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爹就沒了的,你看見我爹的尸體了?”七月眼睛一瞇,對著媒婆問道。
“呃、、”媒婆一窒,但是隨即便又說道“我到是沒看見,但是有人看見了啊,你爹坐大海船,結果船翻了,你爹和你大哥就掉海里淹死了!”
媒婆說到死了的時候格外的語氣重了幾分,隨后還看了一眼田張氏,其實她這話便是說給田張氏聽的。
媒婆的話音一落,田張氏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這種話她聽過很多次了,起初她也是絕對不信的,畢竟若是人死了也能看見個尸首,尸首都沒看見,她如何能信田老三就這么沒了的。
但是說的人多了,此時就算她不愿意,但是也不由得她不信了,想到自己的夫君有可能如別人所說慘死大海,田張氏就有種不想活了的沖動。
她是個極為傳統的女人,自認為這輩子便只守著一人活了,而她又和田老三的感情極好,聽到死這個字,又想到被人逼著改嫁的艱難,田張氏恨不得有一頭碰死的心。
可是她再悲憤卻也不能死,為了她的孩子,她只能咬牙挺著,若她死了,七月和田虎怕是徹底沒有活路了,非被田家的那些狼給吃了不可。
自從那次田老三和田家決裂之后,田家到是安份了一段時間,可是隨著田老三開了鋪子,家里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了起來后,這些田家人竟然不要臉的又湊了過來。
田老三在的時候很是罵了田家人幾頓,又把他們趕了出去,揚言與田家無半點瓜葛,若再來擾,便要報官了。可是田老三走了以后田家的那些人又開始沒事就過來,此時有她在,田家的人還下不了手,若是她沒了,兩個孩子又沒有本家,為了這鋪子田家的人也肯定會把七月和田虎弄到手里,到時候兩個孩子可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說的有人看見的,那我問問你,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他又是在什么地方看見我爹的船翻了,莫非他是站在大海上,或者他也和我爹一個船上不成?可是這就更是奇怪了,我爹都船翻了淹死了,他怎么不死呢?他莫非是龍王爺轉世,能在海上頂著風浪游回來啊?”七月嘲笑的一撇小.嘴,隨后說道。
眾人皆是一愣,大家聽見這傳言的時候皆沒有多想,但此時七月這一說,大家也發現這傳言不合理的地方了。
的確,若是別的地方有人看見田老三出事了還算合理,但是在大海上,這船若是遇見風浪翻了一船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活口,又怎么會有人能看見田老三死了,而這人還安然無恙呢!
田張氏聽了七月的話后眼睛頓時亮了。對啊,她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呢,平日里女兒只勸自己沒事,而自己也以為是孩子在安慰自己,沒往深里想,此時細一琢磨,頓時也覺得是這么回事,于是原本已經如死灰一般的心也有希望了。
七月覺得很無奈,她其實不想表現的這么顯眼的,畢竟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現在年紀還小,不想因此惹什么麻煩,但是現實是她要不不出頭,家里就沒人能頂的起來,于是七月只能在彪悍妹子的不歸路上一路狂奔了,而以后在大周朝歷史上極為出名的史上第一悍婦也就這么橫空出世了。
“這、、這個、、、”媒婆被七月說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隨后她定了定神,又揚了揚頭說道“不管怎么樣吧,這田掌柜的已經一年多沒回來也沒消息了,若是人沒事,這怎么也不給家里送個信?想來這人定然是沒了的!”
“呵呵,不送信人就是沒了?”七月冷笑一聲,隨后晃了晃肉嘟嘟的小手說道“若我沒記錯,你那個大兒子也是在京中的當鋪中當學徒吧,這也是一年沒給家里送信了,敢問你打算什么時候給你兒子出殯啊!”
“你、、、你、、、”媒婆被七月氣的滿臉通紅,她兒子可是她最在意的,特別是在當鋪當伙計的大兒子一直是她的驕傲,如今七月竟然咒她兒子死,她自然是受不了了。
“我說月姐兒,你這嘴也是夠損的了,小小年紀就這么惡毒,以后看誰家敢娶你回去?小心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到時候天打雷劈了你!”媒婆瞪著眼睛罵道。
“呵呵,你這樣逼著有夫之婦改嫁的敗類還沒被劈呢,我說兩句話,老天爺怕是不會在意了!”七月笑著一攤小手說道。
媒婆被七月幾句話氣的已經失去理智了,她雖然知道七月彪悍,但是今天她可是帶著王員外家的家丁來的,一個小孩子就是再厲害,莫非還能是好幾個男人的對手?
“今天這張家娘子可是收了聘禮的,如今想賴賬那是不能的了,東西給我抬進去,再帶張娘子去后堂在婚書上摁上手印!”媒婆手一揮,咬著牙對著那幾個家丁吩咐道。
王員外之所以讓這些家丁跟著的原因一來是為了抬聘禮,二來就是為了下手動強的,幾個家丁選的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打起架來一個頂兩個,因此即便有圍觀的人看不過去,見到那幾個人如狼似虎的模樣也不敢上前來幫忙。
“怎么就沒人報官呢?這可怎么得了?”剛才圍觀的那個婦人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說道。
“這姓王的可是縣城里最大的富戶,城里的地一半都是他的,就算是報到官府也沒什么用的!”旁邊知情的人搖頭嘆息的說道。
媒婆心中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即便是大庭廣眾,她也不怕,而那些家丁在聽了她的話后頓時也不猶豫,伸手就想上來去拉田張氏。
田張氏嚇的大驚失色,于是急忙往柜臺里面躲,臉上也是驚的面無血色。
“你們敢動手,真是膽肥了、、、”田虎看見這群人竟然真敢去拉田張氏,頓時怒了,上前一步,抬起拳頭就去打離他最近的那個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