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海風撲面吹來,帶著大海特有的味道。寧濤站在一座中世紀古堡的一個陽臺上,俯瞰著斯爾摩市老城區風景。一座座中世紀的城堡、教堂、高聳入云的尖塔,縱橫交錯的石板街道將一座座古老的建筑串聯起來,構成了一幅仿若時光倒流的畫卷。
稍遠一點的地方,那便是梅拉倫湖進入波羅的海的入海口。有貨輪和漁船還有帆船和郵輪在湖海交匯處乘風破浪,涂滿金色夕陽的天空上,一群群海鷗飛翔。同樣是首都,北都就像是一個背著包袱奔跑的人,大汗淋漓卻拼命加快速度,斯爾摩則像是一個在海邊散步的人,節奏很慢,有著養尊處優的悠閑。
卻很難說哪一個地方更好,哪一種方式更好,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還有一個視為故鄉的地方。
“寧醫生。”莎琳塔爾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寧濤收回視線,轉過了身去。莎琳塔爾曼正從穿過客廳向他走來,她穿著一套瑞典人的傳統服飾,有著寬領的白色的長袖襯衣,藍色的短裙,腰上有紫色的束腰,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及襯托出胸部的雄偉曲線。她的頭上包著一塊藍色的包頭帕,繡著花邊,別有一番異國風情的味道。
“我以前可不敢這樣穿,胸太小了。”莎琳塔爾曼笑著說道:“多虧有你,你讓我找回了穿衣服的感覺。”
寧濤微笑著說道:“失去的脂肪補上去之后,你的身材會更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
“又來問我這個問題,我說過,這是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有不能說的原因。”
莎琳塔爾曼聳了一下肩:“好吧,我不問了,跟我來吧,我為你舉行了一個晚宴,我的父親和哥哥,還有幾個貴族會參加,他們想見見你。”
“不是要給一個什么教授看病嗎?”寧濤說,他并不想參加什么晚宴,有國王和王子,還有貴族的晚宴,那一定是一個嚴肅拘謹的晚宴。
莎琳塔爾曼說道:“亞德教授并不在斯爾摩,我的父親已經派了直升機去接他了,相信晚宴之后他就會過來。”
“好吧,很榮幸參加你的晚宴。”寧濤說,他已經找不到理由拒絕她的邀請了。
“你就這樣去嗎?”莎琳塔爾曼笑盈盈的看著寧濤。
寧濤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看了一下身上,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很臟,還有血跡。在佛羅倫薩經歷了那樣的戰斗,還在天臺上滾了好幾圈,他的身上沒受傷,但衣服肯定會臟的。就這樣去參加一個瑞天國王和王子還有貴族出席的晚宴,還真是不合適,會讓人家覺得他缺乏尊重。
寧濤苦笑了一下:“離開佛羅倫薩的時候太匆忙,我都沒有來得及去買一套衣服,你這里有合適的嗎?”
莎琳塔爾曼拍了一下手掌。
一個宮廷女仆裝扮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手里捧著一套瑞天人的傳統男性服飾。
莎琳塔爾曼從女仆的手中接過了衣服,用瑞天語說了一句話,那女仆便下去了。
寧濤過去拿衣服。
莎琳塔爾曼卻說道:“你先回房間洗個澡,然后我幫你穿戴。這是我們的傳統服飾,穿戴的方式有些講究,你不知道該怎么穿。”
“好吧,我先去洗個澡。”寧濤離開客廳去了他的房間,然后脫掉身上的臟衣服進了浴室。
他前腳進浴室,莎琳塔爾曼后腳就進了他的房間。
“她想干什么?”寧濤的視線無法穿透霧化玻璃門看到莎琳塔爾曼,卻能喚醒眼睛的望術狀態看到莎琳塔爾曼的先天氣場的能力。結果,他發現莎琳塔爾曼來去了床邊。他忽然明白她想干什么了,她不是去被窩里等著他,而是沖著他的小藥箱去的。他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的好奇心還真是強。
房間里,莎琳塔爾曼將衣服放在了床上,看了緊閉的浴室的門一眼,然后迅速的來到了小藥箱的旁邊,伸手去揭小藥箱的箱蓋。
小藥箱的箱蓋紋絲不動。
“嗯?”莎琳塔爾曼一臉驚訝的表情,跟著又更用力的去揭箱蓋,結果小藥箱的箱蓋還是紋絲不動。
明明連鎖都沒有,怎么就揭不開呢?
第三次嘗試,失敗。
第四次嘗試,失敗。
第五次嘗試,失敗。
莎琳塔爾曼郁悶得將將寧濤的小藥箱抱起來給它扔窗外去,可那股子因為郁悶而產生的沖動過去之后,她又將小藥箱放在了床上,嘴里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人是怪人,就連箱子都是怪物!”
浴室的門打開,寧濤裹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
莎琳塔爾曼有點做賊心虛的慌張,慌忙站直了身體,面對著寧濤。卻就在看見寧濤的時候,她的一雙湛藍的眼珠子就轉不動了。
寧濤的身體有著一種近乎完美的勻稱感,肌膚光滑細膩,肌肉的線條硬朗卻不顯粗獷。這樣的身體,加上一張陽光帥氣的臉龐,對異性的吸引力自然是剛剛的。
短暫的發呆之后莎琳塔爾曼一聲贊嘆:“哇喔,真是看不出來,穿上衣服的你一點都不顯得強壯,可脫了衣服卻顯得這么強壯,你知道我正在想什么嗎?”
“你在想什么?”寧濤隨口問了一句,然后向衣服走去。
莎琳塔爾曼說道:“米開朗基羅,你就像是他雕刻出來的藝術作品一樣。”
寧濤笑著說道:“沒那么夸張吧?”
“我說的是我心里的真實感受。”然后,她又補了一句,“能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你想問什么?”寧濤看著她,心里卻在想著該怎么請她出去。
“你有女朋友了嗎?”
寧濤說道:“有啊,我有兩個女朋友。”
“兩個?”莎琳塔爾曼一臉驚訝的表情。
寧濤笑了一下:“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們能和睦相處嗎?”
“當然能,她們相處得很愉快。”寧濤說。
莎琳塔爾曼的臉上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本來還在想介紹我妹妹跟你認識,卻沒想到你已經有兩個女朋友了。不過,你這么優秀和出色的人,你有兩個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莎琳公主,那個……”寧濤略微尷尬地道:“你能出去一下嗎?我要穿衣服了。”
莎琳塔爾曼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是從衣服堆里拿起了一件襯衣:“你的記性怎么這么差,我剛才不就說過了嗎,這是傳統服飾,你不知道該怎么穿,你需要我的幫助。”
話音還沒有落下,她就展開襯衣湊了上來。
瑞天的公主親自伺候穿衣,總不能把人家推開吧?這樣煞風景的事情寧濤是不會去干的,雖然感到很尷尬,可他還是配合她的動作,在她的幫助下穿上了襯衣。
卻就在他剛剛穿上襯衣的時候,腰上突然一松,裹在腰上的浴巾竟被莎琳塔爾曼一把扯掉了……
“呀!”莎琳塔爾曼張大了嘴巴,眼睛卻不曾眨一下。那眼神,仿佛是看到了北歐神話之中代表祥瑞的獨角獸。
寧濤慌忙抓過衣服擋在身前:“莎琳公主,我自己來,你在外面等我吧。”
“真是抱歉,我以為你是穿著……嗯,我去外面等你。”莎琳塔爾曼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了,她從寧濤的身邊走了過去,一雙湛藍的美目忽然轉了一個彎兒,箭矢一般扎向了寧濤的后面。
寧濤慌忙轉身,可惜還是被看了一下。
莎琳塔爾曼一本正經的出了門,又一本正經的關上了門。
寧濤松了一口氣,滿臉的苦笑。被一個公主這樣吃了豆腐,打官司都不知道該上哪國的法院。
瑞天傳統服飾其實也不是那么復雜,寧濤很快就穿戴完畢,很合身。他將臟衣服里的東西清理了一下,護照、錢包什么的,最后又摸出了那只莫名其妙得到的安全套。他想將它扔進垃圾桶,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揣進了褲兜。
“我這是想干什么?難道我是在期待什么嗎?”寧濤的心里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奇怪。
打開房門,莎琳塔爾曼早就等在門口了,嘴角帶著笑容:“真沒想到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這么好看,你看上去像是一個真正的瑞天人。”
寧濤笑了一下:“謝謝,我們走吧。”
莎琳塔爾曼領著寧濤離開了房間,穿過一條高且寬闊的走廊,然后進入了一道樓梯往下走。
樓梯的出口處站著兩個穿著鎧甲的衛兵,莎琳塔爾曼和寧濤從他們身前走過的時候,他們還弓腰致意。
“他們是皇室的衛兵,只有迎接重要來賓才會列隊和站崗,我的父親將你視為重要的來賓。”莎琳塔爾曼說道。
“深感榮幸。”寧濤客氣了一句,心里卻在暗暗猜測,“無事獻殷勤,難道除了給那個叫亞德的教授看病,瑞天的國王也有什么難言之疾?”
這就是典型的醫生思維了。
下了樓梯,莎琳塔爾曼又領著寧濤進了另一條走廊。這條走廊的兩側站了更多的穿著古代鎧甲的衛兵,手里都拿著一支長矛。這畫面給人一種參加中世紀宴會的既視感。
走到一半,寧濤的鼻子突然捕捉到了一絲奇特的氣味,他的腳步也不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