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教授一直這么說著。
“謙虛,您太謙虛了!”
這真不是謙虛,他自己知道,這場疾病,這場風波之所以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得到克制,找到了解決的方案,最大的功勞其實是那個上在山村之中的年輕人,如果沒有他的幫助,這場風波何時能夠結束還是個未知數。
這天晚上,衛生部門為了這件事情安排了一場晚宴。
省里的專家、市里、縣里的部門負責人都來了。而這場宴會的主角卻是吳教授,這位來自京城的專家。
在酒桌上,有人舌燦如花,觥籌交錯,有人開懷暢飲,場面很融洽。就連吳教授帶來的那兩個助手都被恭維的功勞不小,幾杯酒下了肚,兩個年輕人有些輕飄飄了,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些大了。
他們經常跟著自己的老師出門,也是有人奉承,但是那些人多半是些企業的領導,哪像是這般,都是些領導,而他們,無權無勢的,先明的對比,加上酒精的作用,足以讓人飄然。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冷靜的很,就是這宴會的主角,那位吳教授。
這酒,他覺得喝的不是滋味。
“抽空,得跟那個年輕人好好說說。”
別人的就是別人的。
這一晚,他想了不少。
這一晚,云層稍稍有些厚重。
南山之上,王耀抬頭盯著天空。
“明天有雨。”
而后又望向西方。
西山就在不遠處,靜靜的立著,其實西山是要比南山稍稍高一些的,這王家溝四周的上峰屬著北側的山峰最高,其次就是西山了,反倒是南山比它們都要矮上一些的。
“看不出來什么啊!”
以他現在的能力還是無法看出西邊的山峰之上有什么與眾不同的氣息,至于那所謂的“死氣”他現在是無法看出來的。
算了!
深夜,小屋的等熄滅了。
次日,清晨,雨絲開始從天空灑落了下來。
就是這樣的天氣,居然還是有人來到了山村之中。
雖然說經過王耀的幫助,找到治療這種可怕疾病的方法,而且已經開始大規模的嘗試,但是山村仍舊沒有接觸戒嚴。肯定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
“哎,這位不是那位來自京城的專家嗎?”
“是他,他都來了好幾趟了。”
“我可聽說了是他找到了治療傳染病的方法,京城來的人就是不一般。”
“是是,昨天晚上市里和縣里的領導還宴請他呢。”
“這下雨天的,他來這里做什么?”
聽說這病已經找到了治療的方法,這些在山村第一線的醫療、警衛等人員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心驚肉跳了,再可怕的疾病,只要能夠治療,只要不會死人,就是那么的恐怖。
“哎,我可還聽說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
“市里一次性獎勵給他了一百萬。”
“真的假的?”
吳教授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而是徑直來到了醫館的外面,敲了敲門。
“請進。”
王耀早就接到了他的電話等在了醫館之中。
“你好,吳教授。”
“你好,王醫生。”
“請用茶。”
王耀專門為他沏了一壺好茶。
“感謝你提供的藥方和藥草,現在已經開始大規模的試驗了。”
“那太好了。”
“關鍵問題是要藥方,已經有人想要夠買這個藥方了。”吳教授道,“但是還沒有人知道這個藥方是你提供的,不過相關的手續我已經替你申請了。”
這一點他沒有告訴王耀,藥方專利申請方面的工作他已經進行了,用的是王耀的名字。
“我準備在公開場合公開。”
“那就說我們兩個人共同努力的結果吧。”王耀道。
“不行,這藥方是你一個人研制出來的。”
“最起碼幫忙進行了試驗和推廣。”王耀笑著道,但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位吳教授就是一個擁有最起碼的良知的人。
“這點事算什么?”
“隨你便,不要提我的名字了。”王耀道。
“哎,好。”
“看你這臉色,最近休息很差,為了這病沒少費心思?”王耀道。
這位吳教授的臉色并不怎么好看,很疲倦。身體疲倦則容易被外邪所侵犯,進而生病。
“是挺累的。”
“要多休息,喝茶。”
“謝謝。”
一杯清茶,入口香醇,喝下去之后,很舒服,似乎連這幾日的疲倦都驅走了幾分。
“王醫生師從何人啊?”
“上天。”王耀笑著指了指頭頂。
“呵呵。”吳教授聽后笑了笑。
兩個人閑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一定留您吃頓便飯。”
“改天吧。”吳教授笑著道,“也歡迎你到京城去做客。”
他離開的時候還是細雨朦朧。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王耀的父母也問起了這傳染病的事情來。
“是京城來的專家已經研制出來了治病的藥?”張秀英道。
“呵呵,藥是您兒子搞出來的。”王耀笑著道。
“真的?”
“這還有假嗎?”
“成功了。”王豐華道。
“成功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他笑著點了根煙。
數千里之外的大理城中。
韓家的人準備第四次去藥王那里了。
“老四,感覺怎么樣啊?”
“沒事,我挺得住。”紗布包裹之下的韓家老四已經能夠流利的說話了。
“那怎么就出發?”
“好。”
幾個小時的奔波之后,他們來到了滇南的那個小山村里,見到了“藥王”。
還是那個樣子,面色威嚴,盯著進來的幾個人。
“哎,真是不愿意面對這個人啊!”
“阿誠,你來。”
“是,師父。”
這一次還是年輕認換藥,輕輕的將紗布剪開,然后露出了里面的肌膚來,大量的結痂掉落下來,身體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出現一點肉紅色。
跟著進來的韓家兄弟看到這樣的情況知道自家兄弟這病是真的要好了,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高興的。
阿誠的動作比較慢,還是那三大壇子藥,一邊一邊的涂抹,最終用特殊的紗布將他的身體包裹了起來。
“二十日之后再來換藥。”
“哎,好。”
“等等,還有事要問你們。”他們尚未出去就被“藥王”的一句話攔了下來。
“您還有什么吩咐?”韓邢急忙問道。
“配制那三副藥的人現在何處,你們可知道?”
“他,這個,他是北地之人,齊省。”
“齊省?”藥王聽后皺了皺眉頭,他在數十年來久居滇南,雖然也曾經出去過,但是對北地情況還真是不熟。
“算了,你們走吧。”
“哎。”兄弟幾個人如蒙大赦一般快步離開了。
“師父,您想見見那個人?”待他們幾個人退出去之后,阿誠問道。
“是想見見。”“藥王”笑著道。
“這三副藥,我都研究了幾十天了,還是沒有分析出來那幾種關鍵的藥物。”
“要不讓師兄他們幫忙打聽一下。”
“也好,很久沒有遇到這么有趣的事情了。”他笑著道。
有些時候,無敵是很寂寞的。
時間過的很快,從寒冬到暖春似乎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山野之上,樹葉綠了,花也開了。
春姑娘給大地帶來了生機。
連山縣城,藥物的推廣試驗十分的成功,特別是對發病初期的病人,效果更佳。
而那位吳教授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一席話也是讓人吃驚和疑惑。他在采訪的時候說了,能夠治療這種疾病的藥方并不是他研究出來的,而是另外一個姓王的藥師。
藥王是個什么鬼,那個姓王的又是個什么鬼?
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有些人是知道的,比如山村之中有些人偶爾看到了這個新聞。
“姓王的藥師,該不會是豐華家的小耀吧?”
既然解藥已經大規模的生產了,戒嚴的程度也減弱了,但是還是有人守在這里,這是市里和縣里的安排,雖然治療藥物是研發出來,但是這種疾病的傳染性還是極高的,而且從目前的統計數據來看,這致死率還是挺高的。
大意不得。
這一日,吳教授又來到了山村里。
“這次是來辭別的。”
“您要回去了?”
“是啊,這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忙。”
吳教授在這里呆了很長的時間,和王耀聊了很多,有閑談,也有專業的交流。
“想不到,你的學識如此之廣博。”吳教授贊嘆道。
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與人交談,言談之中,哪怕只是透露一點,如果你有心也能夠聽出來對方的一些知識、修養。
“這里大概什么時候能夠結束戒嚴?”
“至少還得一個月,抱歉了,這些就不是我所能夠決定的了。”
“不礙事的,我本來也不太喜歡出行,只是怕村子里的人想多了。”王耀道。
他覺得,等這場風波徹底的平息之后,只怕是會有更多的人離開山村,搬出去住,據他所知,連山縣城孫家開飯的那處樓盤應該是快要建好了,本來村子里就有著相當一部分人已經打算搬出去了,這一場風波,連續死了十幾個人,一個村子,總共才多少人啊!事情過后,還有多少人會原因在這里住,會敢在這里住,如果這樣的病再次爆發那又該怎么樣?
這個曾經祥和寧靜的小山村已經無法給他們安全感,沒有安全感,還叫家鄉嗎?何況現在很多人對家鄉其實并無多少特殊的感情。
近鄉情更怯,
這種感情很難在現在的年輕人身上出現了。
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之中一天天過去,在這段時間里,山村里還有人陸續的發病,然后被送到了縣人民醫院接受治療。
老鼠、兔子、羊、狗,陸續的出問題。
仿佛是要滅村的節奏,人心惶惶。
“將這個山村的人都遷出去吧?”縣里有領導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當然,是檢查沒有被感染的人。”
“這是一個大工程啊!”
要遷走一個整個村子,就需要尋找合適的地方,因為要安排這么多人,還要建設安置房,這本身就是需要時間的。
“這個建議需要商討一下。”
他們需要商討,但是村子里的人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他們開始屠宰牲畜,并焚燒,要是換做從前,他們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畢竟牲畜就是錢,但是現在不行了,被咬了那就得住院,甚至可能送命,和命相比,錢又算什么!
一聲聲的嘆息。
恐慌的生活,心情的壓抑,不少人患了病,不是頭疼就是拉肚子的,還有些人晚上睡不著覺。
沒法出去,自然只能到王耀這里來。
王耀也耐心的給他們檢查,為他們治療,他也知道這些病大部分是因為情緒不安引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