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yu道:“它要來了,我知道我的結局,如同東方的那些仙人一樣。”
她說話的語言是一種很怪的語言,寧濤第一次聽見,他根本聽不懂,不過在低語者的“翻譯”下,他卻知道她說了什么。卻也正是這開場白性質的第一句話,讓他感到驚訝和困惑。她提到了東方的仙人和她的結局,還提到了某個人或者非人的存在,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信息含量卻十分龐大!
“我的主人,你不能逃走嗎?”西方龍的聲音沙啞、蒼老,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
金發女人說道:“不死火,你已經追隨了我千年,你還不了解我嗎?我,西境之主涅波娜,不死火炬的持有人,亡靈的指路人,我無懼死亡,我從來都是直面我的敵人,不會背對著我的敵人!”
被稱作不死火的西方龍垂下了頭,沉默不語。
涅波娜又說道:“眾神不在,天道泯滅,這世界會被一場大雪覆蓋,眾生凋零。可是,如同野火燒過的山林,漫長的寒冬之后總有種子會從泥土里冒出新芽。”
“我的主人,為什么會這樣?”不死火龍的血色的眼睛里滿是悲傷和困惑。
涅波娜說道:“如同你的衰老,眾神也終有寂滅的一天,這天也有衰老毀滅的時候,你不必悲傷。”
不死火龍又沉默了,它的眼神更悲傷了。
“我知道東方的仙人已經利用陰月人留下了種子,我也有我的計劃,所以我造了這座不死神廟。我要將你埋骨這座神廟之下,你來守護我的神廟和不死火炬,因為,它是我的種子。”涅波娜說。
不死火龍抬起了頭,那眼神悲傷依舊,可也非常堅毅,它說:“我的主人,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涅波娜說道:“你死后,我會指引你的靈魂去該去的地方。你的殘魂則留在這里,守衛我的神廟。”
“我的主人,你要去什么地方?”不死火龍問。
涅波娜淡然一笑:“我的種子已經留在這不死火炬之,我要去面對它,只有我死了,這里才安全。”
不死火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它匍匐了下去,用巨大的嘴唇親吻了涅波娜的腳背。
卻在那一瞬間,涅波娜突然高舉不死火炬,將骨柄扎進不死火龍的巨大的頭顱之。鮮血噴濺,那血如瀑布一般潑灑,完全擋住了寧濤的視線。
然后是火,火焰吞沒了一切。
火焰,涅波娜大步向神殿外走去,她的手已經沒有了不死火炬。
寧濤的面前多了一具巨大的骨骸,可它正化骨為灰,那骨灰一點點地融入巖石地面,轉眼消失不見。
她讓它埋骨這座神廟之下,它的骨便埋骨于此,沒有怨言,走得也是如此的坦蕩自然。
最后,一切都靜止了下來,什么都沒有留下。
涅波娜消失在了神廟門口。
她要去面對的敵人是誰?
無從知道。
她是死了還是活著?
也無從知道。
她所謂的種子是什么?
還是無從知道。
這過去時空的畫面忽然顫動了一下,一個紅衣女子出現在了神廟門口。
又是她,尋祖丹的丹靈。
她的存在像是一個幽靈觀眾,冷眼旁觀著眾生的前世今生,還有這個世界的過去現在。
她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
寧濤直盯盯地看著她,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紅衣女子邁步向寧濤走來,那步伐輕靈,看似踏地而行,卻是腳不沾地。
寧濤的眼珠無法轉動了,心一片驚訝困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紅衣女子走路,而且是腳踏虛空向他走來。
紅衣女子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淡淡地笑意,紅唇貝齒之間吐露了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你來你來”
寧濤只是看著她,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他一開口這過去時空的畫面會崩塌。
紅衣女子轉眼來到了寧濤的身前,她忽然伸手,一指戳向了寧濤的眉心泥丸宮。
在這一剎間寧濤坐不住了,本能地抬手格擋。
涅波娜和不死火龍并不存在,可這個紅衣女子卻是尋祖丹的丹靈,直到現在為止他只知道要抓丹靈,可他卻連丹靈是敵是友,甚至連丹靈是一個什么性質的存在都不知道,怎么敢讓她戳他的泥丸宮?
兩手相碰,寧濤沒有絲毫觸碰的感覺,但這個過去時空卻是實實在在地崩塌了。
一切都歸于寂靜。
寧濤坐著發了一會兒呆,然后將所有的道具都收了起來。他再次來到了涅波娜的神像前,伸手抓向了不死火炬。但是,即將抓住不死火炬的時候他的手卻停頓了下來,然后慢慢地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拿,有很大可能這座神廟會垮塌,甚至這個地底深淵也會垮塌,那么多的地火油,還有那么的靈土都還沒有取走,這不傻嗎?
寧濤咬破手指在涅波娜的神像畫了一只血鎖,然后轉身向神殿大門口走去。
身后忽然傳來了一個詭異的聲音,像是將銀幣或者金幣拿到嘴邊狠狠地吹了一下那種聲音。
寧濤停下了腳步,猛地轉身看去。
那只剛剛畫去的血鎖正如冰雪消融一般融入了神像之,轉眼不見了。在那一剎那間,寧濤忽然感覺涅波娜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可是,當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她的眼睛卻不曾有絲毫動的跡象。
難道是錯覺?
咔嚓!
在寧濤觀察神像的眼睛的時候,神像手握著的不死火炬突然顫了一下,然后從神像的手滑落,火炬之的火焰也在脫落的那一剎那間熄滅了。
寧濤慌忙伸手接住,這一次并沒有成千萬的孤魂野鬼擠進大腦的恐怖感覺,也沒有那種可怖的萬鬼哀哭怪叫的聲音,只有火炬本身的重量和質感。
很正常的重量,一尺出頭的它僅有點沉甸甸的感覺。不知道它是什么骨頭煉制而成,通體玉白但卻不透明,有玉的質感,并且蘊藏著極其強大的靈能。可寧濤拿在手里卻知道,它并不是什么玉,它是一種骨頭。
短暫的驚愕之后寧濤過了神來,地面沒有震動,裂縫也沒有擴大,偌大一座神殿里靜得連落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寧濤的視線又落在了不死火炬之,好半響才試探性地說了一句話:“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剛剛明明不想讓我拿,現在又自己掉下來給我,你是不是藏在里面?出來我們聊聊。”
空蕩蕩的神殿里只有寧濤的聲音。
在畫血鎖之前,寧濤還在琢磨著出去過河之后再畫一只血鎖,然后把三個妻子和一眾手下叫進來搬靈土取地火油,或許還可以尋找別的天材地寶,來一場尋寶的活動。把需要的東西都搬走了,然后再去取不死火炬,那個時候這神廟塌也好,不塌也好,他都不在乎。卻沒想到,他在涅波娜的神像畫了一只血鎖,火炬自己掉下來了,還自動把火熄滅了。
沒人應,寧濤嘗試往不死火炬之注入一絲靈力,試圖激活它。
不死火炬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的那一絲靈力猶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濤又嘗試了一次,不死火炬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叫也不應,最后他放棄了。他也懶得去地河那邊畫血鎖了,直接取了一張畫有血鎖的處方簽,在神殿之開了一道方便之門,然后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