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牛說道:“我聽村民說,你們來我們村里拍戲,我來了解一下情況。”
寧濤說道:“我們其實是……”
卻不等寧濤把話說完,羅騰飛就插嘴說了一句:“你們有上面的批文或者介紹信嗎?沒有的話,你們不能在這里拍戲。”
寧濤笑了一下:“為什么?”
王子牛說道:“我們村是貧困村,目前還在申請扶貧資金。相信你們也看見了,這里沒什么風景,就只是一些村民的房子,也都很破舊,形象不好。”
寧濤說道:“你們是怕我們拍丑了,你們領導看見了臉上無光,你們也不好交差,是不是?”
王子牛頓時皺起了眉頭,一臉都不高興,可又不清楚寧濤的身份底細,不敢貿然發火。
倒是治保主任羅騰飛毫不客氣的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我也不管曾善才是怎么把你們給忽悠來的,我就一句話……不不,我們村長的意思是,你們不能在這里拍戲。”
寧濤笑著說道:“誰說我們要拍戲了?”
羅騰飛愣了一下:“難道你們不是來拍戲的?”
王子牛也有點懵了,他看著曾善才,毫不客氣的問了一句:“曾善才,你來說一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曾善才卻看著站在他旁邊的白婧,其實剛才他就想插嘴說明情況的,可是白婧不讓他說話。對于這個花500萬買他一只破塑料瓶子的寧太太,他有著發自內心的敬畏,她說什么他都會聽,她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白婧點了一下頭。
曾善才這才開口說道:“村長,羅主任,寧先生和寧太太,還有這些人都是……都是我公司的員工。”
這句話一出口,王子牛和羅騰飛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這不科學啊,幾個月前還窮得要死的人,出去打了幾個月工,一回來就成公司老總了?
“我們曾總這次回來,是想在村里搞一些慈善,修橋鋪路建學校,如果誰家有困難,我們曾總也愿意幫助。”白婧說。
王子牛直盯盯的看著白婧,在院子里的三個陌生女人,無論是哪一個都讓他感到驚艷,但他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請問你是?”
曾善才跟著說道:“這位是寧太太。”
王子牛跟著伸出手,一臉的笑容:“寧太太,歡迎你來到我們村。”
白婧卻只是看著他,壓根兒就沒有跟他握手的興趣。
王子牛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跟著又笑著說道:“哎喲,善才啊,你看你……我就說嘛,我們村要是出什么人才的話,一定是你,不會是別人。你看你,這才出去多久就開了公司了,對了……你開的是什么公司?”
畢竟是當上了村長的人物,要是連這點隨機應變的能力都沒有,那就只能是村民了。
曾善才說道:“那個,我的公司是……”
他顯然把回來之前注冊的公司名字給忘了。
青追說道:“我們的公司是善人公司,我們曾總是個好人。”
“對對對,好人,我們善才肯定是好人。”王子牛的視線又移到了青騅的身上,試探地道:“這位是?”
曾善才說道:“這會也是寧太太。”
王子牛和羅騰飛又愣在了當場,這尼瑪是什么情況啊?這背著只小木箱子的青年衣著普通,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一看就是給人跑腿的命,能娶一個仙女似的老婆就已經是逆天了,可他居然娶了兩個?這不是公然藐視國家的婚姻法嗎!
寧濤轉移了話題:“曾總,既然村長和你們村的治保主任都在這里,你就說說你的計劃吧。”
“嗯嗯,這就說,這就說。”曾善才顯得有些緊張,“我……要致富先修路,我們村到現在還沒有公路,我想捐資兩百萬把我們村的泥巴路翻修成水泥路,另外我們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上學不方便,路又不好走,好多年都沒有一個考上大學的,我想捐資兩百萬修建一座學校,老師都聯系好了……”
就在曾善才背書似的敘述里,先前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又聚集了過來,這一次的人更多,因為好多都是拖家帶口來了。這些村民有的擠進了小院子里,有的干脆站在低矮的院墻外。村民們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說什么的都有。
院子里,王子牛搓了搓手,一臉溫和的笑容:“發財了不忘鄉鄰,你真要是給我們村修橋鋪路建學校,我在這里拍胸脯向你保證,一定給你立一座功德碑,號召全體村民向你學習,不過……”
“村長,不過什么?”曾善才問了一句。
王子牛說道:“你才回來,村子里的情況你不了解,哪家的地要占,哪家的房要搬,學校要怎么建,建在哪里,一大堆的事情你也不好處理,你把善款交給村部,由村部統一安排,這樣也能提高效率,你看怎么樣?”
曾善才看著寧濤,那眼神顯然是在征求寧濤的意見。
寧濤還沒有開口說話,羅騰飛這邊就說道:“善才,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相信我,你聽村長安排準沒錯。我有幾個朋友是搞沙石水泥生意的,我這邊幫你聯系一下,他們一定會給我一個優惠。”
曾善才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寧濤笑了一下:“這些就不用麻煩你們了,路我們曾總自己修,學校我們曾總自己建,占了地,拆了房,該補償就補償,該賠償就賠償。”
羅騰飛說道:“我們跟善才說話,你不要隨便打岔,善才,走去我家,我讓你弟妹做幾個菜,我們喝點小酒,邊喝邊聊。”
說著,他就要去拉曾善才的手。
王老八擋在了羅騰飛的面前,一張男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
“你是誰啊?”羅騰飛瞪著王老八。
王老八忽然伸手將身邊的一只石碾抱住并舉過頭頂,然后舉著起碼五六百斤的石碾說道:“我是曾總的保鏢,你想怎么樣?”
羅騰飛的臉都被嚇白了,慌忙退開,生怕王老八一個不小心,那石碾掉下來砸在他的身上。
王子牛有點壓不住火氣了:“你們這是干什么,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村子?曾善才,我跟你說,路不是你說修就能修的,學校也不是你說建就能建的。我不給你批地,你這么建?”
“王子牛!你還要不要臉了?”院門口,一個老農民氣憤地道:“人家善才回來修路修學校,你不幫忙你還阻攔,你信不信我帶著村民們去市政府告你的狀!”
“就是,他這不是明擺著想在里面包工程賺錢嗎?”
“他的良心被狗吃了!”
村民們一片罵聲,王子牛和羅騰飛頓時成了眾矢之的。
寧濤走到了王子牛的身邊,低聲說道:“王村長,我們曾總要是把路和學校建好了,那是你的政績。你要是阻攔不讓建,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當不成村長,說不一定還能把弄進去,你信不信?”
王子牛的臉色頓時變了:“你、你嚇唬誰啊?”
寧濤掏出手機,打開聯系人,看了看,然后選中了孟波,他指著孟波的名片說道:“孟波,登月大英雄你認識吧?他認識的大官你這個村子恐怕一輩子連面都見不了吧,我一個電話可以讓他給你們這邊的領導打個電話,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說著,他就要撥電話。
王子牛慌忙抓住了寧濤的手,陪著笑臉:“寧先生,你看你太認真了不是?我就說說而已,善才回來做善事,這是天大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攔著?這路和學校你們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我這邊全力配合,你看行不行?”
寧濤回頭問曾善才:“曾總,你看行不行?”
曾善才慌忙點頭:“行行行。”
寧濤退回到了白婧和青追的身邊,輕聲說道:“看見了嗎,以后對付這樣的人就用這種方式,不能動不動就殺人害人,那樣會增加你們身上的罪孽。”
白婧笑著說道:“夫君,妾身記住啦,你這課上得好。”
青追也笑著說道:“回去我就把夫君的教誨記在小本子上,免得忘記了。”
寧濤有些無語:“你姐不正經,你也學著她不正經嗎?”
青追吐了一下舌頭。
白婧一臉的嬌嗔,抬肘撞了一下寧濤的腰。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差不多三十歲的年齡,一張瓜子臉,身材也還過得去,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頭發染得金燦燦的,頗有點鄉村時髦女郎的味道。
這個女人一進來,曾善才就呆住了,眼神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這個女人沒開口,也沒人介紹,寧濤卻已經從曾善才的神色變化里猜到了她的身份,她就是那個拋棄丈夫和女兒的女人,胡翠花。
果然,曾妞妞看見這個女人便跑了過去:“媽媽!媽媽!”
胡翠花一把將曾妞妞抱了起來,親熱地道:“妞妞,也沒有想媽媽呀?”
曾妞妞很認真地想了想:“我都想了511天了。”
寧濤心中一聲嘆息,這女人差不多兩年沒回來見她的女兒,曾善才“發財”回家了,一聽到消息她就回來了,她回來不是看曾善才的,也不是看曾妞妞的,她是回來看錢的。
卻就在這個時候,寧濤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片奇怪的感覺,他的視線也移到了村尾的一座黃土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