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了。
原本繁華的城市變成了一片廢墟,街上到處都是猿人的尸體,也有一些人類的尸體,他們是被抓來的奴隸。無差別的降維打擊,一些人類奴隸也成了這次神猿戰爭的殉葬品。
寧濤不知道他殺了多少猿人,也不知道自己摧毀了多少房屋。降維打擊的過程中,他把自己的“情感開關”關閉了,沒有任何感情。等到打擊結束,再把“情感開關”打開的時候,他自己都有點懵。
我去,這么狠,禽獸啊!
可也就這么點感慨而已,他并不難受,更別說是愧疚和自責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一條小巷之中,狼狽逃竄。可他身上的白毛是那么的醒目,就像是田地里的金龜子,總能讓人注意到他。
那白色的身影就是那個奧賽,盛華盾城守軍的軍團長。
藍色的神云俯沖了下去。
奧賽還沒有來得及抬頭看一眼,便感到脖子一緊,整個人都被擰了起來,然后被扔在了云朵上。直到躺在云朵上,他才看見那個惡魔一般的人類青年。
寧濤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的自然,沒有半點惡意。
可就是這樣的笑容讓奧賽感到害怕,菊花緊繃。
寧濤笑著說道:“你運氣還真不錯,第一個惹我生氣,卻活到了現在。”
奧賽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了起來,他想說話,可是在寧濤的氣場下舌頭發僵,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寧濤的笑容還是那么的平淡自然:“別害怕,我不會殺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奧賽。”奧賽總算是說出了幾個字來。
寧濤淡淡地道:“奧賽,我記住這個名字了,知道我為什么不殺你嗎?”
奧賽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在老師面前的犯了錯的孩子。
寧濤笑了笑:“我需要有人把發生在這里的事情傳遞出去,我覺得你可以勝任這份工作。我要你告訴你的同胞,告訴你們的高層,從現在起人類有我保護。如果再肆意抓捕人類,殘害人類,我會去你們的國都,像摧毀這座城市一樣摧毀你們的一切,你愿意幫我這個忙,把我的話帶給你們的高層嗎?”
奧賽機械的點了點頭。
寧濤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奧賽的頭。
奧賽差不多三米高,身體的維度起碼是寧濤的一倍,可是此刻卻像是一個無辜的柔弱少女,正被彪形大漢摸頭殺。
寧濤說道:“之前你們抓了溫泉部落的族長,關在什么地方,把他交給我。另外,這座城市里的人類奴隸,不管他的主人是誰,一個小時之后我要見見到他們自由。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再摧毀一次,那個時候你還有沒有運氣活下來,我就不知道了。”
“我、我一定……做到。”奧賽顫聲說道。
寧濤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不就對了嗎,大家睦鄰相處不是很好嗎,何必打打殺殺?”
奧賽:“……”
你爸比啊!
這座城都被你打成廢墟了,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你居然還在人家的面前假惺惺的說睦鄰相處!
可是,所有的屈辱和血海深仇只能深藏在心里,奧賽連一絲仇恨的情緒都不敢流露出來。
“現在給我笑一個,然后我就放你下去。”寧濤說,滿眼期待的看著奧賽。
奧賽想哭,可是他還是很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他笑起來的樣子比哭還難看。
藍色的神云降落了下,寧濤拎起奧賽就扔了下去。
奧賽在滿是血污的泥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爬起來之后拔腿就跑。
太可怕了!
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這個惡魔。
寧濤來到了城外,也不要那藍色的神云了,就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這倒不是一場戰斗下來感覺疲累,殺戮太重,心靈受到沖擊什么了的,只是因為坐著肯定比站著舒服。
城外有一些軍營之中僥幸生存下來的猿人戰士,沒有命令也不知道該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突然看見寧濤出來,隨隨便便地坐在那塊石頭上,那些身材高大的猿人戰士就像是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膽子小的還一邊跑一邊尖叫。
那些猿人士兵的手中其實都有槍,可是沒人敢向寧濤開一槍,有的甚至直接把槍扔了,有的不但把手中的槍扔了,還把身上的軍裝拔了,假裝自己是平民。
這才只是一個開頭,以后大俠寧濤的兇名會傳遍世界。
寧濤連看都懶得看那些猿人戰士一眼,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再殺這些猿人戰士也就失去了意義。
“厄爾,飛到你老板那里去。”碧明珠說。
這一次厄爾沒有說什么,拍著一雙翅膀就飛了過去,整個過程都很干脆。不過這絕對不是這貨變得勇敢了,而是寧濤就坐在那里,在寧老板的身邊可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碧明珠和靈兒從厄爾的背上跳了下來,碧明珠說道:“老送,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寧濤說道:“我放了一個軍官,我讓那個軍官溫泉部落的老族長交出來,另外我還讓他把這座城市里的所有的人類奴隸放出來,我給了他一個小時的時限,所以我在這里等他。”
“老族長……”靈兒的神色頓時一黯,“他還活著嗎?”
寧濤說道:“我也不知道,希望他還活著吧。”
“那個老族長出賣了溫泉部落,你為什么還要救他?”碧明珠并不理解寧濤的決定。
寧濤看了靈兒一眼:“我知道是他出賣了溫泉部落,不過我覺得靈兒想見他一面,在說了那樣的事情也總需要一個解釋,如果他還活著,聽他怎么說吧。”
靈兒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的確想見老族長一面,我的父親去世之后,他就像是我的父親……得知是他出賣了溫泉部落,我不知道有多傷心……”
說著說著,兩顆眼淚就從靈兒的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寧濤最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哭。他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幾乎是本能反應的張開雙臂,想要將靈兒擁入他的懷中。下一步自然是溫聲安慰,手拍背部送溫暖什么的。
可是這第一步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寧濤忽然發現碧明珠就在身邊,正笑盈盈的看著他。他那張開的雙臂跟著就放了下去,心中也暗自慶幸,好險,差一點點就犯了技術性的錯誤了。
然而,他倒是及時收手了,可是靈兒卻沒能控制住她的情緒,一頭撲進了寧濤的懷里,凡將他緊緊的抱住,然后在他的肩膀上嚶嚶哭泣。
寧濤將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看上去很尷尬的樣子。
碧明珠笑了笑:“老送,人家靈兒哭得這么傷心,你就不安慰兩句嗎?”
老板娘開口了,寧老板這才將一雙手抬起來,正兒八經的搭在了靈兒的小蠻腰上,也不隨便移動,只是保持那個姿勢,然后才出聲安慰道:“靈兒,你不要傷心,或許你們的老族長另有隱衷也說不一定。”
他這么一說,靈兒哭得更傷心了。
女人大概都是這個樣子吧,哭鼻子的時候,你別去安慰她,你去安慰她,她會哭得更厲害。
寧濤有些頭疼,然后想到了一個轉移注意力的話題:“對了,靈兒,你們的老族長叫什么名字?我只聽你們說老族長,就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待會兒見了面也好打個招呼。”
“他叫鐵木山。”靈兒說,然后離開了寧濤的懷里。
這一招果然有用。
碧明珠笑著說道:“靈兒,你可是溫泉部落唯一的一個靈脈覺醒的靈武者,以后可不要隨隨便便的哭鼻子了,你不是要成為你寧哥哥那樣的大俠嗎?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注意你的形象了。”
這也是轉移注意力的一招。
靈兒點了一下頭,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移目看著寧濤,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寧哥哥,我想跟你學裝逼。”
寧濤頓時愣在了當場:“啊?”
靈兒又激動地道:“寧哥哥,你教我裝逼好不好?我想和你一樣裝逼,以后我們一起裝逼。”
寧濤:“……”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聊得好好的,聊的也是人性的話題,多么的高大上,怎么突然就扯到裝逼上去了呢?
寧濤移目看了碧明珠一眼,他懷疑這事跟碧明珠有關系。
碧明珠笑了笑:“老送,你不是喜歡裝逼嗎?而且你裝逼又裝的那么好,交個學徒也不錯喲。”
靈兒接過話頭說道:“對呀,之前嫂子跟我解釋說裝逼有兩種,她已經跟我解釋了一種,然后讓我來請教你第二種,第二種裝逼又是一個怎么裝法?”
寧濤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了。
“寧哥哥,你就教教我嘛。”靈兒抓住了寧濤的胳膊,輕輕搖晃,十足的撒嬌的樣子。
寧濤被纏得沒辦法,苦笑著說道:“那個……日后再說吧。”
“日后你一定要教我,就這么說定了。”靈兒笑了。
碧明珠也笑了,還笑出了聲音:“咯咯咯……”
旁邊,厄爾一聲嘆息,心里暗暗地道:“人類的思想真的好復雜啊,還是我們蒼蠅簡單……”
說說聊聊,大半個小時過去了。
垮塌的城門口走出了一大群人,全都是人類,一個個衣衫襤褸,有的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幾乎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傷,有的一看就病殃殃的,健康情況十分糟糕。
這些人都是被釋放的人類奴隸,他們從廢墟之中走出來,神色恍惚,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連一個方向感都沒有,好不迷茫凄慘的樣子。
靈兒的視線遇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老人身上,就在那一剎那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