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轉身。
一把神斧也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劈在了他的腦門上。
宛如拿著鐵錘敲鐘的聲響,一團火星和金色的能量光斑也從寧濤的額頭上迸射了起來。
冒火星的是一把神斧,那能量光斑是元素神甲迸射起來的。
神斧是以利薩巴的神斧,還握在他的手中。
追上天空之城的以利薩巴已經舍了他的神身,他的鼻子歪了,嘴唇腫了,一只鼻孔被擴大了,金色的鼻血不停的往下流。
不難看出來,他被蟲二揍得很慘。
他是神身狀態都打不過蟲二,在留在神廟與蟲二廝殺,最終也不過是一個死字。所以,聽到寧濤的怒吼聲,他舍了神身,追到了天空之城。
送子神會比蟲二更好對付嗎?
老實講,他并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如果他考慮過的話,他就不會拿著斧頭劈寧濤,而是有多遠逃多遠。
可是人在憤怒的時候就會失去理智。
比如現在,以利薩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本以為這是一個偷襲送子神的絕佳的機會,所以不能錯過。看上去他也得手了,寧濤在看智慧女神希米亞留下的影像,并沒有留意到他,他突進到寧濤身后的時候,寧濤剛好轉身過來,把腦門送給他砍。
他成功了!
這一斧頭一氣呵成,砍得好漂亮!
可是……
斧頭卷口了,寧濤的腦門卻連皮都沒有破。
以利薩巴將斧頭往后抬,臉上的表情很怪異。
寧濤說道:“你砍我這一斧頭,我不還手,這一斧頭等于是斬斷了我與你的關系,從此以后,你不在是我的岳父,我也不是你的女婿。”
“我不是你的岳父——你去死吧!”以利薩巴忽然揮斧,一斧頭劈在了寧濤的脖子上。
又是一個鐵錘敲鐘一般的聲響,以利薩巴的神斧劈在了寧濤的脖子上。
火星四濺,能量光斑閃爍。
寧濤的脖子還是皮都沒有破,以利薩巴的斧頭卻再次卷口了。
兩次劈砍之后,以利薩巴的神斧已經不是什么斧頭了,而是一把長柄鐵錘。
這一次,以利薩巴連卷口斧頭都忘記收回去了,他保持著拿斧頭砍寧濤脖子的姿勢,臉上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剛才,他一斧頭砍在寧濤的額頭上,沒傷到寧濤,但他以為額頭是人體上最堅硬的骨頭,而脖子不是,脖子只有一根頸椎,很容易劈斷,所以他才再次出手了。
可是,寧濤的脖子也是那么的堅硬。
他這一斧頭能把一座小山頭劈開,卻劈不開寧濤的脖子。
寧濤抬起一只手,輕輕的推開擱在脖子上的神斧,淡淡地道:“你砍我這一斧,我也不還手,這一斧頭是我替寧丹妮受的,這一斧頭之后,寧丹妮不再是你的孫女,你也不是她的外公。”
以利薩巴提著神斧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刻,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大家都是神,憑什么你這么牛逼?
憑什么我拿神斧都砍不死你?
寧濤又說了一句:“你砍我兩斧頭,我們斷絕了一切的關系,不過我還是愿意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現在離開,我不會對你出手。如果你要繼續毀滅我的神國,屠殺我的信徒子民,我會殺了你。”
“你肯放我走?”以利薩巴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寧濤,似乎不相信寧濤說的話。
寧濤點了一下頭:“我這個人絕大多數時候都不說真話,但這一次說的是真的,你畢竟是寧丹妮的外公,她的身上有你的血脈。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以利薩巴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笑什么?”
以利薩巴還在笑。
寧濤也不問他什么了,心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以利薩巴不會走。
以利薩巴不笑了,嘴角卻留了一絲苦笑:“你說你放我走,我往哪走?這三界都要毀滅了,我能去什么地方?”
寧濤說道:“如果你無路可走,我可以讓神舟把你送到仙界或者凡間,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凡間也會毀滅,多活那一點時間又有什么意思?”以利薩巴反問。
寧濤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想過,按照無的說法,凡間是最后一個被毀滅的地方,大概是在幾千年或者一萬年之后。對于凡人來說,這是相當漫長的時光,畢竟絕大多數凡人的壽命才幾十一百年。幾千一萬年的時光,他們只能在歷史書中去感受,沒人能活那么長的時間。
可對于神來說,這卻是很短的時間,或許就那相當于凡人的幾天的時間,或許再長一點,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那么,對于一個視榮譽高于一切的戰神來說,這點時間對他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他知道以利薩巴想要一個什么結果,而這也是他的心情變得沉重的原因。
“我是戰神,天人的守護神,我寧愿戰死也不愿意從戰場上逃脫,你毀了你的神國,殺了你的子民,你放我走,那對你的信徒子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還有,我不是你的岳父,我也不是你的女兒的外公,我是以利薩巴,天人的戰神,我現在正式向你發出挑戰,與我一戰吧,用你最強的實力!”以利薩巴說,視死如歸的氣概。
這就是以利薩巴想要的結果。
寧濤猜對了,他嘆了一口氣:“有我在,三界未必會歸零,如果你去仙界或者凡間,你還有機會活下去,直到天命終結,你又何苦現在尋死?”
“不要廢話!來啊!”以利薩巴握著斧頭的木柄沖寧濤吼道。
寧濤說道:“智慧女神希米亞并不在這天空之城中,告訴我,她現在什么地方?”
智慧女神希米亞留下的全息投影中提到了老地方,可是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是老地方。而且,天空之城在這里進攻東方神國,作為天空之城的主人智慧女神希米亞卻不在天空之城中,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以利薩巴冷哼了一聲:“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一團金光從寧濤的身體之中迸射了出來,他的聲音也轉冷了:“出手吧,我給你想要的結果。”
“啊!”以利薩巴怒吼了一聲,手中的神斧再次劈向了寧濤的腦門。
卷口的斧頭劈在了寧濤的額頭上,火星四濺,能量光斑閃爍。
沒有半點意外,以利薩巴的神斧根本就劈不開寧濤身上的元素神甲。事實上,就算寧濤不穿元素神甲,直接用額頭接他的斧頭,他也劈不開寧濤的腦門。
寧濤的拳頭就在以利薩巴的斧頭劈中他的腦門的那一剎那間,重重的轟在了以利薩巴的胸膛上。
以利薩巴的身體炮彈一般飛了出去,撞開墻體,飛出一段距離之后往城市廣場墜落下去。
他的胸膛已經徹底凹陷了下去,胸膛上還有一團神火在燃燒。金色的鮮血從他的口鼻之中噴灑出來,每一滴都是那么的鮮艷。
眼見就要砸落在廣場上的時候,以利薩巴的身體卻懸停了下來,與地面保持著幾尺的高度。
托著他的是一團金色神云,那是寧濤的神云。
寧濤就站在以利薩巴的身邊,一拳就搞定了以利薩巴,可是他的心里卻沒有半點戰勝對手的喜悅,相反的是一種沉重和傷感的心情。
雖然說是斬斷關系,可以利薩巴畢竟是寧丹妮的外公。將來,倘若寧丹妮問他外公是誰,他該怎么回答她?
“我以為我能與你過幾招,卻沒想到……噗嗤!”以利薩巴一句話沒有說完,一口金色的神血便噴了出來,他的臉上痛苦的表情和苦澀的笑意扭成一團,看上去很是怪異。
寧濤伸手在抓住了他的手,往他的身體之中渡入了一絲造化之力。
以利薩巴的感覺總算是好了一些,他接著說道:“卻沒想到,你只用了一拳就打敗了我,剛才我還幻想一斧頭劈死你,我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啊……咳咳……”
“智慧女神希米亞在哪里?”寧濤問。
“仙界,捕仙者也在那里。”以利薩巴說。
智慧女神希米亞同時開劈了兩個戰場!
寧濤說道:“她說的老地方是天國圣城嗎?”
以利薩巴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去仙界……你就能找到她,偉大的智慧女神希米亞,她成就了我,我現在把我的命還給她……你松手吧……”
寧濤松開了手。
以他的手段,他要治好以利薩巴是件很容易的事,可以利薩巴一心求死,他又何苦強留?
一心想死的人,讓他活著,那其實是在折磨他。
“這城,也是她留給你的。”以利薩巴說。
“她……把天空之城留給我,為什么?”寧濤怎么也想不明白。
以利薩巴苦笑了一下:“偉大的智慧女神,不可猜測……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榮幸。不要告訴丹妮莉絲的那個孩子,他的外公是誰,我不配做她的外公。”
寧濤忽然明白了。
丹妮莉絲才是以利薩巴一心求死的原因。
他信仰的神占據了她女兒的身體,抹殺了他女兒的靈魂,而他卻要天天面對,他怎么受得了?
“去吧。”寧濤說。
那團神火突然爆開,瞬間將以利薩巴吞噬了。
血肉化灰,骨頭化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