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驚濤駭浪,一艘商船正在海水之中下沉。
一個船艙之中,一個身穿華麗宮裝的女人跪在船艙里的地板上,雙手合十,祈禱著什么。
她正是楊玉環。
聽不見她的聲音,這畫面是靜止的。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她旁邊的一張桌子上,那上面放著一張獸皮海圖,用毛筆圈出了一片區域。
看過之后,他的心中一動:“那圈出來的地方,難道就是鎮時塔的位置嗎?一千多年過去了,那件法器是被人找到打撈走了,還是還沉睡在海底的某個地方?”
他全神貫注地記憶海圖上的內容。
靜止的畫面突然晃動了一下,再次靜止下來的時候已經變了。美艷絕倫的楊玉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
又是她。
紅衣女人嘴角含笑。
低語者雪花涌動,寧濤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呢喃的聲音:“快來……快來……”
紅衣女人忽然做了一個邁腿的動作,過去時空的畫面也就在那一瞬間支離破碎。
寧濤跟著又將殘版尋祖丹拿起來,深深地嗅了一口,丹藥過敏反應之下又有一副過去時空的畫面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還是這個船艙,楊玉環已經躺在了床上,海水正在往船艙里灌入。她最后的動作是張開嘴,要吞下拿在手里的聚靈丹。
幾秒鐘之后,這畫面也消失了。
寧濤不敢再進入尋祖丹的過敏反應,他屏住呼吸將尋祖丹放回到了小瓷瓶之中,然后將小瓷瓶放回到了小藥箱之中。這個過程里,他的心里也產生了一個想法:“難道是聚靈丹的原因,我居然兩次看見了楊玉環,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是不是這個原因,還需要更多的驗證才知道。
短暫的調整恢復之后,寧濤捏開了楊玉環的嘴巴,伸手將含在她嘴里的聚靈珠取了出來。
聚靈珠一離開嘴巴,楊玉環的尸體頃刻間變黑,然后“崩塌”,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具白生生的骨骸。
一支華麗的金叉和一對寶石耳環掉在了床板上,楊玉環的骸骨的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金鑲玉項鏈,也是華麗得很。寧濤卻沒有取,他對著楊玉環的骸骨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改日我再來埋葬前輩,聚靈珠與我有用,我取走了。”
離開之前,寧濤在船艙之中留下了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可是他一退開,海水便涌上來,那張普通處方簽浸泡在海水之中,紙上的血跡被海水稀釋,慢慢消散。
這樣可不行。
寧濤心中一動,取出那張揉成一團的錯字版拔符,展開,那上面的符文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了一點模糊的痕跡,不能再次使用。他咬破手指在畫符的靈紙上畫了一只血鎖,血液浸透靈紙,上面多了一只鮮紅的血鎖。他用靈火將之烘干,放在了楊玉環的骸骨旁邊,然后退開。
海水再次涌上來,那張靈紙浸泡在海水之中,但浸透靈紙的血液卻并沒有被稀釋,依舊鮮紅如初。
寧濤又對著楊玉環的骸骨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這才離開沉船。來到那座墳堆形狀的海底山前,他找到了楊生所說的那個山洞。那山洞深不見底,絲絲縷縷的靈氣從洞底流溢出來,僅憑這一點邊不難看出它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地方。
寧濤打著電筒走了進去,海水在他身前自動退開。
事實上,如果不是身上的天寶法衣有辟水的法力,他根本就沒法潛到這樣的深海之中尋寶。拋開呼吸這一層不說,僅僅是海水的壓力就難以承受。他或許可以在深海之中硬撐一些時候,但像眼前這樣打著電筒行走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深入山洞大約兩百米,一個天然的洞窟呈現在了寧濤的視線之中。
洞窟的中央,巖石構成的地面上躺著一具巨大的骸骨,它起碼百米長,就連人類發現的體積最大的震龍在它的面前也小得多。要知道,一頭成年的震龍可長到三十多米,十多二十米高,體重能達到一百多噸,行走都能讓大地震動!
“這……世上真的有龍?”雖然眼睜睜地看著真龍的骨骸,可寧濤卻還是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所看見的。
龍,那是傳說中的神獸,世間又有誰曾看見?
寧濤不禁去想象這條真龍遨游天際時的壯觀景象,可是他發現他的想象力在這一刻顯得蒼白無力。
那真龍骨骸,每一根都晶瑩剔透,卻又閃爍著金屬一般的冷硬光澤。不知道它在此地埋骨多少年,或許幾萬年,或許幾百萬年甚至更久遠的時間,它的血肉早就化了,可它的骨骸卻還保存得如此完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還活著一樣,有骨髓在內里流動!
真龍的骨骸,那也是至寶!
寧濤放下戰術手電,對著真龍的骨骸拜了三拜。
華人自認是龍的傳人,這是深入骨髓的信念,見龍如見祖先,怎能不拜?
拜過真龍骨骸之后,寧濤又喚醒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狀態,尋找真龍涎香。很快,他的視線就停留在了真龍骨骸腹部的一個地方,那里躺著一塊灰色的“石頭”。它有兩尺的直徑,橢圓的形狀,有棱有角,看上去很像是一塊普通的巖石。它吸附在一根龍骨之上,散發著奇異的氣味。不是香味,像是某種百年陳釀的那種醬香的味道。
僅憑這氣味,寧濤便可以判斷那塊“石頭”就是他要找的真龍涎香。他走了過去,取真龍涎香之前又拜了三拜,然后才用日食之刃將真龍涎香與龍骨分離開。
這塊真龍涎香直徑兩尺許,體積相當于幾個足球,可拿在手里卻極輕,也就十來斤的樣子。就這重量,拿出去當鯨魚的龍涎香賣的話,估計也得上億。
取了真龍涎香,寧濤又圍著真龍骨骸走了一圈,除了觀察真龍骨骸,也觀察四周的環境。他看到了不少的天然黃金和寶石,還有一些靈材,也不知道是這條真龍的收藏品還是陪葬品。不過他一樣都沒有拿,只帶著取下來的真龍涎香離開了山洞。
龍是華夏民族的祖宗,龍的陪葬品怎么能動?那些五顏六色的寶石,大塊大塊的天然黃金還有珍貴的靈材固然讓寧濤心動,也有想要帶走一些的欲望,可他最終還是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是修天道的修真者,他要是和普通人一樣看見什么寶物就拿走,那就成了人道了,他還修個什么天道?
寧濤返回與楊生分開的地點,楊生正眼巴巴地等著他回來。
楊生看著寧濤手中拿著的巨大的真龍涎香,驚訝地道:“這么大?”
寧濤說道:“那龍骨長百米,我估計這真龍涎香其實已經風化了不少,不然會更大。還好我現在來了,要是再過幾百年或者千年萬年什么的,它就沒了。”
全部取走,總得給楊生一個說法。
楊生點了點頭:“主公取走是物盡其用,風化了反而可惜,咦,這花瓶……”他看見了寧濤了另一只手里拿著的瓷器,微微愣了一下,“這是?”
寧濤說道:“您放心吧,這是我在路上發現的一艘沉船里的東西,唐朝的花瓶,不是真龍的陪葬品,我在那龍塚之中只取了這塊真龍涎香,里面的寶物我一件沒要。”
楊生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真擔心瓷器是從龍塚之中帶出來的。
寧濤取出采藥繩,將甚至的一頭遞到了楊生的手中:“天寶法衣辟水,我沒法浮游上去,您拉著這繩子拖我上岸。”
楊生老老實實地拉著繩子,正準備上潛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看著寧濤,一臉奇怪的表情:“主公,您要送我的那條內褲也辟水,我穿上它還怎么在海里游泳?”
寧濤說道:“您穿上不能完全發揮它的法力,估計就一點點辟水的法力吧,大概能保您褲襠不濕,辟水什么的,您就不要去考慮了。”
楊生:“……”
日頭西斜,西邊的天際一片如火的夕陽,漁村的碼頭上也東倒西歪地躺著一大群魚人。
“鮑姐姐,村長和寧醫生怎么還沒回來啊?”蚌家的姑娘軟天音問身邊的鮑智美,這已經是她三十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鮑智美翻了一個白眼:“我的男人還在海中,我都沒您這么著急,您著什么急啊?”
“我……”軟天音機智地道:“我這不是關心我們村長嗎。”
鮑智美揮了一下手:“別扯蛋了,您是關心那個小白臉修真醫生吧。我告訴您,他此刻恐怕已經被我男人吃了。”
“寧醫生就那么點大,能吃這么長時間?就是鐵打的,也早該吃完了吧?”軟天音說。
鮑智美瞪著軟天音:“您信不信我把您那里的珍珠拔下來做耳環?”
軟天音跟著就閉上了嘴,還閉緊了腿。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魚人忽然指著海面驚呼道:“回來了!回來了!”
東倒西歪的魚人們爭先恐后地爬了起來,擠在碼頭最前沿眺望。軟天音站在最前面,一雙烏溜溜的眸子里有興奮激動的神光,又有緊張擔憂的意味。
平靜的海面上突然起了一個漩渦,飛速旋轉,然后往這邊移動。
嘩啦!
兩道人影忽然從漩渦之中激射起來,以拋物線的軌跡往碼頭上沖撞過來。
“是村長!”
“他抓住那個修真醫生啦!”
“哈哈!用繩子捆著的!”
“這下可以烤著吃了!”
碼頭上一片亂糟糟的聲音,場面歡鬧得很。
轟!
楊生碼頭旁邊的沙灘上落腳,濺起一團沙塵。
寧濤卻偏離了軌跡往碼頭上墜落了下去,他看著碼頭上擁擠一團的魚人,大聲吼叫道:“讓開!讓開!”
沒人讓開,還有人張開了血盆大口。
妖村的這群妖人要想形成戰斗力,還真得好好調教一番不可。
寧濤倒不是怕砸到誰的身上把誰砸傷,他擔心的是他手里的唐朝花瓶,沒準他手里拿著的和懷里塞著的就是兩三億元啊,這要是撞碎了,這群窮得穿短褲的魚妖拿什么賠他啊!
眼見就要砸進魚妖群中,情急之下寧濤虛空踏兩步,減緩慣性力,可楊生急于掙表現,用采藥繩拖他的速度跟重型飛機起飛的速度差不多,少說也有六七百公里的時速,他虛空踏步也沒能完全止住身形。
突然,一道人影飛躍起來,一把抱住寧濤。
轟隆!
兩人墜落在了碼頭后面的沙灘上。
很詭異的情況,寧濤的身體盡活生生地擠壓進了那個抱著他的人的身體之中,墜地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就像是撞在了一塊果凍之上,受到的震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隨后的嵌入感更是妙不可言,他感覺就像是被很多滑溜溜的軟.肉包裹著,非常的舒服、溫暖、滑膩。然后,他被慢慢地推了出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給他墊底的是蚌家的姑娘軟天音。
她真的好軟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