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的盡頭是一間地下室,有一道緊閉著的鐵門,門的兩邊站著兩個荷槍實彈的特種兵,門口和過道里都裝了監控攝像頭沒有留下任何監控死角。
不過這樣的障礙對于寧濤來說形同虛設,他直接從兩個特種兵的中間走過,穿門而入。
地下室里關著一對母女,金發碧眼的女人和一個混血女孩。金發女人身材高挑,有著一雙湛藍的眼睛,鼻梁挺直,擁有典型的西域女人的美感。那個女孩,黑頭發黃皮膚,卻也有著一雙湛藍的眼,很是漂亮。
這個女人就是康君子的妻子扎伊娜,這個混血的女孩就是他的女兒康佳佳。
扎伊娜和康佳佳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不過精神很差,身上的衣服和臉蛋都臟兮兮的。
寧濤暗暗松了一口氣,扎伊娜和康佳佳確實沒有受到刑訊折磨,但精神上的折磨肯定是免不了的。母女倆的情況看上去很糟糕,但也算健康。
“媽媽,那些壞蛋還要關我們多久?我想回家,我想爸爸了。”康佳佳打破了地下室里的沉默,看上去很疲憊,說話的聲音有點沙啞,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這是失水所致。
扎伊娜說道:“不要害怕,有媽媽在,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然后你就能見到爸爸了。”
說這樣的謊話,扎伊娜的眼眸里滿是痛苦和自責的淚花。她自己也不相信離開這,她顯然也不相信她那個身患重疾的丈夫有能力養她和女兒從這里救出去。
這一幕看的寧濤心軟,他很想安慰這對母女兩句,可那顯然是不現實的。拋開母女倆根本就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就算能聽見他的聲音,他也不會出聲。
寧濤退了出去,剛好碰到盧克肖著康君子往下走。
“我說過,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妻子和孩子,我是一個很講信用的人,我對你作出的承諾都會做到。”盧克肖一邊走一邊說。
康君子顯得很緊張,一雙眼睛往下眺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的妻子和女兒。
來到地道的鐵門前,盧克肖遞了一個眼色,一個特種兵隨即取下隨身攜帶的掃描器檢查康君子的身上。
康君子的手機早就被沒收了,針對他的檢查很快就結束了,另一個特種兵打開了鐵門,將康君子推了進去。
鐵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寧濤退出了別墅。靈識感應,他很快就確定了他的身體所在的位置,心念一動,就像是放風箏的感覺,這一收線他就回去了。
這是一條馬路邊上的人行道,江好背著他,腳步風快。寧濤睜開眼的時候,周圍正好沒人,她干脆放開腳步跑動了起來。
“我回來了。”寧濤在她的耳邊說道。
江好剎停了腳步,也松開了圈著寧濤臀部的手。
寧濤從她的背上下來,笑著說道:“你怎么不叫一輛出租車?”
江好說道:“我也想叫,可是走了這么長一段路都沒有遇到一輛出租車。還是國內好,手機上就能叫到車。”頓了一下,她才想起什么,“我跟你聊這些干什么,找到康君子的妻子和女兒了嗎?”
寧濤抬手指了一下那個據點的方向:“就在那個方向,是一座帶庭院的別墅,康君子的妻子和女兒關在別墅下的地下室里,我離開的時候康君子也被關進去了。那幢別墅里不僅有CIA的特工,還有特種兵,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特種兵部隊。”
隨后,他又將在車上聽到的談話簡單地說了一下。
江好微微皺起了眉頭:“果然是斬首行動,而且還想栽贓給我們國家,人是華國的商人,藥品估計也是華國的藥品,斬首行動結束之后估計也不會讓康君子和他的妻子女兒活著,會殺掉滅口,成為我們敢于敘國內戰的證據,不知道是誰制定了這個計劃,那人的心正是毒啊,其心可誅!”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這么說來,那就有必要調查一下是誰制定了這個計劃,我得跟他好好聊一聊。”
“那你得帶上我,我們兩口子一起跟他聊聊。”江好說。
寧濤點了一下頭:“走吧,我們去救人。”
江好挽著寧濤的手,跟著他走:“不叫白婧和青追她們嗎?”
寧濤說道:“到時候看吧,如果沒有麻煩,我們輕松就能搞定,那就沒有必要叫她們來參戰了,等到了敘亞再召她們過來。”
“你不怕她們倆吃醋嗎?”
“這有什么好吃醋的?”
“你又不了解女人,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吃醋?”
寧濤:“……”
“你跟我聊聊,她們倆在天賜天生床上什么樣的法術效果?她們又是什么樣的反應?”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圓啊,你看!”
“我看你個頭,你這話題也轉移得太生硬了吧?”
就這樣夫妻倆一邊走一邊聊,閑庭散步般向CIA的據點走去。兩人的身上哪有半點上戰場的感覺,但是像吃了火鍋,喝了點小酒回家睡覺的感覺。
二十幾分鐘后,那幢別墅在此出現在了寧濤的視線之中。
寧濤并沒有告訴江好就是那幢別墅,可江好的視線卻已經鎖定了它。
那道鐵字的大門依舊緊閉著,從外面看不到有任何武裝人員,即便是墻頭有安裝監控攝像頭,那也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老公,是直接殺進去還是要有一點技術含量?”站在暗角里,江好看著趴在別墅天臺上的穿著偽裝服的狙擊手說道。
寧濤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先進去偵查一下情況,然后我們再來決定是直接殺進去還是來點技術含量的行動。”
忽然有一輛車駛來,那也是一輛雪佛蘭薩博班越野車。
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機構對這種車情有獨鐘,那就是美國CIA。
那輛雪佛蘭薩博班靠近寧濤和江好的時候放慢了速度。
寧濤忽然抱住了江好,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江好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也只是僵了那么一兩秒鐘的時間便放松了下來,而且還很投入的張開了嘴唇。
她可是特殊事務局的精銳特工,寧濤的異常舉動怎么可能瞞得過她?就在與寧濤接吻的時候,她眼角的余光也落在了那輛雪佛蘭薩博班越野車上。
車窗緊閉,看不見車里坐著什么人。
馬路旁邊,別墅的緊閉的大鐵門忽然打開了。那輛雪佛蘭薩博班越野車駛下馬路進入了大門,整個過程沒有一秒鐘的停頓。
別墅的鐵門又關上了。
寧濤松開了江好。
江好的臉頰上浮出了兩朵紅暈,那其實也是貂蟬的紅暈。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可是寧濤還是看得微微呆了一下:“好好,你真好看。”
江好眼里帶嗔,嘴角卻藏著笑:“你是說貂蟬真美吧?”
這就沒法聊了。
寧濤眼睛一閉,倒在了江好的懷中。
“老公?”江好叫了一聲。
寧濤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的靈魂意識已經進入泥丸宮之中,元嬰出竅了。
下一秒鐘,寧濤的元嬰便來到了那幢別墅的上空。居高臨下,樓頂和院子里里的情況一覽無余。
那輛雪佛蘭薩博班越野車的車門打開,先是下來兩個全副武裝,臉上涂著戰斗涂裝的特種兵。隨后又下來一個白人穿著迷彩服的白人軍官,四十出頭的年齡,身材高大,臂膀上的徽章繪有老鷹、槍、魚叉和船錨。
那是海豹突擊隊的徽章。
康君子剛剛“落網”,海豹突擊隊的人就來了,看來這邊早就做好了行動準備,要啟動“斬首”行動了。
盧克肖從別墅的大廳里迎了出來,隔著好幾步便張開雙臂與白人軍官擁抱了一下:“基恩上校,很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
被稱作基恩的白人上校說道:“我的老朋友,你給我帶來了好消息,我能不好嗎?那個華國商人在哪里?”
盧克肖說道:“關在地下室里,我們的醫生正在給他檢查身體,我也在等他的健康報告。”
“這是什么意思?”基恩露出了一個感到意外的表情。
盧克肖說道:“根據我們的情報,他的大腦里有一個腦瘤,隨時都有肯能發生腦梗。”
基恩頓時皺起了眉頭:“我的人已經做好了準備,敘亞的戰局已經接近尾聲,這是我們的最后一次機會,無論如何我今晚都要帶他去大馬士革。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我是來接他的。就算是死,他也得給我辦完事再死。”
“那就只能帶上我們的戰地醫生了,我先帶你去看看他。”盧克肖往別墅走去。
基恩帶著兩個海豹突擊隊的隊員跟著進了別墅。
“這就要帶康君子去大馬士革,你們還真是著急。”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不等那群人進入地下室,他已經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個醫生正在給康君子檢查身體。扎伊娜和康佳佳也在地下室之中,可手上已經套上了塑料扎帶,并且有兩個CIA的特工看著,不讓她們靠近康君子。
“你身上的血跡是怎么回事?”醫生指著康君子外套里層上的一塊血跡問道。
“那是……我不小心弄上的。”康君子的英語也還過得去,可他顯然不擅長撒謊,一個輕易就可以掩蓋過去的問題,他卻顯得很緊張。
這時盧克肖和基恩走了進來。
基恩看了扎伊娜和康佳佳一眼,不加思索地道:“把這個女人和孩子帶走。”
康君子頓時著急了:“你要干什么?你們要把她們帶到哪里去?”
基恩冷聲說道:“只要你幫我們完成任務,你的妻子和女兒就沒事,如果你搞砸了,對不起,我會送她們下地獄。”
“你混蛋!”康君子破口罵道。
“爸爸!哇——”康佳佳被嚇哭了。
扎伊娜想將孩子摟在懷里,可伸手的時候才發現手上套著塑料扎帶,就在那一剎那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一股陰風忽然吹過。
站在門口的盧克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了一眼,可樓道里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