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竹簡給出的診斷真的是超出了寧濤的預料,他原以為巴恩斯這樣的人是惡人,卻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大慈善家。
巴恩斯捐款80億美元,成立和平基金,專門幫助戰亂地區的難民,還收養了32個孤兒,就這兩件事他就當得起大慈善家的稱號。這個世界上有錢的富人很多,可又有誰捐款80億美元成立一個慈善基金?反觀國內,有錢人不少,搞慈善的也多,但作秀的成分居多,捐一百萬就恨不得要賺一千萬回去,真正的心懷善念的人卻少之又少。
另外,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賬本竹簡給出數字出生日期,而不是陰歷。不過這點倒是很好理解的,西方是沒有陰歷的,而巴恩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白人。
巴恩斯湊了過來,看著賬本竹簡,可惜他并不認識上面的漢字。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寧濤上面寫著什么,可想起寧濤的“規矩”,他又放棄了,閉緊了嘴巴。
寧濤合上賬本竹簡,臉上露出了笑容,“巴恩斯先生,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
巴恩斯微微愣了一下,水腫的大餅子臉上滿是懵逼的表情。
善人來了有笑臉,惡人來了是怒容。這是善惡鼎的“德行”,寧濤似乎受到它的感染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能問問題嗎?”短暫愣神之后巴恩斯還是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寧濤前后的轉變讓他有點不適應。
寧濤面帶微笑,“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好奇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巴恩斯想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要怎么治療我,你的急救箱里連治療的工具和藥品都沒有。”
寧濤說道:“我治病和別的醫生不一樣,我會給你開一張處方契約,你同意之后需要在處方契約上簽字。我不僅會會治好你的腎臟和前列腺,這次治療之后你還會增加七十年的壽命。”
巴恩斯頓時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現在已經六十歲,就我這個身體情況我估計我最多還能活幾年,你卻告訴我還能增加七十年的壽命,我豈不是要活一百三十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寧濤卻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診所會給你延壽七十年,這是你的福報。作為診所的主人,我也會給你一定的補償。”
“你能給我什么補償?我需要你的補償嗎?我這一生從擦皮鞋開始,到今天我的資產已經超過百億了,我什么都不缺。”說到這里,巴恩斯卻又嘆了一口氣,“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他給了我聰明的頭腦,讓我在資本市場上無往不利,可他卻帶走了我的做父親的能力,我的腎臟一直都有毛病,下面也沒法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有結婚,也沒有我自己親生的孩子。”
信奉基督教,沒有妻子和孩子,這似乎就是他捐出八十億美元成立和平基金的原因。他自知活不了多大年齡,又沒有繼承人,上百億的資產對他又有什么意義,所以干脆將錢捐出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他或許是無心插柳,可柳卻成蔭了。
寧濤心中一動,“你的愿望是想要一個親生的孩子嗎?”
巴恩斯說道:“這還用問嗎?我喜歡孩子,不然也不會收養那么多孤兒。”
寧濤笑了一下,“那就好辦了,我給你幾顆惡魔之腎,你吃了之后就會獲得雄獅一般的能力,你只需要找一個能為你生孩子的女人就可以實現做父親的愿望。”
巴恩斯卻從蒲團上爬了起來,然后邁步向祠堂門口走去,一邊說道:“他們或許說得對,你只是一個能哄人開心的巫師,你不是醫生。”
寧濤說道:“那你就把我當成是巫師好了。”
巴恩斯微微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寧濤一眼,卻就是這一眼,他的雙腳怎么也邁不動了。在他的視線里,寧濤的雙手冒著兩團黑色和白色糅合的火焰,它們跳動著,就在他的掌心之中燃燒,可他的皮膚卻沒有被燒焦。
寧濤收起了兩團靈火,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了一根天針,然后向巴恩斯走去。
“你……要干什么?”巴恩斯有點緊張。
寧濤說道:“你有多少天沒有痛快的撒一泡尿了?”
巴恩斯搖了搖頭,“我記不清了,大概很久了。”
寧濤突然將天針扎進了巴恩斯的胯部,一絲靈力也就在那個時候注入進了巴恩斯的身體之中。靈力過處,前列腺消融,受到擠壓的尿路頓時拓寬。
“哦……哦……”巴恩斯的反應很奇怪,好像很舒服,又好像很痛苦。
一分鐘后,寧濤拔出了那根天針。
巴恩斯忽然捂著小腹,貓著腰,神色焦急,“我、我想撒尿。”
寧濤四瞅了一下,然后指著一個墻角說道:“這里沒有衛生間,委屈你一下去那里解決吧。”
巴恩斯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到那個墻角就拉開了拉鏈。一道水注沖出來,水量驚人,而且還是直線!
“我的天啊!這應該是我這輩子尿得最痛快的一次了!”巴恩斯感嘆地道,臉上滿是激動的笑容。
餓到了極致的人,吃腐肉都會覺得好吃。
也只有巴恩斯這樣的,撒尿跟打點滴似的人才能體會到痛痛快快撒一泡尿的快樂和幸福。
寧濤的視線再次移到了那塊無字牌上,幾秒鐘之后他來到了神龕一側,伸手將那塊無字牌拿了下來。
無字牌其實不是無字牌,背面雕刻著一個名字。
翻轉靈牌的時候,一眼看到那個名字,寧濤的呼吸都為之停頓了一下。
靈牌的背面刻的名字是“朱紅玉”。
可除了“朱紅玉”這個名字,這塊靈牌再沒有其它特別之處,它只是一塊用金絲楠木雕琢出來的靈牌。
寧濤的視線又掃過一只只朱姓人的靈牌,他又發現那些名字都是女人的名字。剛才沒有發現,此刻發現朱姓靈牌上全是女人的名字,他的心中又泛起一片困惑,“為什么全是女人的名字?難道……”
“寧醫生,請原諒我剛才的冒犯。”巴恩斯拉上拉鏈向寧濤走去,“你不是巫師,你是一個真正的神醫。我在美國最好的醫院治療,他們都沒法讓我痛痛快快的撒一次尿,可你卻用一根小小的針做到了。我決定了,我要簽你的處方契約,你寫契約吧,我迫不及待想得到你的治療。”
巴恩斯做出這樣的決定寧濤一點都不意外,寧濤將朱紅玉的靈牌放回到了神龕上,依舊是無字的一面對著門口,有字的一面藏著。
這里果然藏著秘密,可僅僅是一塊寫著朱紅玉的名字的靈牌這條線索是不夠的,他還需要更多的線索,但現在并不是尋找線索的時候。
寧濤回到了他的小藥箱前,扯下一張普通的處方簽之后又將他的小藥箱挎在了肩頭上。
“等等,寧醫生,我已經向你道歉了,你不會丟下我離開吧?”巴恩斯緊張了起來。
寧濤笑了一下,“我怎么會丟下你離開?我是你的福報,我要帶你去我的診所。我的承諾都會兌現,而你只需要在我開出的處方契約上簽字就行了。”
巴恩斯放松了下來,“我知道,在醫院做手術也要簽字。”
寧濤將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間,輕輕一咬,一絲鮮血頓時從他的齒間閃現。隨后,他蹲在地上,用流血的右手食指在他扯下的普通的處方簽上畫了一只血鎖。
“寧醫生,你在干什么?”巴恩斯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寧濤。
寧濤卻沒有解釋,畫好血鎖之后他將診所鑰匙插進了血鎖之中,輕輕一擰,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頓時出現在了他身前的虛空之中。
巴恩斯驚得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寧濤拉住巴恩斯的手,帶著他走進了方便之門。
方便之門消失,那張畫著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從虛空中飄飄的墜落在了地上。
善惡鼎在巴恩斯一進天外診所的時候就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慈善有愛,給人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這、這是什么地方?”巴恩斯的神情恍惚,“我是在夢里嗎?”
寧濤說道:“這就是我的診所,我現在去給給你處方契約,你看過沒有問題的話就請上面簽字吧。”
“沒問題。”巴恩斯說,他左瞧右瞧,天外診所里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好奇。
寧濤很快就開好了善念處方契約,他用的是漢語,接著他又用英語在一張普通的處方契約寫上了相同的內容。隨后,他將巴恩斯叫到書桌前,讓他看翻譯過的善念處方契約。
“不可思議,你竟然如此了解我,還有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嗎?我付出那什么善念功德,我就能活到一百三十歲?”巴恩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寧濤笑了笑,“都是真的,你要簽字接受治療嗎?”
“當然簽,為什么不簽?”巴恩斯提筆就在兩種文字版本的善念處方契約上簽了字。
善惡鼎中青煙突然向巴恩斯涌來,轉眼就將他吞沒了。
寧濤起身向石墻走去,打開通往劍閣洞府的血鎖,來到靈田里,采摘了三顆惡魔之腎,然后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天外診所。他回到天外診所的時候,善惡鼎依舊結束了對巴恩斯的治療,巴恩斯也躺在地上,兩眼緊閉。
寧濤捏開巴恩斯的下顎,將三顆惡魔之腎放進了巴恩斯的嘴里。這是他給巴恩斯的補償,這三顆惡魔之腎能讓巴恩斯獲得雄獅一般的能力,實現當爸爸的愿望。
到這里,他和巴恩斯的一切都結束了。巴恩斯醒來之后不會記得他這個人,也不會留下任何關于天外診所的記憶。
“再見,巴恩斯先生,希望重獲新生的你能繼續做一個善良的人。”寧濤將躺在地上昏睡的巴恩斯抱了起來,然后走向了那面畫了血鎖的石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