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抽竹簡上浮現出了診斷的結果:扎伊娜,1985年11月11(日rì)生人,虔信善人,首善孝敬父母計20點善念功德,次善信仰神靈計7點善念功德,三善施粥贈藥救助苦難之人1239人計1239點善念功德,四善修建診所、學校……(身shēn)有善念功德5896點善念功德,可開善念功德處方契約,消功德以治愈,增陽壽五十八年,一生無疾,子女亦得福佑。
天外診所蛻變成天道醫館之后,似乎變得大方了一些,對善人的福報也多了一些。
寧濤收起了賬本竹簡,開口說道:“康太太,你受了傷,有內出血,但在我這里這只是小(情qíng)況,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能治好你。”
“那太好了……”扎伊娜的眼眸里泛起了淡淡的水霧,“我知道說謝謝是不夠的,可是……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還有我。”
這一聲謝謝寧濤坦然受之:“康太太,我給你說明一下(情qíng)況。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我會給你開一張處方契約,需要你在處方契約上簽字,用你(身shēn)上的善念功德換取健康,但同時你也會增壽58年,從此一生不再有疾病,你的孩子也會得到福佑。但是,從這里走出去之后,你會忘記我,還有與我的醫館相關的一切記憶。”
扎伊娜微微愣了一下:“這……第二個選擇又是什么?”
寧濤說道:“第二個選擇就是我用一張符治好你,你不會失去你(身shēn)上的善念功德,你也不會忘記我和這個醫館,但也不會增壽,你的孩子也不會有福佑。怎么選擇,在于你。”
“我……”扎伊娜顯得很猶豫。
寧濤靜靜的等著她的決定。如果是惡人,他大可以欺騙了事。可是面對這樣的虔信善人,他不想欺騙她,所以他要告訴她真相,然后讓她自己來選擇。
扎伊娜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寧醫生,如果我選擇第一個,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會更好嗎?”
寧濤點了點頭:“按照我們那邊的傳統說法就是旺夫,你有福,你的丈夫和孩子也會跟著你享福。”
“對你呢?”
“對我也有好處,我需要你(身shēn)上的善念功德。”
“我雖然不太明白,但我選擇第一個。”扎伊娜說。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謝謝你,康太太,你的丈夫能娶到你這樣的女人,其實才是他最大的福報。”
扎伊娜也對寧濤笑了一下。
他救她一家,她幫他,有些事(情qíng)其實不需要說破。真正的善人,其善意往往都是藏在心間的,不會說出來。
寧濤開好了善念功德處方契約,拿給扎伊娜,也不催促她簽字。不過扎伊娜只是簡單看了看便在善念功德處方契約上簽了字,然后吃了寧濤給她的人級處方丹。
這丹是埃及的沙漠之中休息的時候煉制的,他的計劃是準備用在康君子的(身shēn)上,卻沒想到第一顆人級處方丹用在了扎伊娜的(身shēn)上。
善惡鼎中青煙涌來,轉瞬間就將扎伊娜吞沒了。
寧濤也沒閑著,退到旁邊將天賜天生(床床)取了出來,放大至一米五款兩米處的尺寸。青煙退去之后,他將扎伊娜抱上(床床)休息。
扎伊娜也是第一個享用天賜天生(床床)的病人,這一躺其實也是一個福報,對她的(身shēn)體有極大的好處。
治好了扎伊娜之后,善惡鼎上的人臉就露出了怒容。這樣的變化一點都不出寧濤的意外,扎伊娜還是虔信善人的時候,她(身shēn)上的善念功德還不至于讓善惡鼎上的人臉露出多么明顯的怒容,可治療之后她(身shēn)上的善念功德清零,這天道醫館之中就等于只有基恩這一個惡人病人了。
寧濤來到了基恩的(身shēn)邊,將賬本竹簡放在了基恩的(身shēn)上。在等待賬本竹簡診斷的過程里,他將一根天針扎在了基恩的腦袋上。
幾秒鐘后,基恩睜開了眼睛。
寧濤收走了天針,也拿走了賬本竹簡,然后打開看上面的診斷。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基恩的診斷:基恩,1976年2月2(日rì)生人,窮兇惡人,首惡發起戰爭,計惡念罪孽777點,次惡殺人56起計392點惡念罪孽,三惡傷害虐待無辜平民81起計244點惡念罪孽,四惡毀壞平民資產2002起計1001點惡念罪孽……一(身shēn)計惡念罪孽3601點,可開惡念處方契約,以死贖罪。
首惡發起戰爭計惡念罪孽777點!
這才是寧濤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惡念罪孽,而且是如此之多。在此之前,殺人便是最高的惡念罪孽了,殺一人計七點惡念罪孽。卻沒想到現在出現在賬本竹簡上的發起戰爭罪居然是殺人的罪孽的百倍不止,達到了驚人的777點惡念罪孽!
看似驚人,不過也是天理使然。行兇者殺一人,那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行。發起戰爭者,殺的卻不是一人,是千千萬萬的人,毀壞的也是千千萬萬的人的家園。這樣的罪孽,再高的惡念罪孽也是理所應該。
這個診斷也仿佛在寧濤的心里點燃了一盞明燈,一個嘍啰級別的上校軍官都有這么高的惡念罪孽,那發起戰爭的禍首,那又該有多少惡念罪孽?
“這里……是什么地方?”基恩說了一句話,那聲音有氣無力,顫得厲害。
寧濤移目看著基恩。
基恩伸手想將扎在(胸胸)膛上的軍刀拔下來,可是只是摸了一下刀把就放棄了。那把軍刀讓他痛不(欲yù)生,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拔下它。
“這里是我的醫館,你傷得很重,我可以治好你,但需要你在我的處方上簽字。”寧濤懶得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將事(情qíng)說明。
“我要去醫院……”基恩說。
寧濤忍不住笑了:“這里就是醫院,你還要去什么醫院?”
基恩根本就不相信眼前這個華國青年會治好他,他看著寧濤,眼神閃爍:“我是美國海軍上校軍官,你要是殺了我,或者我死在這里都會引發戰爭,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
寧濤收起賬本竹簡往書桌走去,然后坐在書桌前給基恩開惡念處方契約。這里收了那么多惡人,他早就看穿了,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往往是那些平凡而弱小的善人。越是兇惡之人,尤其是那些窮兇極惡的人反而更怕死,崩潰只是遲早的事。所以,他先開好惡念處方契約,也算是不浪費時間。
基恩向門口爬去,可只爬了一步的距離就不行了,失血過多再加上呼吸困難,他稍微動一下心臟都會產生強烈的心悸,好像隨時都會停止跳動一樣。
寧濤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頭開惡念處方契約。
基恩喘了兩口氣,費力地說道:“我們……出發之前有行動備案,還有備用計劃……一旦我沒有打電話回去,空軍基地就會知道我們出事了……”
寧濤打斷了他的話:“然后就發動戰爭,是嗎?”
基恩微微愣了一下,這本來是他要說出來威脅寧濤的話,卻不料寧濤搶在他的前面說了出來,不但沒有半點威脅的意味,反而有點揶揄的味道。
寧濤拿著開好的惡念罪孽處方契約走了過來,將它放在了基恩的(身shēn)邊,然后又從小藥箱中取出了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將它和一支筆放在了惡念處方契約上。
基恩盯著地上的惡念處方契約,卻不認識上面的漢字。
“上面……寫的是什么?”
寧濤淡淡地道:“上面寫的是你會接受上天的審判。”
“嘿嘿嘿……咳咳!”基恩笑沒兩聲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顯然不相信什么上天的審判。
寧濤說道:“你失血過多,肺部被扎破并充血,你的內臟已經處在缺氧的狀態下,包括你的心臟,你知道心臟缺氧會是什么結果嗎?它會在你想不到的時間里突然停止跳動。”
“送我去醫院……”
寧濤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可以不簽字,你可以繼續拿發動戰爭來威脅我,我被很多人威脅過,但你是第一個用這種理由來威脅我的,你的論點很清新,思路也很別致,我有點喜歡,所以請繼續說吧。”
“你……咳咳……哇!”基恩一口血噴了出來。
一個人(胸胸)口上扎把刀子,就要死了,卻還被這樣調侃,這血是不吐也得吐。
寧濤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
死亡的恐懼侵襲著基恩,他堅持不下去了,顫顫地抓住那只筆就在寧濤開給他的惡念處方契約上簽了字。
寧濤將那顆精品初級處方丹拿了起來,塞進了基恩的嘴里。
“救我……”基恩說。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這樣的人看似兇悍,也很強大,可比普通人還怕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上天也救不了你。”
“你……”基恩想要去抓寧濤的褲管,可惜連手都抬不起來。
一團青煙涌來,轉眼就將基恩吞沒了。
青煙散去,基恩(胸胸)膛上的軍刀消失了,就連(身shēn)上的血跡也都消失了,干干凈凈。
寧濤取出一根天針,一針扎在了基恩的心口位置上。
天針惡疾。
以他現在的修為,這一帶著替天行道的殺念的天針惡疾,基恩幾乎沒有醒來的機會就會死去。
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抱著扎伊娜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