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了嗎?”
從翡翠之塔中走出,來到中央大廳所在的大門前,阿帝爾靜靜抬頭,望著眼前森然穆肅的巨大門戶。
眼前的巨大門戶是金色的,其中帶著些翡翠色的光輝,在門戶之中一股有關宇宙流轉,世界生滅的偉大奧義正在靜靜轉動,一樣望去仿佛一整個世界般偉岸。
這是翡翠之門,是翡翠高塔賴以成立的真正底蘊之一,也即是所謂的世界之門。
“曾經在典籍中多次看見,念念不忘的世界之門,到如今終于看見了···1”
望著眼前十幾米高的巨大門戶,感受著那股世界生滅的巨大偉力,阿帝爾不由輕聲說道,發出一聲由衷的感嘆。
有世界之門,必然會有世界之石存在,以此作為世界之門構建的基礎。
若是過去的阿帝爾,望見了眼前巨大的世界之門,第一反應便是想辦法奪取其中的世界之石,吸納其中的界能為己用。
不過到了如今的層次,些許界能,阿帝爾倒是不用再著急了。
隨著在多個世界開辟,通過體內的穿越異能,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界能順著諸多世界傳達到阿帝爾的身上。
而隨著日后阿帝爾所影響的世界越來越多,這種積累速度也會不斷加快。
有這種條件在,此刻的阿帝爾,只需安安穩穩的沉淀,不需要再如弱小時那般,去節外生枝。
“怎么樣,第一次見到世界之門,是不是感覺很壯觀?”
身后,爽朗的笑聲從身后傳來。
阿帝爾回過身,正好看見在身后的走廊盡頭上,庫魯一身黑袍打扮,手上提著一把長劍,正從那里走來,此刻正笑著望著他。
“的確很壯觀,此前在我的故鄉里,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望著身后走來的庫魯,阿帝爾點點頭,由衷感嘆說道。
加入翡翠高塔足足五年,在這個過程中,對自己的來歷,阿帝爾也已經說過。
除了隱去自身的穿越異能與血脈的獲得方式之外,其余的東西,他沒什么不能說的,因而全部都如實交代了,將麥森區域的存在如實告知。
“世界之門這種東西,哪怕在高域,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擁有的。”
望著眼前的世界之門,庫魯眼中露出些復雜的神情:“在整個銀域,這也是唯一的一座世界之門了,也是我們精靈一族最后的希望。”
站在一旁,靜靜聽著庫魯的話語,阿帝爾也點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世界之門的存在,對于一個勢力來說,就是一個門戶。
有著世界之門的存在,只要能夠找到相應的坐標,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發現新的世界,并且從中開拓,由此掠奪外在世界,由此充實自身。
因而在高域,恒定一個組織是否為大勢力的標準很簡單,只需要看這個勢力是否擁有獨屬于自身的世界之門就行了。
擁有世界之門,便意味著可以源源不斷自外開拓,與那些停留在本世界的勢力有著極大的區別。
不過,就算擁有世界之門,對外在世界的開拓,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
因而,才有世界征戰這種事件存在。
“這一次的世界征戰,盡管主力是我們,但是中央高塔,還有亡者之廳的人也會參與。”
走在路上,趁著此刻世界之門開啟還有一點世界,庫魯對著阿帝爾不斷說道:“中央高塔沒什么問題,里面盡管有一些人對我們比較敵視,但同樣有一些人對我們抱有善意。”
“真正要小心的,是亡者之廳,還有異世界的土著。”
聽到這里,阿帝爾暗自皺了皺眉:“這一次進入的形式是什么?”
“是潛入,也是強攻。”庫魯繼續說道:“這一次的世界,前期的準備已經完成,只剩下最后的收尾。”
“而在這之前,需要有人去異世界本土,盡可能以各種方式消耗世界意識的力量,為后期的收尾做準備。”
“一般來說,這個時間并不長,像是眼前這個時間,最多還有半年時間便可以結束。”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著眼前的阿帝爾提醒道:“赫姆克老師之前打過招呼,你如果愿意的話,可以晚一些下去,等到最后一個月再下去,安全性上會大出不少。”
“不用了。”阿帝爾笑著搖頭:“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現在進去吧。”
“好。”庫魯沒有勸阻,而是點了點頭:“你下去之后,世界之門會自動為你加持一層防御,不至于使你快速被世界意識發現。”
“不過你要注意,你對世界的影響越大,行動越是活躍,防御法術的力量消耗就會越快。”
“我明白。”阿帝爾點點頭,隨后沒有再遲疑,直接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眼前的翡翠之門。
當阿帝爾走到翡翠之門前世,一層淡金色的光輝在四周籠罩,一點點昏暗的力量在四周宣泄,漸漸讓阿帝爾的身影在原地虛化,逐漸消失。
原地,望著眼前消失的阿帝爾,庫魯深深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后,最后還是轉身離開。
一層層的漣漪從眼前劃過,一種嚴重的阻滯感從身上傳來,伴隨著一種渾身精神力都被抽干的恐怖感覺。
當渾身上下到達一種極致時,阿帝爾才猛然睜開眼,眼前出現一點新的光亮。
“這種感覺,真是難受···”
從原地蘇醒,感受著那種像是窒息一般的感覺,阿帝爾猛的搖了搖頭,對此有些無言。
單純從體驗上來說,世界之門傳送的感覺,遠遠不如阿帝爾自身的異能體驗更好。
至少,通過異能從不同世界穿梭,阿帝爾自身幾乎不會有任何異樣,而通過世界之門,則會有一種渾身精神力都要枯竭的難受感。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總算是成功完成了傳送。
從原地站起,阿帝爾起身,望向四周。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草地,周圍的大地上,一種暗黑色的植物在頑強的生長著,將大地染成了一片暗黑色。
而在這片草地的邊緣,一種紅色的血跡沾染著,偶爾還能看見幾具尸體。
這幾具尸體還很新鮮,看上去應該是剛死不久,此刻身上都還在冒血,尸體上還有著零星的生命力。
輕輕走到那幾句尸體前,阿帝爾伸出手,正準備施展法術,將這幾具尸體生前的記憶讀取,最后卻是一愣。
“這種感覺···”
感受著渾身上下那種強烈的排斥感,阿帝爾愣了愣。
就在他渾身法力調動的那一瞬間,在整個世界上,一股強烈的排斥感猛的升起,從四面八方鋪面而來,迎入了他的身心之中。
在這股排斥感面前,阿帝爾身上的防護就像是一層薄紙一般,仿佛一捅就能捅破。
“法力不能施展。”
很快,阿帝爾明悟了排斥的原因。
這個世界,不允許法力的存在,因而當阿帝爾使用法力的那一刻,周圍的世界立刻就獲得了感應,從而自動生出了排斥,將其外來者的真面目揭穿。
搞明白了這一點,阿帝爾立刻轉變思路,原本的法力光輝消失,一點純粹的精神力涌出,快速涌入到眼前幾具尸體之中。
隨著精神力快速涌入,大量的記憶伴隨著精神快速回饋,隨后被腦海中的芯片所整理,一一歸類。
很快,阿帝爾便獲得了這個世界的語言,還有有關于這個世界居民的生活習性。
他低頭望了一眼,最后心念一動,翡翠空間之內,一件合身的衣物自動貼合,在眨眼間換了一條裝飾,以盡量貼合這個世界的生活習俗。
做完這些,他望向北面的某個方向,在察覺到那里有一點生機后,立刻毫不猶豫的邁步,向著那里走去。
沒過多久,在一處平坦的小路上,一輛馬車緩緩駛過,從眼前的道路上緩緩前進。
馬車上,一個趕車的車夫正靜靜坐在前面,一邊趕著車,一邊警惕的打量著四周,看上去是在警惕著什么。
眼前的小路望上去并不好走,一路上的道路崎嶇,上面盡管有成型的道路,但卻滿是頑固的大石子,還有一點一點的泥土坑。
行走在這條路上,車夫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坑洞,但最后還是不免讓馬車顯得搖搖晃晃,看上去十分不穩。
沒有走過多久,在即將走到一條岔路上時,車夫卻突然一愣。
因為在岔路中央,一個人正靜靜在那里躺著。
那個人身上穿著華麗的布料衣物,有著一頭美麗的銀色長發,面容俊秀到極致,令人一眼望去便無法忘記,如同童話傳說中的絕世王子,令人一見心折。
但是此時,這位王子的渾身卻滿是血跡,胸前有一道巨大的刀痕,看上去是被大刀砍傷的,傷口上鮮血淋漓,十分駭人。
望著這人,車夫下車試探了一下,感受到對方還有些鼻息之后,又有些猶豫。
“怎么了?”
馬車后方,一個聲音快速響起,隨后一個不滿的女人尖銳聲快速探出:“華夫,怎么突然停下了?”
“夫人,出了些狀況。”前方,車夫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外面躺了個人,似乎還有口氣。”
“哦,不過這又管我什么事呢?”
那個女聲回答道:“親愛的華夫,請問你是想拿自己的吃飯錢與他分享呢,還是想要指望我這個可憐的女人拿出自己可憐的糧食,去贍養這位來意不明的旅人呢?”
“我明白,夫人。”聽著這個女聲,車夫還有些猶豫:“不過,這個旅人身上穿的很好,或許是個貴族也說不定····”
“你怎么不早說!!”尖銳的女聲一下子大了起來,那種聲音就像是一個大喇叭吹到最大,令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伴隨著聲音,一個女人快速從馬車中走了出來。
這是個穿著紅色長袍,露出短袖的女人,年齡看上去大約在三十左右,容貌倒是與她那尖銳的聲音不符,顯得還算清秀,如果她不開口說話的話,但還算是個耐看的女人。
她從馬車中興沖沖走出,直接順著車夫的指引,一眼望到前方路邊上躺著的少年身上。
“我的天啊!”
一眼望去,她頓時一呆,原本想說的話似乎都一時間忘記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是誰如此殘忍?竟然連這樣美麗的孩子都忍心下手?”
“應該是路過的劫匪做的。”仔細檢查過少年身上的傷口后,車夫做了這么一個結論:“傷口是刀砍的,從傷口上看,應該就是普通的菜刀,只是砍得重了些。”
“而這種普通的菜刀,除了那些實在活不下去的劫匪外,估計也沒幾個人會用。”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奇怪:“不過奇怪的是,這伙劫匪既然敢砍人,為什么不敢把這身衣服也扒走?”
“誰知道呢?可能是這伙劫匪良心發現,也可能是他們已經從這可憐的孩子身上搶夠了足夠的東西。”
輕輕撫摸著少年的銀色長發,望著少年身上那恐怖的傷口,女人有些嘆息的說道:“來,華夫,將這可憐的孩子搬上來吧。”
“希望他還能順利挺過來。”
車夫點點頭,隨后小心翼翼的起身,將少年移到了馬車上。
這輛馬車的范圍很大,里面除了女人之外,尚且可以容得下好幾個人一起乘坐,就算放下一整個人也算不上什么。
將少年放到馬車上,簡單對少年身上的傷口進行處理之后,望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年,老邁的車夫搖了搖頭,隨后繼續駕馭著自己的馬車,緩緩向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