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過去,在時光的變遷之中,很快,數年時間很快過去。
清晨,在一處城市的大門前,一個人正在那里默默的站著。
那是個長相清秀的少年,身上穿著一身淡白色的長衫,一舉一動之間像是有一種莫大的吸引力,強大的氣場讓人不自覺的將視線投入道他的身上。
這個少年,正是阿帝爾。
數年時間過去,他這一次附身的這一具身體,到了現在終于也算是長開,不再像過去那般頂著一副孩童模樣出場。
而伴隨著身體的長大,他的實力變化也很大,與三年前相比,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境地。
“姓名:阿帝爾.法庫斯。力量:14.1。敏捷:17.8。體質:17.5。精神力:328.9。界能:25182。”
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精神力,到了現在都已經蛻變到一個新的層次。
這是龐大的精神力所帶動的。
三年時間,通過不斷使用精粹之石這種寶貴的資源,他的靈魂已經純化到一個過去不敢想象的地步,連帶著精神力也跟著強大起來。
而精神力的強大,也帶動著生命本質的提升,讓原本困擾這具身體的枷鎖被打破,得以提升到更高的地步。
當然,到了這一步,精粹之石的效果已經完全沒用了,哪怕阿帝爾使用再多,都無法再增長他的靈魂本質半分。
不過,僅僅是現在的靈魂強度,也已經很是強大了,在阿帝爾的感應之中,距離最終的界限,此時也已經無比接近,只差了最后一線。
而他這一次在這里的目的,也恰恰就是為了這個。
想到這里,他微微抬頭,視線看向遠方。
以他如今那恐怖的強大精神力,能夠看見的東西要遠比尋常人來得多。
在他的視線之中,遠處的蒼穹上有種種異象。
一道道黑紫色的氣息在蒼穹彌漫,橫野數萬里,其中有道道黑色的旋渦起伏,像是遠方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在呼吸,引起了一方大地的異常。
若是再看仔細些,阿帝爾能夠看見,那遠處黑紫色氣息遮掩下的,并不是什么巨人,僅僅只是一個瘦弱的身影。
那是身材消瘦的少年,身上穿著一身黑衣,容貌看上去很普通,但臉色卻很蒼白,背后背著一把與他身材極不相稱的巨劍,在遠處大地茫然的走著。
盡管表面看上去與尋常少年并無二致,但在這少年身上,一股幾可摧山斷河,滅寂一切的恐怖氣息卻無時無刻都在擴散,帶著一股深沉而不可見底的死寂,令感受到他氣息的阿帝爾都不由感到心寒。
靜靜注視著遠方的人影,似乎察覺有人在注意,遠方,黑衣少年茫然的抬起了頭,一雙純黑色的眼眸帶著無法化解的寒意,望向了阿帝爾所在的這個地方。
明明兩人之間相隔數萬里,但這一道視線卻無法躲避,像是打破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直接從阿帝爾的氣息出發,瞬間觀察到他這一邊的場景。
只是瞬間,淡淡的黑氣開始纏繞,詛咒之力開始本能爆發,狠狠纏繞在阿帝爾的身上,并且有不斷向外擴散的趨勢。
“哼!”
感受到身上浮現的詛咒之力,阿帝爾冷哼一聲,強大的精神力不斷在空間中震蕩,將那一抹纏繞的詛咒之力全部擊潰。
“恐怖的力量,遠遠超越了三級的界限,絕對達到了四級巫師的層次。”
感受著方才的力量,阿帝爾臉色凝重,第一次感覺到深深的危險。
“沉寂者就快到了。”
良久后,他抬了抬頭,看了看天色后,才對著身旁的人開口道:“最多明天晚上,沉寂者就會走到這里,趁著這個機會,你們立刻離開。”
在他的身旁,此時站了很多身影,其中既有科拉爾與蒂麗這樣的親人,也有黛麗莎這樣勉強算是朋友的人。
當然,維納斯也在這里,是代表里昂過來的。
“西姆,你不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沉默許久,蒂麗開口說道,看著阿帝爾,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恐懼與不安等情緒。
“我不離開。”搖了搖頭,看著蒂麗,阿帝爾嘆了口氣:“你知道的,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很久了。”
“可是,那畢竟是···”蒂麗臉色一急,看著阿帝爾,正想說些什么。
“放心,我不會死的。”阿帝爾抬頭望天,眼神觀望著遠處蒼穹,似是看見了什么:“這個世界,我還沒有待夠呢。”
“沉寂者很強,但我也不弱。”他平靜道:“而且,沉寂者每次復蘇,必然會掠奪殺死無數生命,我不擋住他,讓他這么殺下去,卡拉迪斯王國的人恐怕還不夠他殺的。”
這也是里昂答應他出手的原因。
沉寂者,在這方世界之中,有一個外號,名為殺戮魔神。原因便是這位沉寂者每一次復蘇,都必須屠殺無數生命,掠奪無數生命的靈魂來為自己補充力量,以此進入下一次沉睡之中。
而這位沉寂者每一次復蘇時所需要殺戮的生命,至少是百萬以上。
在這三年時間中,有阿帝爾的協助,里昂已經成功將原本的紫金花王國統一大半,建立了新的卡拉迪斯王國。
但這新建立的卡拉迪斯王國,總共的人口也不過是五六百萬,要是被這沉寂者一殺,國內大半人口都會被屠殺一空,連整個王國說不定都要立刻崩潰。
有這個因素在,所以里昂才會同意阿帝爾出戰,因為若不能擋住沉寂者,他的下場堪憂。
想到這里,維納斯嘆了口氣:“陛下讓我通知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立刻提出來,我們會盡可能幫您弄到手。”
“不用了。”阿帝爾平靜回應:“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這周圍所有的人全部轉移。”
“這個事情,我們已經在做。”維納斯點了點頭:“卡里亞城的所有居民,已經在三個月前暫時全部轉移到其他城市。”
“但是,這也只能拖延一會,如果沉寂者繼續行動的話···”
“不會有那個可能。”身前,阿帝爾斬釘截鐵的話語傳來:“我會在這擋住他。”
周圍人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他們在這里陪阿帝爾站了一會,隨后便坐上來迎的車輛,各自離開了。
原地只留下阿帝爾一人,在城市的道路之前默默的站著,靜靜等待著沉寂者的到來。
為了這一天,阿帝爾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
從三年前剛剛降臨時,通過命運之輪窺視到沉寂者的存在時,阿帝爾便在為這一刻做著打算。
三年時間,若是按照原本的歷史進程,沉寂者會在明天降臨卡里亞城,隨后一擊將整座卡里亞城的生命全部摧毀。
正是因為窺視到這個場景,所以阿帝爾才會提前準備,在這里早早等候著。
而提前布置這么多,自然是為了近距離的感受沉寂者的力量。
這個世界的力量,很強度。
早在進入這個世界時,阿帝爾便明白,這個世界的力量并不弱,或許遠遠比不上巫師世界,但相對于阿帝爾之前去過的那些世界來說,卻絲毫不弱,哪怕與騎士世界相比,也是旗鼓相當,甚至更強一籌。
而騎士世界,是一個曾經出現過四級強者的世界。換而言之,這個詛咒世界,肯定也能支撐起四級存在的力量。
這個世界的力量也的確是如此,各個地區的詛咒,那些災級的還好說,不過是二級巫師的程度,但是到了禁地這一級,其力量層次便上升到了三級巔峰,甚至接近這一層次的極限。
而沉寂者,號稱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詛咒,其力量絕對遠超禁地,達到了四級的層次。
這就引起了阿帝爾的注意。
阿帝爾的本體,目前已經到達了三級層次,甚至目前在大量精粹之石的堆積下,靈魂層次大大提升,只要回歸,恐怕很快就能夠達到更高的層次。
到了這一步,三級之中的層次,對于阿帝爾來說再也沒有什么阻礙,因此他的視線,也不可避免的看向了更高的那一層極限。
四級巫師,這是足以號稱神魔的層次,哪怕在上古巫師最巔峰的時期,這一等級的巫師也是絕對的強者,有足夠走出巫師世界,邁入諸天萬界的舞臺。
阿帝爾本體身為月精靈,只需要度過一千多年時間,等血脈成長到巔峰,那么直接便是四級。
原本按照他的性格,老老實實的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血脈成長到巔峰再跑出來才是正途,只是在現在,他卻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月精靈血脈的深處蘊含著天災世界的詛咒,一千多年的時間,等到他的血脈成長到巔峰,恐怕他的尸體已經涼了。
所以為了避免這一切,他不得不放棄原本最為穩妥的路線,選擇激流勇進,以最快的速度晉升四級。
為了達到這一目標,他才會盯上眼前的沉寂者。
同為四級的存在,盡管力量體系并不相同,但那種超然與恐怖的本質,卻無疑是相通的。
通過與沉寂者的近距離接觸,通過感受對方的力量,便能提前感受到那種獨特恐怖的力量本質,從而為將來晉升四級巫師摸清楚一些方向。
這也是難得的一個機會,要知道,在麥森區域,現在別說是一位活的四級巫師,就連四級巫師的尸體都根本找不出來。
至于這一次行動可能存在的危險,與可能獲得的東西相比起來,卻又不算什么了。
畢竟,他在這個世界又不是本體,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也不會真的危及生命。
反正世界的坐標還在,大不了下次卷土重來。
心中閃過種種念頭,站在道路之上,阿帝爾靜靜看向遠方,默默等待著沉寂者的到來。
他這一次等待,過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很快,白天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當天色朦朧亮時,遠處才有一股凜冽的氣息傳來。
在阿帝爾的視線之中,遠方數千米的范圍內,此時已經被一片黑紫色的氣息全部遮蔽,大地在不停的震蕩,草木在不斷的枯萎,周圍世界的所有生機,都被其中一個瘦弱但卻恐怖的身影奪取。
他從遠方走來,背后背負著一把兩米多長的巨劍,此時一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黑色的腳印,看上去十分深刻,帶著一種邪性的力量。
這是被沉寂者的力量影響而形成的,四級存在,哪怕是一個呼吸間,都會帶有強烈的自我烙印,這些尋常的泥土碎片與沉寂者的皮膚接觸,其內的結構會瞬間變化,蛻變成一些邪異的東西。
在某種程度上,這便是小一號的詛咒之物,其內吸納了沉寂者的部分氣息,在本質上已經與尋常物品變得不同了。
阿帝爾沒有在意這些東西。
在眼前,沉寂者的身影從遠方出現后,他的視線便像是鎖定了一般,牢牢鎖定在了沉寂者的身上。
不得不說,沉寂者的力量的確極強,以阿帝爾如今的力量,僅僅只是注視著沉寂者,便感覺到一股由心而發的龐大壓力,再沒有過去那般的從容。
在這三年時間中,他也曾經經歷過不少禁地,不過是最初的失落之城,還是后來的王墓與噩夢莊園,他全部都進去過,而且闖過,從中清楚的感覺過這些禁地的力量。
但是哪怕是這些足以令人聞之色變的禁地,與眼前的沉寂者相比起來卻又不算什么了,哪怕是全部加起來,也比不上沉寂者的一個零頭。
阿帝爾甚至懷疑,若是沉寂者出現在那些禁地之中,恐怕那些禁地連反抗都不敢,只能乖乖被擺弄。
如果是三年前,阿帝爾剛剛降臨這個世界時,恐怕剛剛站到沉寂者身前,就會被沉寂者身上籠罩的那股詛咒力量徹底腐蝕。
“不過,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了。”
看著眼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黑衣少年,靜靜站在原地,阿帝爾臉色不變,只是默默上前邁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