上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對方的肋骨會斷兩根,飛好幾米遠倒在地上,可對方只是小小的退了一步,(屁pì)事沒有!
不僅是他,多功能餐廳里的所有人也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qíng),沒人愿意相信看上去并不強壯的寧濤負著手挨了那么重一腿居然沒事。
寧濤淡淡地道:“你愣著干什么?十秒鐘很短的,你要是打不倒我,我就出手了。”
“可惡!”那個空手道武士又撲了上去,這次他用的是手,快速攻擊寧濤的心口、脖子和腦袋等要害。
“住手!不要打了!”林清妤驚叫道。
可是沒人理會她。
嘭!嘭!嘭……
拳頭打在人(身shēn)上的悶響聲不斷在多功能餐廳里響起,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擂鼓一樣。
可就就算是一面鼓被這樣擂,也該破了吧?可寧濤卻還是(屁pì)事沒有,那個空手道武士要打他右臉,他就把右臉擺正對著拳頭的方向等著人家打。那個空手道武士要掌劈他脖子,他就把脖子伸過去等著挨劈,總之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絕不還手。
多功能餐廳里一地的下巴,一雙雙瞪大的眼睛,還有張大的合不上的嘴巴。
“十秒鐘的時間到了。”寧濤說。
那個攻擊他的武士卻惱羞成怒的怒吼了一聲,一腳踢在了寧濤的雙腿之間的那個位置上。
這就過分了。
即便是在國際擂臺上,這種行為也是被(禁jìn)止的,更何況是在一場切磋(性性)質的友誼賽里?
寧濤的眼神瞬間冰冷,也不猶豫,右臂一揮,一拳頭就抽在了那個空手道武士的眼眶上。看似一拳,可其實是四拳。貓的爪子能揮多快,他的拳頭就有多快,甚至更快!
一秒鐘不到的時間,那個空手道武士的右眼便睜不開了,快速“發泡”。可不等他慘叫一聲出來,寧濤的左拳又攻了過來,快得他無法閃躲。他只感覺眼前有什么東西晃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見了,能看見的只是充血的眼皮,烏里透著紅。
寧濤收拳。
“啊——”那個空手道武士這才慘叫出來。
“這一腳是還給你的。”寧濤說,突然一腳踢在了那個空手道武士的襠部。
嘭一聲悶響,那個空手道武士離地飛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但沒能再爬起來。
另一個空手道武士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頸動脈。
寧濤說道:“放心,他只是窒息,幾秒鐘就能緩和過來,死不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個倒在地上的空手道武士的雙眼已經腫成了兩只包子,眉骨也破了,血流滿面。他果然在幾秒鐘后就緩過了起來,可嘴里滿是痛苦的呻吟聲。
整個多功能餐廳里一片詭異的安靜。
那些想看寧濤挨打丟丑的人,此刻的感受最為復雜。
武田信介突然拍桌站了起來,“你竟敢蝦這么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