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復雜···”
從實驗臺上坐起,感受著身上的變化,默默思慮著太陽血脈與月精靈血脈之間的聯系,阿帝爾搖了搖頭,有些理不清情緒。
太陽血脈與銀月血脈有很大關系,這已經是肯定的事情了。
具體的原因,阿帝爾并不清楚,不過這其中的好處,倒是令他原本的想法更加堅定了些。
“雅拉···”
默默念著這個名字,阿帝爾起身,默默思考著最近打探到的一些消息。
雅拉的父親,也就是翡翠高塔的這一代塔主,自三千多年前便已經沒有出面了,似乎發生了某些意外,導致自身一直沒有出現。
具體的情況,似乎只有赫穆克與西瑪爾兩位長老知道,哪怕阿帝爾身為西瑪爾的學生,也沒法打探到。
因為塔主多年不出面,因而如今翡翠高塔的各項事務,都落到了赫穆克與西瑪爾兩位長老手中。
其中,赫穆克分管對外征戰,西瑪爾則負責管理高塔之中的事宜。兩者分工明確,到如今已經有數千年了。
在這種情況下,雅拉的位置,實際上有些尷尬。
他是高塔塔主的唯一孩子,又是精靈一族的皇者血脈,理論上來講,應當是高塔的下一代繼承者,必然將繼承精靈一族的勢力,成為頂尖巫師。
但是在這種耀眼的身份與光環之中,雅拉自己卻有很大的問題。
他的血脈并不穩定,連帶著他的性格也十分不穩,平靜時翩翩有禮,偏激時卻又瘋狂的嚇人,甚至曾經干過屠殺精靈平民的事情,造成的影響簡直不可估量。
如此長久下來,整個翡翠高塔之中,對雅拉有好印象的人很少,絕大多數都是畏懼居多。甚至就連赫穆克與西瑪爾兩位,都對此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喜。
這對阿帝爾來說是個好消息。
正因為有雅拉的對比,才能顯出阿帝爾的優秀,從而為他創造出機會。
“上次一戰之后,雅拉勾結亡者之廳,在世界征戰中做手腳陷害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高塔。”
“在印象分上,我勉強占優,差一些的,便是血脈與實力。”
站在原地,阿帝爾望向外界,眼眸之中,點點銀色的星河在閃爍。
事實上,相對于大眾印象,血脈與實力才是重點。
這個世界,到底是巫師的世界。高階巫師一人便可以征服一整個世界,其余低階巫師不論來的再多,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在這一點上,雅拉無疑占著很大優勢。
身為太陽皇者血脈,雅拉的血脈只要成熟,便可以自動晉升五階,甚至擁有更高的潛力。
正因為如此,哪怕赫穆克與西瑪爾對其印象不好,哪怕高塔內對其早有怨氣,也不得不一再忍受。
個體為王的世界,民眾的支撐與印象歸根到底只是點綴,唯有自身的實力才是根本。
就如同如今,在大眾印象上,相對其雅拉,阿帝爾無疑全面占優。但阿帝爾只要一天不證明他的潛力比雅拉更強,翡翠之塔繼承者這個名號就不會改變。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也很簡單。
“五階····快了,快了····”
諸多念頭在腦海中瞬間流轉,靜靜站在原地,感受著體內的血脈沸騰,阿帝爾平靜想著。
吞噬了那一點太陽血脈,阿帝爾的血脈便陷入了一種深層次的蛻變之中,瀕臨了一個臨界,在阿帝爾的感應之中,距離五階層次,也只差一步之遙了。
這是太陽之血不夠完整的緣故。如果阿帝爾手中的太陽之血數量能夠更多,此刻恐怕便已經打破了血脈的界限,直接打破血脈極限,讓血脈晉升五階了。
甚至,這還不是極限。
經歷了之前那種血脈共鳴的感覺,阿帝爾心中隱隱有種預感。
若是能夠將雅拉直接全部吞下的話,他體內的血脈之力,恐怕將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層次。
砰!!
一層厚重的黑色水晶被瞬間擊破。
在一處寬敞明亮的房間之中,雅拉渾身血脈賁張,身軀表面的血肉在不斷顫抖,上面有一層層皮屑不斷脫落,而后又快速長出,整個過程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在大廳中央站著,任憑身軀不斷變化,整個人的臉色變得扭曲而恐怖,身上的太陽印記瘋狂閃爍,隱隱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竟然!你竟然!!”
恐怖的力量傾斜,他瘋狂的大吼,整個身影帶著龐大的力量響徹,哪怕經過重重巫陣的隔絕,仍然聽上去恐怖無比,如同魔神的咆哮,帶著恐怖的精神魅惑之力。
此時此刻,他痛苦的捂著腦袋,整個人的臉色猙獰而扭曲,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死亡的冰冷氣息,令人望之生畏。
“雅拉殿下···”
遠處,望著雅拉這幅模樣,一個精靈侍從輕輕嘆了口氣:“自從那一天后,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
自從被阿帝爾當眾擊敗,被赫穆克拖走之后,雅拉便陷入了瘋狂狀態,體內的血脈似乎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而導致整個人都不穩定了起來。
見到這種情況,赫穆克索性直接將其鎖在了這座大廳內,即是讓其反省,也是讓其借助這座大廳內布置的重重巫陣冷靜下來。
但現在看來,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巨大的大廳之內,布置有歷代精靈大巫師所布置的無數巫陣,在正常情況下,哪怕是最混亂癲狂的存在,進入其中之后,也最多幾天時間便會陷入平靜,身軀中的無數情緒盡數被安撫,陷入絕對的冷靜之中。
但哪怕是如此強大的巫陣,在面對雅拉時,卻也失效了。
數個月來,雅拉雖然偶爾會平靜下來,但一旦到了情緒激動的時刻,便會不由自主的暴走,陷入絕對的癲狂之中,哪怕其中的巫陣全力激活也無法安撫。
在某種情況下,這也同樣說明的雅拉的血脈之卓越,暴動的血脈之力,哪怕是歷代大巫師所布下的巫陣都無法強行安撫,只能起到一點輔助效果。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今天。
淡淡的金色光輝在眼前閃爍,如同暖陽初升,在眨眼間照耀起四方山河。
一片光輝照耀之中,雅拉緩緩睜開眼,渾身上下原本不斷浮現而出的太陽符文在這一刻盡情閃爍,將所有異樣全部壓下,恢復到正常狀態之下。
在血脈之力再次瀕臨暴走的這一刻,他以絕對的意志硬生生將體內暴走的血脈壓下,強行在混亂之中,維持住了自身的意志不再變化,得以保持自身清醒。
“雅拉殿下!”
外界,望見了眼前這幕景象,幾個圍觀者愣了愣,隨后其中一人看向眼前的顯示臺。
“各項數據全部恢復平穩,血脈力量不再波動,雅拉大人恢復過來了!”
望著顯示臺上顯示的內容,一個容貌美麗,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的精靈少女頓時愣住,隨后臉上便露出笑容,帶著濃濃喜悅。
“茜尼,將封鎖巫陣打開。”
在內部,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聲音聽上去很平靜,沒有此前的狂暴與混亂。
少女抬頭望向內部,之間在封鎖巫陣內,雅拉靜靜站在那里,此刻渾身上下閃爍的金色符文全部消弭,身軀上原本蠕動的血肉也恢復正常,看樣子已經徹底恢復正常。
見到這一幕,少女連忙走向前,將封鎖巫陣給打開。
事實上,到了這一步,也不需要她去動手。
為了防止意外,早在離開之前,赫穆克便設定了巫陣的指數,唯有雅拉徹底恢復正常時才能夠打開。
而當雅拉從血脈暴走狀態下恢復,徹底恢復正常之后,原本層層封鎖的巫陣便會自動關閉,將其中的人放出來。
從封鎖巫陣中邁步走出,雅拉平靜的接過一件金色的衣衫,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披上,隨后向外走去。
一路上偶爾會碰上一些翡翠高塔的巫師,他們望著雅拉的目光翡翠古怪,盡管表面不失禮數,但卻帶著一層深深的冷漠與排斥。
這是此前多年的不好印象,再加上此前勾結亡者陷害同伴所帶來的后遺癥。
出于身份與力量,這些普通巫師不敢對他如何,也無法對他如何,但卻不妨礙他們心中對雅拉的排斥與厭惡。
靜靜感受著這些情緒,雅拉出奇的沒有憤怒,反倒覺得腦子前所未有的冷靜,甚至心中情緒沒有一點起伏,只是靜靜思考著。
“傳說果然是真的。”
快速走到自己的實驗室,他舉起手,望著自己手臂上浮現出的某種印記,臉色很是激動:“最為純粹的月精靈血脈,果然可以治愈我的血脈病,讓我從混亂中恢復過來!”
他努力張開雙臂,在身軀上,阿帝爾的氣息與血液似乎還存在他的身上,其中蘊含的那股獨特的血脈粒子,讓他暴動的太陽血脈都仿佛得到了安撫,漸漸平靜下去。
“可惜,只是一點氣息與血液,只能暫時壓制我的血脈暴動···”
他站在那里,一張俊美妖異的臉龐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明滅不定:“如果能將他吞了,我的血脈病或許就能消失。”
想著阿帝爾那一日將他擊敗,將他打成重傷的狼狽場面,哪怕此刻血脈已經被安撫下來,雅拉還是不由自主的握緊雙拳,臉色有些變化。
“四階巔峰···呵···”
想到最后阿帝爾展露出來的實力,他冷笑一聲,笑容有些扭曲:“倒是小看你了。”
話音落下,他抬起頭,手臂輕輕一揮,在身前一抹影像瞬間出現。
那是一抹黑色的漆黑景象,在景象中,似乎有一個龐大的身影正在其中佇立著,此刻大半身軀都被陰影籠罩著,看不清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