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峰到了大‘門’,焦志正和東寧駐軍對峙。。更新好快。
只聽焦志大喊:“你個小千總,有什么資格與爺爺說話?叫屠大虎過來!”
蔣文峰轉頭問:“果然是袁坤?”
“是。皇城司的人晚到一步,叫吳寬鼓動他殺了屠大虎,奪了兵權。”
蔣文峰眉頭一皺。
殺了上官,這可麻煩了。
若是沒殺,還可以徐徐圖之。既然殺了,說明對方沒了退路,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大人。”雷鴻提議,“不如屬下拼一拼,擒賊先擒王。”
蔣文峰擺手:“你武功雖高,但在弓弩之下,占不著便宜,何必‘浪’費‘性’命?”
“可是……”
蔣文峰沉思:“這袁坤,我記得是建安侯袁氏子孫?”
“是,他的祖父便是建安侯袁嘯。”
蔣文峰點點頭,出了大‘門’。
“大人!”
“蔣大人!”
衙外,因為他的出現而起了‘騷’‘亂’。
圍衙的東寧軍士,看到這位巡按御史竟然真的現身了,不免有些膽怯。
非是蔣文峰多厲害,而是他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天子之尊。
不管先前喊得多起勁,真正面對權威,多數人還是會‘露’出畏懼的心理。
蔣文峰向己方守衛的軍士頷首,排眾而出。
焦志手一揮,立刻有一排持盾的兵丁沖上前,圍成一圈。
蔣文峰笑著擺手:“焦將軍,叫他們退下吧,我相信他們不會對我動手的。”
“大人……”焦志面‘露’難‘色’。剛才他已經知道,屠大虎被殺的消息。既然對方敢殺屠大虎,再殺一個蔣文峰又怎樣?事都已經犯了,不在乎再嚴重一點。
蔣文峰道:“我相信建安侯的后人。當年太祖深感黎民之苦,憤而起兵反抗暴政,建安侯舍棄家財,托付老母,生死相隨。這等忠義之士,其后人怎能與暴徒相提并論?”
圍衙的軍士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氣氛為之一靜。
蔣文峰神態自若,轉身面對叛軍,含笑問:“不知哪位是建安侯的后人?”
一位騎在馬上的高大軍漢沉聲道:“某就是。”
聽蔣文峰對自家先祖大加褒獎,袁坤卻沒有半點喜意,目光沉沉,警惕中而透著淡淡的厭惡。
“閣下以為,夸先祖幾句,就能安然脫身么?先祖高義,何需你來肯定?青史自有公論!”
“好個青史自有公論,將軍果然好氣魄。”蔣文峰抬手輕輕拍了拍掌,笑問,“那么將軍現在在做什么呢?建安侯追隨太祖起兵,為的是民生疾苦,將軍為何為他人‘私’心驅策?”
箱子里擺放著一疊疊整理的書冊。
楊殊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擱到一邊,再拿起一本。
如此看了三五本,他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明微伸手在箱子里點了點:“這么多的產業,居然都是柳陽郡王備下的,這么多年,得有多少出息?這位要謀反,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柳陽郡王,跟祈東郡王可不一樣。”楊殊道,“我那位晉王舅公,論能力及不上另兩位,倒是他的兒子,當年很是得寵,便是皇長孫都要排到他后面。”
皇長孫是思懷太子的嫡子,也死在了那場動‘亂’里。
明微又撿出一本冊子,發現里面寫的是各種奇奇怪怪的暗記。
“這是什么?”
楊殊接過去看了眼,便道:“是密文,記的是一些地址。”
他盯著密文眼睛發直,心中在飛快地計算,不一會兒,從另外那些書冊里找出自己想要的,一本一本攤開,最后連成一句。
“這記的應該是他的秘庫。”抬頭吩咐衛隊長,“記下來。”
“是。”
能到他身邊當差的,都是識文斷字的。‘侍’衛飛快地取了紙筆過來,衛隊長聽他說一句就記一句。
明微撐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看。
一邊看,一邊尋找其中的規律。
聽了一會兒,她忽然開口:“這說的應該是第三十四頁吧?”
楊殊怔了下,仔細再看一遍密文,翻到三十四頁,果然……
他狐疑地看著她:“你也懂密文?”
明微回視:“剛才你教的呀!”
大眼瞪小眼。
“滾滾滾!”楊殊沒好氣,“你這種‘女’人生來干什么的?叫男人都不用活是不是?”
難得見他‘露’出如此真實的情緒,明微哈哈一笑,不去打擾他了,低頭繼續翻看起其他東西來。
數不清的產業,或許藏有兵甲物資的秘庫,還有眾多官員的把柄,遍及朝中文武……
柳陽郡王的謀反,還像回事。當初如果沒有及時端掉,還真是個大隱患。
相比起來,祈東郡王的謀反簡直就是過家家。
一個假死的明三就是他的智囊,身邊那位清客伍先生便是左右手,再加上東寧一些官員,寶靈寺的地下糧倉……
就這些,離謀反成功可遠著呢!
真是奇怪,明三那樣的人,難道看不出這點?投靠柳陽郡王還有說頭,投靠祈東郡王簡直是逗樂。
他鼓動祈東郡王造反,難道不想成功?
不想……成功?
明微忽然想到什么。
她拿出那枚‘陰’沉木的平安符,翻過來,看到背面畫著簡陋的星圖。
“鬼金羊……”她喃喃道。
楊殊的解讀已經告一段落,聽得聲音,隨口反問一句:“什么?”
明微將那塊平安符遞過去:“你看。”
楊殊的學識不包括這方面,只得問她:“有問題?”
“這是鬼宿,”明微道,“二十八星宿中的南方第二宿,也就是鬼金羊。”
楊殊模模糊糊意識到什么,但還不是很明確:“你的意思是……”
“記得那個來救明三的玄士,叫他什么嗎?”
“老鬼!”
明微點點頭:“我先前還以為,只是一個稱呼罷了,現在想想,或許是個特定的稱謂。”
鬼金羊,老鬼。
明微想起前世,他們師徒三人被追殺時,曾經聽到過兩個人對話。
他們互相稱呼對方,斗木獬,壁水貐。
同是二十八星宿。
她的手有點發抖。
前世,師徒三人一直‘弄’不懂,那些人為何要追殺他們。
現在,她來到了七十年前,難道會揭開這一切的真相嗎?
沒等她再說什么,有‘侍’衛急步而來:“公子!大事不妙,東寧駐軍圍衙,蔣大人正與他們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