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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濤說道:“丹道友,讓我看一看你的尋祖丹品相如何。”
單翼淡淡地道:“只可遠觀,不可觸摸,寧道友你站在這里也可以看見,觀丹色丹光,聞丹香。”
寧濤看了一眼說道:“你煉的這尋祖丹品相很差,我煉的比你的好得多。”
單翼冷哼了一聲:“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你說你的丹比貧道的丹更好,你拿出來看看。”
寧濤移目看著林清妤:“當然可以,清妤你過來一起看看。既然你決心要吃那顆尋祖丹,我這里有更好的,吃我的,比吃他的好。”
林清妤沒動,她看著寧濤,眼神空洞。
寧濤的心一陣難受,哀莫大于心死,只有心死了的人眼神才會這么空洞。可讓她如此痛苦的人卻不是別人,是他。
單翼催促道:“寧道友,你倒是拿出來啊,你怕不是沒有更好的丹藥吧?既然你沒有,你還敢在貧道的面前說這種大話?”
寧濤打開了小藥箱,拿出的卻是裝著精品初級處方丹的小瓷瓶,拿出之后也不打開,又對林清妤說道:“清妤,你過來看看吧。”
林清妤這才開口說話:“你不用再折騰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你不就是想阻止我吃這顆丹藥嗎?我現在就吃給你看!”
說完,她忽然伸手抓向了玉盤之中的那顆尋祖丹。
寧濤突然撲向了林清妤。
“哼!”單翼一拳轟向了寧濤的后背。
他本來就在寧濤的身邊,近在咫尺,又早有提防,寧濤突然啟動的時候他的拳頭就落在了寧濤的背上。
一聲悶響,寧濤的身體失去平衡,轟然摔倒在了地上。
卻就在那一瞬間,一條橡皮一般的手臂嗖一下伸了過來,抓向了柳仙兒捧著的玉盤里的那顆尋祖丹。
章千術出手了。
“你敢!”單翼又驚又怒,縱身一躍撲向了那條手臂。
寧濤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單翼的腳踝。
單翼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一個餓狗撲屎摔倒在了地上。
寧濤的目的只是纏住單翼,至于挨打和打人,那都不重要,他只要給章千術爭取一個機會就行了。
章千術的手眼見就要抓住那顆尋祖丹了。
突然,一道寒光從側面飛來,裂空的聲音里帶著灼熱的氣焰。那氣焰是真的氣的焰,也只有物體的速度突破聲音的速度摩擦空氣才會產生!
章千術慌忙縮手。那寒光擦著他的手背.飛過,一團鮮血就在那一瞬間濺射起來,他的手背上赫然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寒光撞擊在飛升崖邊的一塊山石上,一頭扎進去才停頓下來。那是一把銀色的短劍,劍絮在夜風中晃動。
“誰敢拿,我砍了他的手。”一道人影飛掠而來,裙帶飄飄,說不出的一種天外飛仙的味道。她一探手,那扎入山石之中的短劍又飛回到了她的手中。
武玥來了。
她的法器飛劍被天外診所毀了,這短劍雖然不及那飛劍的威力,可顯然也是一件法器級的兵器。
就在這時惱羞成怒的單翼一腳踹在了寧濤的胸膛上,頓時將寧濤從他的身邊踹開,他那只被寧濤抓著的腳踝也獲得了自由。可也就在那一瞬間,寧濤的一只腳也踹在了他還沒來得及閉上的雙腿之間的位置上。
相互傷害。
兩個幾乎同時出現的悶響聲里,寧濤和單翼的身體都貼著臨時地面滑了出去,都滑出了好幾個身位才停下來。
寧濤一扭腰從地上站了起來,屁事沒有。
單翼也從地上彈身站起,卻就在站起的那一瞬間貓下了腰,雙手也捂住了難以啟齒的部位。寧濤的貓爪拳雖然沒什么威力,但攻擊要害的話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承受的。
寧濤的視線移向林清妤,卻不等說一句話或者做一個什么動作,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落在了他和林清妤的中間,擋住了他的路,還有視線。
黑色的長裙,黑色的斗笠,蒙面的黑紗,從頭黑到腳的武玥給人一種無比孤高冷傲的感覺。縱觀這飛升崖上的一眾修真者和妖,沒人能蓋住她的氣勢,哪怕是滅心師太和法空大師也不能。
寧濤忽然有點理解法空大師不愿出面干預單翼給林清妤吃尋祖丹的難處,他賣的是一張老臉,武玥給他面子就給,不給他面子就不給。他要是出面干預,不但制止不了林清妤服用尋祖丹,反而會落得個顏面掃地的結局。
也倒是的,武玥是誰?那是在明朝就是明朝皇帝之上的“明上宗”的宗主,在清朝是清朝皇帝之上的“清上宗”的宗主,更是歷史上唯一一個女皇帝武則天的后人,響當當的則天仙子,一個寺廟的方丈拿什么跟人家斗?
雖然隔著斗笠和黑紗,寧濤卻也能感覺到武玥的兩只眼睛正盯著他,那雙眼睛里的恨意就像是火焰一樣燃燒著,要將他燒成灰燼!
就這眼神,她還會跟他和談?
“林小姐,你還在等什么?”武玥落地之后的第一句話。
林清妤忽然伸手抓住了玉盤之中的尋祖丹,放進嘴里,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
寧濤想制止,可是武玥就擋在他的身前,他有心而無力。
武玥讓開一步,露出了她身后的林清妤。
寧濤看見了她,她顯得很緊張,手腳微微顫抖著。
武玥伸手摘下了斗笠,燭光中那臉清美脫俗,身姿卓越,給人一種美如嫡仙的感覺。如果武媚娘當年也是她這般美貌,那也難怪將高宗皇帝迷得神魂顛倒了。
吳曉林快步上來,雙手接過了武玥手中的斗笠,然后退了下去。
這時的武玥的眼神卻不再凌厲,說話的語氣也不帶半點情緒:“寧醫生,你來與我和談,卻帶著不知從哪找來的鄉下野妖來搶單翼的尋祖丹,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誰搶了?”章千術說道:“我只是喜歡那顆丹,想趕在那位姑娘吃下去之前摸一下,你們說鑒賞鑒賞,不摸一下怎么鑒賞?再說了,你們也沒立個牌子提示大家不許摸丹藥,怪我咯?”
武玥的一張仙子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這時軟天音又補了一句:“你這女人說話好沒禮貌,什么鄉下野妖,現在農村戶口比城市戶口值錢多了,你說話之前要好好考慮一下,不要丟了你們城里人的臉。”
人群中,白生生白兔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發現只有她一人在笑,跟著又伸手捂住了嘴巴。
“放肆!”武玥怒喝了一聲,揮手就要將手中的短劍向軟天音拋射過去。
寧濤橫移一步,擋在了軟天音的身前,雙臂從腰間甩出去,雙臂抖直之后赫然一手精煉駁殼槍,一手日食之刃!
武玥在短劍即將飛出手的那一剎那間又抓緊了劍柄,寧濤手中的精煉駁殼槍轟碎過孫平川的法器二胡,打豁過她的法器飛劍,她很清楚那槍的威力。寧濤手中的日食之刃她沒有領教過,可她卻有一種畏懼的直覺,也不敢小覷。
如果飛劍在手,她還能威脅到寧濤,甚至有把握干掉寧濤,可是她的飛劍已經被天外診所給毀了,要殺寧濤談何容易?
寧濤趕來赴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武玥的法器飛劍被天外診所給毀了,武玥要殺他,以他練就的隨便挨和天寶法衣,武玥恐怕要累個半死才能殺他,而在那個過程中他只要想走,一個方便之門就走了,武玥卻不敢踏進方便之門半步。
原本是熱熱鬧鬧的新丹鑒賞的場面,轉眼就變成了劍拔弩張的場面。站得近的修真者和妖紛紛退后,生怕被誤傷的樣子。唯有四個魚妖還站在寧濤的身后,一步沒退。就連被網約車司機追得圍車跑的不會打架的軟天音,她也握緊了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拳頭,瞪大著一雙美目,一副兇巴巴的準備干架的樣子。
寧濤冷聲說道:“你要動手是嗎,不知道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槍快?你要敢動我的人,我和你之間便沒有一絲和談的可能,你想戰,我便給你戰爭。”
“你以為沒有飛劍,我就殺不了你嗎?”武玥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你大可以來試試。”寧濤不軟半點口氣。
武玥的眼里閃過了一抹恨意:“你一個剛入門的小輩醫生居然也敢這樣跟我說話,今晚我就連你毀我飛劍的賬一并清算——”
這句狠話之后大概就是動手了,沒等她把話說完,一眾道友忽然飛的飛,蹦的蹦,跳的跳,轉眼就在幾十米開外了。那場面就像是往一口池塘里扔了一塊石頭,而那口池塘力聚集了上百只青蛙、蜻蜓和飛蛾什么的。
只有一個人不退反進,一個平地飛縱,轉眼就落身在了寧濤和武玥的中間。
“阿彌陀佛。”法空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朗聲說道:“兩位施主且聽老衲說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今晚兩位施主本來是受貧僧邀約來此和談的,這都還沒有開談,怎么就打起來了?”
武玥和寧濤都沒有說話,彼此敵視。
法空大師說道:“寧施主,聽貧僧一句,你先把你手里的槍和刀放下來。”
寧濤這才將精煉駁殼槍和日食之刃放了下來,但只是放下來,并沒有收起來。
法空大師又說道:“武施主,你也把你手里的劍放下來,然后我們談談。”
武玥也這才將手中的短劍放下來,可看寧濤的眼神卻還是想撲上來把寧濤摁在地上戳幾十劍的樣子。
寧濤心中不屑,你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