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大師說道:“貧僧還是那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世上沒有忘卻不了的仇恨。西方妖孽亂我華夏,我輩應該團結一致對外才是。為國為民,這是大善,二位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武玥說道:“法空大師說得對,要我合作也可以,先修好我的飛劍,然后我們兩家把丹方拿出來共享。”
法空大師移目看著寧濤:“寧施主覺得如何?”
寧濤忍不住笑了,他已經得到了第五塊頭骨的丹方,武玥提出的條件等于是她什么都不用付出卻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他這邊不僅要修好她的飛劍,還要奉上五塊頭骨上的丹方。而一旦他修好武玥的飛劍,那女人又可以威脅到他,可謂是一石數鳥,什么便宜都被她占光了。他腦袋被門夾了,會答應?
“寧施主你答應啦?”看見寧濤笑,法空大師立刻有了解讀。
寧濤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答應,為什么不答應。不過,既然武前輩提出了兩個條件,我也提一個條件吧。”
武玥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還有條件?”
寧濤冷笑了一下:“只允許你提條件,不允許我提條件嗎?那我們還談什么?”
“武施主,先聽寧施主說說他的條件。”法空大師說。
“哼!”武玥冷哼了一聲。
這才算是寧濤第一次正式與武玥接觸,這個女人給他的印象一點都不好,傲慢、狠辣、霸道、暴戾恣睢,不是女王卻養成了女王所有的毛病。
“我的條件很簡單。”寧濤說道:“我可以修好你的飛劍,我也可以給你我手里的丹方,可你得將尼古拉斯康帝手中的那一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拿來給我。”
武玥頓時怒了:“你這是借刀殺人!”
寧濤笑了笑:“我手里的碎片也不是白來的,給你修補法器飛劍也需要耗費大量的靈材,你什么都不付出卻想占個大便宜,你以為你是誰?別說你武玥,就是武則天也不行!”
龍有逆鱗,鳳也有逆毛,這句話顯然把武玥的逆毛給撩到了。武玥的眼眸力兇光一閃,一揮手,手中的短劍頓時化作一道寒芒扎向了寧濤的胸膛。
寧濤抬手就是一槍轟了過去。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出手,并不分先后。兩人似乎都將對方的心思了如指掌,知道對方想出手,又會在什么時間出手。
飛劍與精煉子彈撞擊在了一起,一團火星中勁氣四射,彈頭和短劍同時掉在了地上。彈頭變形,那短劍也好不到哪里去,劍身上赫然出現了好幾道冰裂紋,顯然是廢了。
寧濤能修補法器,卻也是破壞法器的行家里手,一支精煉駁殼槍,一把日食之刃手術刀,那都是毀法器的利器。
短劍墜地的一剎那間,武玥便將它招了回去,也就在那個過程中橫移一步,將身體置于法空大師身后。她的手中也多了一張法符,那法符一出現,她身體周邊頓時出現了一個強大的法力力場。
那法符還沒有被使用,寧濤這邊就已經感受到了可怕的壓力,那感覺就像是被無數的怨靈盯著,包圍著,隨時都會遭受到看不見的攻擊!
“夠了!”法空大師怒吼了一聲,“貧僧撮合你們兩方和談,你們居然當著貧僧的面動起手來,你們是不是一點都沒將貧僧放在眼里?”
就在他說話的這點時間里,滅心師太已經移到了寧濤的身邊,手中飛劍微抬,她也說了一句話:“武施主,寧施主與我峨眉派有恩,貧尼也欠著寧施主一個天大的人情,如果武施主你非要動手,那貧尼只有得罪了,貧尼將于寧施主一起與你一戰。”
武玥冷聲說道:“滅心師太,你最好想清楚這樣做的后果!”
滅心師太淡然道:“貧尼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不用再想了,倒是武施主你應該再想一想,摔破鏡子容易,可要想將摔破的鏡子修好,那就不容易了。”
武玥冷哼了一聲。
滅心師太接著說道:“我們修道之人信一個因果,沒有因哪來的果。你的飛劍是因為想殺寧施主而毀,這是你自己的因。寧施主愿意拿他手里的地方換尼古拉斯康帝手中的丹方,在數量是你其實是占了便宜。你提了兩個條件,寧施主只提了一個條件,貧尼覺得寧施主的條件很合理。你可以不答應,可你動手就有點過了。武施主,你覺得貧尼說得有道理嗎?”
滅心師太把該說的都說了,武玥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
就在那一剎那間,林清妤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清妤!”寧濤也不管武玥和單翼就在林清妤的旁邊,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武玥和單翼都沒有攔阻他。
寧濤將林清妤抱在了懷中,就這一點點時間的接觸,他發現林清妤的心跳陡然加速,比平常快了起碼一倍多。她的呼吸也很紊亂,時而急促,時而虛弱,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死去的感覺!
這時武玥開口說道:“寧濤,你說你會給我丹方,那讓我先看看你上次給的丹方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林清妤死了,那也是你的假丹方害死的!”
上次,為了救葛明寧濤給了林清華假丹方,可是煉制假丹藥的卻是單翼,而單翼是武玥的人。丹方和林清妤怎么都到了武玥的手中,這是一個難猜的迷,可寧濤卻沒有心思再去琢磨這件事,他抱起林清妤就走。
現在看來,不只是他這邊沒將這次和談當真,武玥那邊從一開始也沒將和談當真,只是想利用林清妤試一下他給的丹方的真偽。或許還有一個報復他給他制造麻煩的目的,無論林清妤是死了,還是變成新妖,武玥的目的都會達到。
“寧施主,你要到哪里去?”法空大師問了一句。
寧濤心里煩躁:“要和談,你和她慢慢談吧,我還要救人,我沒空聽你們嗶嗶嗶。”
法空大師被寧濤這一句話懟得無話可說。
寧濤回頭看了武玥一眼,冷聲說道:“林清妤最好沒事,如果她死了,我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武玥冷笑了一聲:“自不量力的小輩,你先自求多福吧,屬于你的厄難才剛剛開始。”
寧濤抱著林清妤往臺下走去,路過軟天音等四個魚妖的時候說了一聲:“我們走。”
四個魚妖跟著寧濤離開。
唐子嫻猶豫了一下,追了上來:“你要救她?”
寧濤說道:“我不能看著她死,我不救她,你救嗎?”
唐子嫻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可是你冷靜一點,林清華死了,她是林清華的妹妹,而且她明顯聽從武玥或者尼古拉斯康帝的命令,你就沒想過救了她之后,她會怎么對你嗎?”
這個問題寧濤其實早就有想過,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找到答案。
唐子嫻說道:“把她交給我吧,我讓她走得輕松一點。”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是醫生,我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她現在變成這樣與我有直接的關系。我救她是一回事,至于她將來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我問心無愧就好。”
“可是……”
寧濤打斷了她的話:“別說了,就這樣吧,你別跟來了,我們就此別過。”
唐子嫻停下了腳步,看著寧濤抱著林清妤帶著四個魚妖往山下走去,快速遠去,最后看不見了。
飛升崖上一眾修真者和妖也相繼散去,人越來越少。個人的心中也都有些怨意,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這次所謂的新丹發布會其實就是一個針對寧濤的陰謀,他們不過是受了欺騙,免費給武玥和單翼當了一回群眾演員。
飛升崖上,轉眼就只剩下幾個人了。
“法空大師,貧尼也告辭了。”滅心師太甩出飛劍,縱身一躍,駕著飛劍化作一道流光,轉眼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阿彌陀佛。”法空大師這才對著滅心師太飛走的方向宣了一聲佛號。
唐子嫻回到了法空大師的身邊:“大師,我們也該走了。”
法空大師嘆了一口氣:“唉,這人間已經不是貧僧熟悉的人間了,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貧僧還是回廟里吃齋念佛吧,不湊這熱鬧了。”
這一聲嘆息,他仿佛蒼老了許多。
武玥說道:“大師慢走,有空去我那里坐坐,給我講講佛法。”
法空大師擺了擺手,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邁步往山下走。
唐子嫻也跟著去了,武玥沒跟她打招呼,她也懶得跟武玥打招呼。
武玥的鼻孔里傳出了一個輕蔑的哼聲:“面子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沒有那個實力,你想要多大的面子?”
單翼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說話的聲調也拉細拉長了不少:“主子,如果不是他和那個老尼姑,當年那丹方就到手了,根本不用廢這么多事。那老和尚反而不知趣,處處以正道領頭人自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有那個能耐嗎?”
“粗俗。”武玥說。
單翼抬手,輕輕在臉頰上抽了一下:“奴才知錯了,臟了主子的耳朵。”
武玥看著幾乎就要消失的唐子嫻和法空大師的背影,說了一句話:“如果那老和尚不是癡迷正道領頭人的身份,潛心俢練的話,他的修為早該到我這個境界了,可惜,可惜啊。有些人,嘴上說四大皆空,可心里裝的卻是一肚子的虛名。”
“主子說得是。”
“別拍馬屁了,回去之后你盯緊那小子,他手里的丹方無論如何都要弄到手。”武玥說。
“是,奴才一直都在盯著他,他卻不知道,嘻嘻。”
“我們也走吧。”
“擺駕。”單翼吆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