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跳起了舞,舞姿翩翩,時而輕靈如飛鳥,時而優雅如蝶。有時像一個歡快的再花間蹦蹦跳跳抓蝴蝶的少女,有時像一個情感一直被壓抑著,突然借酒勁突然爆發了出來,隨隨便便一個眼波都是濃濃的春色春意。
貴妃醉酒。
寧濤忽然想起了這個典故。
有一晚上,楊貴妃擺好了酒宴等李隆基來,可是高力士說皇上去了武惠妃寢宮了,楊貴妃很吃醋,于是自己和高力士兩人喝了起來,喝高了媚態百出調戲高力士。
忽然……
楊玉環一個趔趄,柔若無骨的身子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在了寧濤的懷中。
大仙剛剛才在想那貴妃醉酒的故事,卻不想就來了,他這個大仙也變成了那個被調戲的高力士。
高力士是個宦官,怎么調戲都是一只紙老虎,可是他是一只真老虎啊,貴妃一入懷,老虎就醒了,虎威勃發。
可大仙畢竟是究竟考驗的人,當即扶住楊玉環,客氣地道:“貴妃你喝醉了,還是入座歇息一下吧。”
可是,楊玉環卻不是青追和軟天音,他說什么,她們就聽什么,做什么。
“嗯。”楊玉環輕輕一聲答應,一屁股坐在了大仙的大腿上,人也順勢依偎在了大仙的懷中。
寧濤周身都僵了,大腦的反應也遲鈍了。
這是什么情況?
第一次見面就玩這種游戲?
皇宮中的女人果然與普通的女人不一樣啊,她可以先嫁給李瑁,然后嫁給李瑁的父親李隆基,這她都不在乎,太監她都可以調戲,更何況是他這個來自未來的大仙?
他的身上有太多吸引她的東西了,他的故事,他的實力,他的年輕,他的英俊和健壯,他又豈是李隆基那老頭兒所能比的?
可是寧濤不行啊,他從來都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男人。
“貴妃,使不得,這使不得。”他想將她扶起來,可是她就是不起來。他大可以一掌將她打出去,可那也煞風景的事情他又做不出來。
“使得,我說使得就使得。”楊玉環吐氣如蘭,媚眼帶鉤,“大仙,你我今日相見乃是一段千古奇緣,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你又何必違背天意,辜負我的一番情意?”
這是天意嗎?
寧濤的腦筋受到了指引,順著這個思路琢磨去了。
楊玉環斟了一盞酒,俯首銜起酒盞,遞到了寧濤的嘴邊。
紅唇皓齒佐美酒,千古美人坐懷頭。
此事天意不天意,青史可有半點痕?
這酒喝還是不喝?
卻就在寧濤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忽然感應到了一絲至信能量從她的身體之中釋放了出來。
這一絲至信能量里摻雜著一絲至愛的能量,彼此卻又不沖突,很是奇特。
這一絲能量讓寧濤感到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至信能量里摻合了至愛能量的情況。至信能量是信仰的能量,怎么可能與男女之間的愛同時出現呢?可偏偏這二合一的能量就在她的身上出現了,如此的和諧,沒有半點沖突。
這樣奇葩的事情出在她的身上卻又很正常,她把當成了來自未來的大仙來崇拜,于是就有了至信的能量。可同時她又想和神仙成就一段千古奇緣,于是又有了一點至愛的能量。當然,那一點至愛能量比至信能量少得多,也有雜質的存在,可只要他互動和引導一下,他就能得到一定數量的至愛和至信能量。
美人美酒他還可以抗拒誘惑,可至愛至信的能量出現,他就沒法抗拒了。
那都是他的命啊,命線一日一短,哪怕是有一點點的至愛至信和至善至惡的能量他都想賺到手。這四種靈魂能量,至惡最容易賺到,殺采即可,其次是至善能量,只要心懷善念去做善事就能產生,這和以前的善人計劃有很相似。難采的是至愛能量,因為真愛難得,真愛可貴,世間的人又有多少真愛?但最難采的卻是至信能量,世間的人信仰缺失,除了錢與權力,誰還信那神佛?
越是難得難采,所以他就越難抗拒。
這事就好比一個人中毒了,需要一定劑量的解藥,忽然一個女人送來了解藥,是吃還是不吃?
酒盞已經遞到了唇邊。
楊玉環的一雙烏溜溜的浩眸里滿是期待。
寧濤心中一聲嘆息,暗暗地道:“我一離開這一切不就歸零了嗎?她不會記得我,我和她做過什么都不會存在……”
人最擅長的就是給自己已經犯下的錯誤,或者即將進行的錯誤找借口。
酒盞撬開了寧濤的嘴,醇香的長安稠酒從傾斜的酒盞之中流進了他的嘴里,滿嘴甜稠,滿嘴桂花香。
這樣的僅有十幾度的稠酒,寧濤就是喝十斤都不會醉,可是此刻一盞就醉了。
叮當!
酒盞掉在了地上。
楊玉環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向寧濤湊去。
閉月羞花,無人能抗拒。
“我在干什么?她是四大美人之一沒錯,她美若天仙這也沒錯,可錯的是我。我的道心就這么被她攻破了嗎?我的意志力在她的面前就如此脆弱嗎,我念了那么多經,每一句都經歷了磨難,我要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我念的那些經又有什么意義?”這一剎那間,寧濤的心里發出了自省的聲音。
是啊,如果因為她是楊玉環,是四大美人之一就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將來再遇上西施、貂蟬誰誰的,他豈不是也會倒在人家的石榴裙下?他還談什么道心?談什么修行?
小涅槃境身如金剛,心要要堅若磐石,感應天地自然以悟道,才能進入大涅槃境。
所以,進入小涅槃境的修真者,靈力俢練其實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感應天地自然以悟道,要將道心修煉到堅若磐石。如若不如,怎么渡得了天劫?
楊玉環的櫻唇貼在了對應的位置上,一聲嚶嚀,能把鐵骨也融化了。
可是寧濤已經走出來了,就在接觸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境一片空明,沒有半點欲望。他將頭往后一仰,雙腿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楊玉環從他的懷中滑落,雙腳本能地站在了地面上,沒有跌倒。
“大仙,你……”楊玉環的眼眸中滿是失望和不甘,三分醉意里帶著七分春意,誘死個人了。
寧濤說道:“跪下吧,本大仙送你一個造化,助你金丹化元嬰,然后我們再說別的。”
楊玉環大喜,雙腿撲通一下跪在了寧濤的面前,雙掌合十,恭敬虔誠地道:“謝大仙點化弟子。”
這一剎那間,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至信能量變得極為純凈和可觀。
寧濤運行天家采集術,伸手一招,那一絲至信能量便飛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隨后,楊玉環的身上又冒出了一絲至愛能量來。
楊貴妃就是楊貴妃,這個時候心里居然還心心念念那種事情。
寧濤苦笑了一下,伸手又采了那一絲至愛能量。
這也算是這一次過去時空之行的一大收獲了。
采集結束,寧濤攤開右手手掌,抓住了楊貴妃的頭頂,特種靈力注入,先入她的泥丸宮,再流經她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
當初陳平道用一顆洗髓伐經丸幫他開竅奠基,可那洗髓伐經丸哪里比得上他現在的經歷了神晶渲染的靈力。他的靈力對于楊玉環這樣的低級修真者來說比什么靈丹妙藥都管用,而且他是直接幫她洗髓伐經,外加滋養金丹,加快她的元嬰成長的速度。
約莫半個小時候,楊玉環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一身被汗濕透,那汗水又黑又臭,都是從她身體之中清理出來的雜質。
寧濤也累得手腳酸軟,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在地上昏睡的楊玉環,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拍了一下腦門:“我這是糊涂了……我一走,這個過去時空就會被清零,我幫給洗髓伐經,滋養元嬰,這些都是無用之功,我這么認真干什么?”
他其實可以忽悠幾分鐘,然后直接把她震暈過去,可他卻實打實地忙活了半個小時,累得夠嗆。
不過這事他想想又覺得做對了,應該這么做。
“古語有用,朝聞道夕死可矣。我說給人家一個造化,哪怕人家只有半天的感覺,甚至是一會兒的感覺,那也是真的,會很高興。我如果忽悠人家,騙人家,那就是我的人品問題了。”這么一想,寧濤的心里又輕松了,高興了。
他又將窗戶推開了。
恰好,這時對面那個女人也剛剛將窗戶推開,又看見了寧濤。
四目相對。
這一次她沒有立刻關上窗戶躲起來,只是避開了寧濤的眼睛。
她才是他最想見的人。
楊玉環的到來倒也算是一段千古奇緣,可終究不是正事,品味品味也就算了,當不得真,可對面那位卻是他怎么也要得到的女人!
寧濤站了起來,看著對面窗戶后面的女人,笑著說道:“請問姑娘芳名?”
對面窗戶秒關。
寧濤愣了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她的脾氣怎么這么壞?”
他瞅了一下樓下街道,發現這個時候正好沒人路過這一段。他也不管了,踏上窗臺,縱身一躍,腳下有梯,虛空踏兩步,輕飄飄地落在了對面閣樓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