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黑黢黢的,昆蟲在草叢里鳴叫,聲音此起彼伏。
“這該死的蚊子,我討厭這個地方。”狙擊手比利伸手拍死了一只棲息在他臉上的蚊子,攤開手心一看,那只蚊子已經吸飽了血,他的手心被他自己的鮮血染紅了一小團。
比利的旁邊,一個金發中年男子正通過一臺筆記本電腦((操cāo)cāo)控天空上的無人.機。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的顯示器上,寧濤沿著一條馬路的人行道通過一個彎道。過了那個彎道,寧濤就會進入狙擊步槍的(射射)程。
“帕托,我開槍的時候幫我看著一點蚊子,那小子很機靈,我只有一次機會,我可不想因為一只蚊子而失敗。”比利說。
帕托點了一下頭,然后說道:“他快來了,還有五十米,預計三分鐘進入你的(射射)擊視野,做好準備吧。”
比利移目看了一眼帕托(身shēn)前的筆記本顯示屏上的監控影像,然后將右眼湊到了光學瞄準鏡上,右手的食指也搭在了扳機上。
“我要他手中的那只扇子,媽的,我的槍可是密林手槍,居然(射射)不穿他手中的那只扇子,他的扇子一定是最先進的防彈裝備。”比利說。
“他來了。”帕托說。
“不要緊張,這樣的距離,我和我的m200可以打死在地上的奔跑的兔子。”比利顯得很自信。
m200狙擊步槍,美國cheytac公司生產的狙擊步槍,據說其(射射)擊精度是全世界最高的,它能在2286米的距離打出比一分硬幣還小的精度。這樣的槍在手,只要寧濤進入他的視線,他的手指一動,這次行動就算搞定了。
“還有十米,附近沒人,這是一個好機會。東北風,風速0.8米每秒,濕度37,距離678米。”帕托報出了一串數字,他和比利是搭檔,也是比利的觀察手。
寧濤進入了光學瞄準鏡的視野。
“死去吧。”比利說,右手的食指將扳機往后扣動。
突然,一道人影沖天而降,一腳踩在了架起的m200的槍管上,那槍管頓時向上彎折,差點就變成了“u”字形。
比利猛的抬頭,然后就看見一個穿著皮衣皮褲的男人站在他心(愛ài)的m200上,正面無表(情qíng)的看著他。這一剎那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張開的嘴巴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
帕托的反應很快,他突然拔槍,(身shēn)體傾斜,槍口瞬間就對準了踩彎m200狙擊步槍的皮褲男的(胸胸)膛。
然而,不等他扣動扳機,一抹寒光就從皮褲男的右手之中揮了出來,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一縷殘影,瞬間切過了帕托的脖子。
帕托扔出去的(身shēn)子砸落在了地上,(身shēn)體震動,一顆腦袋頓時從脖子上滾落了下去。直到死,他都沒有機會扣動手槍的扳機。
繡(春chūn)刀回來,貼在了比利的臉上。
殷墨藍的聲音冰冷,“你自己撿一塊石頭砸暈自己,或者我砍下你的頭。”
他的英語還很標準,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武妖,這個世界的大多是地方都去過。
“你……”比利總算是吐出了一個單詞來,不過知道現在他都不愿意相信事(情qíng)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殷墨藍的右手抬起,繡(春chūn)刀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寒冷雪亮。
比利哪里還敢有一秒鐘的猶豫,抓起(身shēn)邊的一塊石頭就往自己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比利的腦袋劇烈的震((蕩蕩)蕩)了一下,鮮血從傷口之中涌冒出來,可他畢竟是職業殺手,(身shēn)體素質和忍受能力遠比常人強悍,這一石頭竟然沒把自己砸暈。
“就你這樣的廢物還敢當殺手?再來,這一下要是砸不暈你自己,我親自來。”殷墨藍惡狠狠地道。
比利咬了一下牙,握著石頭又砸向了他自己的腦袋。
這一次比利成功了,悶哼了一聲昏死了過去。
殷墨藍掏出手機給寧濤發了一條短信:我殺了一個,打暈一個,人帶到哪里?
他很快就收到了寧濤的回信:天外診所后面的山坡上,尸體也可以帶過去,青追的蛇可以吃掉尸體。
殷墨藍皺了一下眉頭,伸手兜,掏出一只小瓷瓶,拔下瓶塞,然后來到帕托的尸體旁往斷頸上滴了一滴慘綠色的液體。
嗤嗤……
帕托的尸體青煙直冒,以(肉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
殷墨藍用繡(春chūn)刀將帕托的腦袋也挑在了尸體上,有點不滿的說了一句,“我可不是你的妖奴,你讓我搬尸體去喂蛇,我有那么無聊嗎?你與蛇妖在一起,你可知蛇(性性)?早晚掏空你,哼。”
天空上,那架無人.機突然失去控制,俯沖進了一片山林之中。
寧濤抬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然后停下腳步,打開手機軟件準備叫一輛滴滴車回花園街。
突然一輛豐田越野車突然沖出車道,一頭撞在了寧濤的背上。
寧濤的(身shēn)體拋飛了起來,砸在一根燈柱上,然后掉在了地上。寧濤的手機碎了一地,襯衣也破了,臉上滿是灰塵,嘴角流血,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死過去了。
豐田越野車的車門打開,兩個男子從車上下來,快速來到寧濤(身shēn)邊,將他抬到了車門前塞了進去。隨即,駕駛員啟動車子,飛速逃離車禍現場。
車里的三個人都是華人,一個光頭,一個寸頭,還有一個花臂,三人的面相都很兇悍,個頭也都不小,都很強壯。
“媽的,剛才是怎么回事?”駕駛豐田越野車的光頭男子說道:“不是說好了我們收尸嗎?他媽的,我們跟了一路都沒人下手,還得我們自己來。”
“回去讓那家伙加錢。”花臂男說,他的紋(身shēn)很可怕,是一個青面獠牙的兇神。
寸頭伸手摸了一下寧濤的脈搏,然后說道:“他沒脈搏了。”
“這還用說嗎?剛才那一撞,就是一頭牛都得死,更別說是一個人了。”開車的光頭說道:“耗子,待會兒到地的時候你給王耀陽打個電話,告訴他那個死了,尸體在我們車上,是我們干掉的,讓他加錢。”
寸頭男“耗子”從寧濤的脖子上縮回了手,“和尚,我讓他加多少?”
“至少六十萬,我們一人二十萬。”光頭“和尚”說道:“干了這一票我們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耗子又問道:“為什么不現在打電話,要等到地了才打電話?”
和尚說道:“你笨啊,現在給他打,人死了,他要是溜了,我們找誰收錢去?還得處理尸體,等到地了給他打,他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們做了他!”
“哈哈,還是和尚聰明,想得周到。”耗子沖和尚豎了一下大拇指。
“我要回老家給我爸媽蓋房子。”花臂男說。
“花蛇,干了這一票我們三兄弟一起去你家,蓋房子。”和尚說。
“好叻,我們村有一個寡婦跟我很好,這次我也給她帶點禮物,你們說送什么好?”花臂“花蛇”認真思考的樣子。
耗子一巴掌拍在了花蛇的腦袋上,笑著說道:“你傻啊,當然送安全(套tào)啊。”
“你妹的,哈哈!”花蛇罵了一句,然后又笑了。
豐田越野車往郊區的方向疾馳,車里的有一具“尸體”,可氣氛卻很歡快。
說說笑笑的三人卻沒人留意到,那具尸體在某個時間里,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細縫……
撞死寧濤?
要想撞死有靈力氣囊護體的寧濤,那估計得開著高鐵才行,或者是《瘋狂麥克斯》里面的在車頭上安裝了尖刺的戰車才行。
寧濤在給殷墨藍發處理尸體的那條短信的時候,他的靈識就感應到了(身shēn)后有危險來臨。他也從手機的屏幕上的黑色反光區看到了那輛突然離開車道,向他疾沖過來的豐田越野車。那個時候,他要是想躲開的話,縱(身shēn)一躍就能躲開。可他卻改變了主意,站著沒動,等著那輛車撞他。
這當然不是他從來沒被車撞過,想體驗一把被車撞的感覺,而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將想要他命的人一網打盡。
他以為這三個人要與武田玉夫或者克羅亞瑟聯系,卻沒想到是上次的漏網之魚王耀陽。
邱猛說王耀陽去了一個叫凈水寺的寺廟里出家當了和尚,想逃脫法律的制裁,江好也親自出動去抓捕過,可那個家伙很狡猾,江好撲了一個空,被他逃脫了。自那以后他就沒有任何音信,好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卻沒想到,他又冒出來了,而且還直接參與了這次暗殺他的行動。
豐田越野車很快來到了山坡下。
“前面有天眼監控,把尸體藏好。”和尚突然說道,腳下也松了油門,放慢了車速。
耗子和花蛇跟著就將寧濤從沙發上掀了下去,花蛇用腳踩著寧濤的大腿,耗子甚至用腳踩著寧濤的腦袋。
這一剎那間,寧濤的心中驟然燃起了一團怒火,有一種想要立刻出手擰斷這三個土產殺手的脖子的沖動。可是他還是忍了下去,那個王耀陽與尼古拉斯康帝有關,抓到王耀陽就有可能找到尼古拉斯康帝,一網打盡,連根拔除!
“等到地了,再跟你們慢慢算賬吧。”寧濤的心里暗暗地道。
豐田越野車駛過天眼監控,和尚轟了一腳油門加快車速向前行駛。
一個小時后,豐田越野車駛入一條山腳下的小道,然后繼續向前行駛。山路崎嶇,車子顛顛簸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