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塊建木碎片扔進方便之門,寧濤也走了進去。天道醫館之中堆起了大量的建木碎塊,這種珍貴至極的靈材他現在擁有的數量多大了可以用來燒烤的程度。
充當進入過去時空的道具顯然用不了這么多建樹木料,倒是可以用它增強肉中槍,畢竟當初用的建樹木料實在太少。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煉槍的時候,寧濤將建樹木料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又打開方便之門回到了月球之上。
虛空不侵,他從紅旗下的方便之門中走出來的那一剎那間,天保法衣就為他撐起了一個靈力能量場,讓他免于低溫和虛空的侵襲。
乘槍而去,他又來到了神廟廢墟。
唐子嫻挖出來的陰月仙子和玉兔的神像還好端端地擺在那里,沒有因為仙門法陣的活動而損毀絲毫。
寧濤收起了肉中槍,看著陰月仙子的神像,心中莫名傷感。她那個人雖然騙人上癮,可終究還是不錯。他剛剛改變對她的看法,印象變好,她卻飛走了,攜沙過銀河。
“走就走吧,有緣自然能相見,無緣……那就當我們不曾認識過吧。”寧濤對著陰月仙子的神像自言自語,唐子嫻的臉龐和它的臉龐一模一樣,對著它說話,感覺就像是跟唐子嫻說話一樣。
可唐子嫻會跟他說話,它不會。
寧濤一鋤頭砸向了神像,靈力注入,開山鋤有一個奇怪的能量振動,感覺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模式。
玉石神像瞬間粉碎,神像后面的玉兔雕像也未能幸免,被開山鋤釋放的能量沖擊波轟成了齏粉。
不只是兩座大小不一的雕像,開山鋤所向,能量沖擊波所過之處,一塊塊巨大的巖石崩的崩,裂的裂,碎的碎,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直接被轟沉的齏粉。
可是這仍然不是開山鋤的真正的法器狀態,不然這一下肯定會釋放出那圓月彎刀般的氣刃。還是那樣的情況,他沒法使用普通修真者的法器,哪怕是仙人的法器也不例外。
不過這也算很厲害了,有了這開山鋤,以后看哪座樓不順眼,一鋤頭過去不倒也報廢了。看哪條路不順眼,一鋤頭過去也就挖了。要是哪個國家動用軍隊攻擊他,他就挖了那支軍隊的軍事基地。
“呔!”寧濤跳躍起來,一鋤頭劈向了神廟廢墟背后的山體。
轟隆隆!
一個沉悶的撞擊聲中,山坡上赫然出現了一道兩指寬的裂縫,蜿蜒著往上延伸,起碼上百米長!
“這開山鋤好厲害,我并不能正常使用它,可也擁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如果是陰月仙子使用,那威力豈不是更恐怖?唐子嫻說我打不過另一個她,這倒是真話,這小鋤頭揮過來,純粹的鈍性攻擊,我縱然有天寶法衣護體,恐怕也會被她打得吐血。”寧濤的心中一片駭然。
繼續掄鋤頭挖,掄鋤頭砸。
轟隆!轟隆隆……
一鋤頭又一鋤頭挖下去,砸下去,神廟廢墟被夷為平地,地上全都是石頭粉末。神廟背后的一大片山坡也被鏟平,憑空多出來一塊平平整整的空地,目測的面積也有一個標準足球場那么大。
以后,孟波他們再有登月行動的時候,那就不用再降落在山的那一邊了,可以直接降落在冰湖湖畔的這塊空地上。這里有冰,可以融化成水,水又可以分解出氧氣,培育出植物,這么一來只要建設一個永久性的基地,人就可以長期呆在這里進行科研活動了。
而這,這就是寧濤挖地平地的動機。
空地平整出來之后,寧濤放出肉中槍來到了那面紅旗腳下,伸手將那面紅旗拔走,隨后又返回到空地上,將它插在了那塊空地上。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他不可能開個方便之門將孟波那樣的宇航員拉到這里來,或者幫他們建設一個永久性的基地。那樣的話,他恐怕就沒法用真面孔出來見人了。不過,有時候暗中幫一下忙,那倒是可以的。
最后,寧濤在山坡上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血鎖,然后打開方便之門回到了天道醫館之中。
他選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建樹碎塊準備增強肉中槍,卻不等他動手練槍,門外就傳來了叫門的聲音。
“寧道友?”這是唐天風的聲音。
寧濤將肉中槍收了起來,然后去開了門,然后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的唐天風。來的不只是唐天風,還有那個佝僂著腰的唐門家丁。
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佝僂著腰的唐門家丁的手里依舊拿著他的掃帚。
那掃帚是他的法器。
“唐前輩來我這里有什么事嗎?”寧濤試探地問了一句。
唐天風說道:“能進去說話嗎?”
寧濤說道:“你可以,不過你的家丁得留在外面。”
佝僂著腰的老頭半瞇著眼睛看了寧濤一眼,那一剎那間,從眼皮縫隙之中迸射出來的神光就像是刀劍的鋒芒,給人一種透骨的寒意。
寧濤假裝沒有看到,退開一步,給唐天風讓開了路。
唐天風對佝僂著腰的老頭說道:“忠老,這是寧道友的醫館,有很多不可言說的規矩,他只讓我進去,那就麻煩忠老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這口氣,能是一個家主跟一個家奴說話的口氣嗎?
寧濤心中奇怪,不過當著“忠老”的面也沒開口問。
那個佝僂著腰的老頭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唐天風這才進了天道醫館的門。
寧濤伸手將門關上,開口問道:“唐前輩,門外那位前輩是誰?”
唐天風說道:“不敢相瞞,他叫陰忠,你可別看他身有殘缺,他的修為在我之上,已經進入大涅槃境十年了。”
十年前就進入大涅槃境,這的確很厲害,可修真界的江湖里卻不聞其名。寧濤心中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姓陰,唐前輩你又對他這么客氣,我看他不像是你們唐家的人,他應該和陰月人有什么關系吧?”
唐天風的神色微微一變,卻不答話。
寧濤淡淡地道:“唐前輩不愿意說,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問,不過等一下你要問我什么,那我也就……”
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天風便著急的道:“寧道友,你這不是……”
“強人所難?”寧濤替他說了出來。
“不不不,我可沒那個意思。”唐天風苦笑了一下,“好吧,不過事后你別說是我說的就行了……他的確是陰月人的后裔,陰陽人的文明在戰國時期就毀滅了,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但有陰月人幸存了下來,然后與漢人通婚,所繁衍的后代男的姓陰,女的姓月,目前也是一個很大的家族,我們唐家其實只是他們扶持起來的外姓家族而已。”
難怪他這么客氣,說難聽點,說是家奴家族也不為過。
寧濤好奇地道:“陰家在哪?都有一些什么人?”
唐天風一副為難的神色,他對寧濤作揖:“寧道友,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寧濤說道:“好吧,我能理解你,你能告訴我這些就已經不錯了。說吧,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帶子嫻上了月球,你們找到那個洞府了嗎?”唐天風直奔主題。
寧濤說道:“找到了,那個洞府叫陰月宮。”
唐天風激動地道:“子嫻怎么樣了?”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如果這是陰家的人讓你來問的,你就告訴他們,唐子嫻已經攜沙過銀河了。”寧濤說。
“哈哈哈……”唐天風大笑了起來,眼眶里泛起了點點淚花。
攜沙過銀河,這句話就是分量十足的證據。
一串大笑之后,唐天風對著寧濤深深躬腰再揖:“大恩不言謝,以后有用得著我唐門的地方,寧道友你盡管開口。”
這一禮,寧濤坦然受之。
“子嫻她走的時候有說什么嗎?”直腰之后,唐天風又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她說她會回來,如果回不來,將來我要是能上仙界的話,她讓我去找她。”
“她……沒有什么話讓你帶給我嗎?”唐天風的眼神有一點點的失落。
寧濤說道:“她說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將來有機會的話,她會好好報答你。”
唐子嫻不曾說話這話,可如果這次是永別的話,連句話都沒有,這對唐天風這個“爺爺”來說又未免有些殘酷。畢竟,他照顧了她那么多年,心里其實是有將唐子嫻當成是他的親生孫女的。所以,這也算是為唐子嫻擦屁股吧。
果然,聽了這句話唐天風的心情明顯好轉了許多:“她還說了什么?”
寧濤說道:“當時的情況很緊急,她沒什么時間說話,就說了這些,我這里也沒什么好告訴你的了。”
這是送客的話了。
“多謝了。”唐天風拱了一下手,轉身離開。
寧濤手一揮,天道醫館的門打開。
唐天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但沒有看寧濤,他的視線邁過寧濤,落在了寧濤身后的一只貨架上。
那只貨架上堆砌了大量的建樹、云礦石,還有那只開山鋤。
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唐天風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光,不過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看了一眼便回頭過去出了門。
“忠老,我們走吧,回去再說。”唐天風說。
陰忠點了一下頭,看了站在門口的寧濤一眼,然后與唐天風一起離開了。
寧濤目送兩人走出狹窄的過道進入唐人街才關上房門,他站在唐天風的位置上看了他剛才站過的地方一眼,一眼便看到了放在貨架上的建樹木料、云礦石和那只開山鋤。
“你看到了又怎么樣?那是唐子嫻送給我的信物,除非她回來要,那就是我的東西,你們要是打什么歪主意的話,那就對不起了。”寧濤說。
煉槍!
槍硬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