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況,人是很難預料和掌控的。
比如開車,你和你的車四平八穩的行駛在路上,突然就爆胎了,你和你的車都翻了。
比如,你正在一棵榴蓮樹下思考一個深奧的問題,一顆榴蓮就掉下來砸在了你的腦袋上……
寧濤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好端端的出來抓個天人斥候,結果他的斥候卻被抓住了,還被嚴刑拷打,輪番逼供。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混亂就這么開始了,一發不可收拾。
“姐夫……”小狐貍精的聲音好像有魔法,溫溫柔柔一聲叫喚,去好像給他的姐夫打了一針雞血。
寧濤腦門一熱,將小狐貍精推倒在了地上。
小狐貍精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萬分羞澀的閉上了眼睛。
可即便是這樣一個動作,那也是非常高明的專業技術。
人家可是有著千年道行的狐貍精啊!
你能逃得掉?
咯咯咯……
十幾秒鐘后還沒動靜,小狐貍精睜開了眼睛,卻見寧濤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望著一個方向。
“姐夫?”小狐貍精試探的叫了一聲。
“噓。”寧濤說。
小狐貍精也將視線移到了那個方向,可是除了天池的水和茂密的山林,她什么都沒有看見。
“姐夫,你……”小狐貍精很著急,可心里想說的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寧濤忽然說道:“快起來,你說的沒錯,真的有斥候。”
狐媚:“……”
真是見了鬼了!
寧濤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身上,右手一揮,肉中槍穿掌而出,下一秒鐘他便站到了肉中槍上。
“你待在這里別動,我去抓住那個家伙。”寧濤留下這句話,心念一牽,驅槍往那個方向飛去。
狐媚從草地上爬了起來,虛空之中就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水墨煙痕了。
“氣死本仙女了!”小狐貍精一腳踢在了草地上,一塊草皮從她的腳下飛了出去。
她想殺了那個斥候。
你晚點來不行嗎?
非要在人家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時刻出現!
啊啊啊!
更多的草皮飛了起來。
寧濤眨眼就飛到了那片山林上空。
一只箭矢突然從山林之中飛了出來,虛空一閃,瞬間扎進了肉中槍的水墨能量場之中,輕微減速之后,竟然一頭扎在了寧濤的胸膛上。
泥靈碧云衣的胸甲之上迸出了一團火花,就在那一剎那間,寧濤瞧見了箭頭上的符文,也感受到了肩頭上蘊藏的強大的法力能量!
不簡單啊,竟然能穿透肉中槍的槍氣能量場,還能擊中他!
不過也僅此而已。
寧濤冷哼了一聲,人槍合一化作一道水墨流光扎進了山林之中。
山林里,一個天人慌忙退后。
咔嚓!
一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大樹在肉中槍下化作萬千碎片,嗖嗖飛射,猶如萬箭齊發!
那天人的身上瞬間多了十幾道傷口,如果不是及時臥倒躲到了一棵大樹后面,他恐怕已經被木頭碎片扎成刺猬了。
寧濤向那棵大樹走去,淡淡地道:“出來吧,你逃不掉的,我要殺你,隨時都可以殺你。”
他說的沒有一個字是大話,那天人不過是一個恐怕剛剛才進入仙界的小仙人,根本就不是他這種級別的天仙的對手,他要殺他就如同是踩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
那個天人卻并沒有出來,他的呼吸急促,顯然很緊張。
“看來你是不知死活!”寧濤向那個天人藏身的地方走去。
忽然,山林里傳來了腳步聲。
寧濤循聲看去,森林里樹木層層疊疊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隨即開了天眼又看了一下。他看到了另一個天人的先天氣場,但比這個天人還要弱一些,就靈力能量場的特征而言,恐怕才剛剛進入元嬰出竅的境界。
這個情況有些奇怪啊。
如果是敵軍斥候的話,行動怎么這樣不講究?
就在這個時候躲在大樹后面的那個天人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吼道:“快離開這里!”
他用的不是天人的語言,而是凡仙地的語言。
“哥哥!”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她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加快速度往這邊沖了過來。
那個女人說的也是凡仙地的語言。
這個情況就更奇怪了。
寧濤沒有出手攻擊那個天人也沒有去抓,正往這邊沖過來的女人,因為他心里有一個直覺,那就是這兩個人并不是什么斥候,很有可能是這附近的山民。
一轉眼那個女性天人就沖了過來,看上去很年輕,身上穿著粗布麻衣,一只手里提著一只不大的獵物,另一只手里握著一把劍,那劍看上去也很普通,劍刃上還有好幾處豁口。
渾身是傷的天人奮不顧身的擋在了那個女性天人的身前,緊張的看著寧濤,生怕他突然出手傷害到他的妹妹。
那個女性天人想要撥開她的哥哥的手,可是她的哥哥卻固執的擋著她不讓她過去。她站在她的哥哥的后面,怒視著寧濤,那眼神鋒利如刀。
寧濤也看著這兄妹倆。
他驚訝的發現,眼前這兩個天人與他見過的所有的天人都不一樣。這兩個天人身高并沒有超出他三分之一那么夸張,也就兩米二三的樣子,皮膚也不完全是藍色,雖然看上去也是藍色,但是藍色中又泛了點黃,通透的感覺也不是那么明顯。最為明顯的特征是他們的頭發,這兄妹倆的頭發都是黑色的,尾巴上的毛發也是黑色的,而他所見過的所有的天人,無論是頭發還是尾巴上的毛發,都是金色的。
他的心中微微一動,難道是混血的天人?
而且,看著兩人的穿著,還有他們的武器都很普通,不難看出這兄妹倆一點都不富裕,多半就隱居在這附近。
“你為什么打傷我哥哥?”年輕的女天人憤怒地道。
寧濤收起了思緒,出聲說道:“是你哥哥先動的手。”
那青年人說道:“你突然過來,我當然要出手,難不成還等你殺了我嗎?”
年輕的女天人憤怒地道:“哥哥,不用跟這邊仙奴說廢話,我們一起殺了他!”
那青年千人卻還是瞞著他的妹妹,一點都不敢松開手,因為他很清楚,別說是他和她的妹妹聯手,就算是他和他的妹妹聯手乘以一百都殺不了眼前這個人。
寧濤這兩個混血天人越來越感興趣了,他干脆收了肉中槍:“你們不像是我見過的天人,而且你們說的還是凡仙地的語言,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嗎?為什么在這里?”
那青年冷哼了一聲:“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走,不要靠近我們。這里是我們的領地,你以后都不要再來這里。”
寧濤一點也不生氣,他的臉上還刻意露出了笑容:“好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不是什么仙奴,我叫寧濤,道號不日真人,我是凡仙地的仙王。我和天國正在交戰,我帶領我的軍隊攻打了天池城,我解救了上萬仙奴。”
混血的天人兄妹不禁對視了一眼,兄妹倆的眼神里都充滿了驚訝。
寧濤接著說道:“我看你們不是純血的天人,你們的父母之中應該有一個人類吧?你們說的是凡仙地的語言,養大你們的父母應該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就躲進了深山里了吧?”
說凡仙地的語言,穿著樸素,打獵,皮膚和頭發的顏色等等,這些都他做出這種判斷的依據。
“你……真的是凡仙地的仙王?”愣了好半響青年才回過神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你們兄妹倆還真是不問世事,這里的仙金礦已經被我占了,我的軍隊就在山坡后面的營地里,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跟我去看看。”
青年天人有些心動的樣子,可是他的妹妹卻抓住了他的袖子。
年輕的女性天人已經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寧濤,女人心細,她顯然不相信寧濤的話。
寧濤沒有再解釋,喚出了水墨煙云,平地飄起來。
混血的天人兄妹倆頓時驚呆了。
在仙界,仙人多如夠,可天仙卻罕見如鳳毛麟角,而天仙最基本的一個特征就是駕云。
寧濤探手一招,一截枯枝飛入他的手中。他喚出那一絲造化之力,悄無聲息的注入那截枯枝之中。那截枯枝便在他的手中變綠,發芽,長出葉子。原本是一截黑不溜秋光禿禿的枯枝,一轉眼就變成了一截充滿生機的鮮活的樹枝。
它生長開出了一朵小花。
寧濤的手輕輕一揮,那樹枝便緩緩向那個年輕的女天人飛去。
“姑娘,送給你。”寧濤說。
送花,他其實是別有用心,他想讓這個不相信他的女天人檢驗一下樹枝的真假,證明他不是在變戲法。
年輕的女天人伸手抓住了那截鮮活的樹枝,頓時呆了一下,她不僅感覺到了樹枝的真實,她甚至聞到了那朵小花的花香。
寧濤說道:“我是天仙,我是凡仙地的仙王,我要殺你們易如反掌,可我不想那么做。如果你們的父母中有一方是凡仙地的仙奴,那我們也算是同宗同源。這位兄弟,你身上的傷因為而起,我現在給你治療一下。”
“你……”年輕的天人欲言又止,他看上去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天仙。
寧濤向兄妹倆走了過去。
兄妹倆下意識的后。
寧濤笑著說道:“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殺了你們,或者傷害你們對我有什么好處?”
兄妹倆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