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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說來，你可是要跟著我了。我出差經過金陵市的次數多到數不過來，應該是比你要熟悉多了。”
趙國陽點了點頭，對馬建的這話表示認可。
“國陽，實話跟你說，這次去四羊集團，除了按時送交返工好的車架之外，咱們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馬建故作神秘的說道。
其實對于這次去羊城四羊集團的事，趙國陽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測。
毫無疑問，肯定不是陪著馬廠長押送車架這么簡單，一定還有其他事，否則干嘛要拖上自己呢？
所以現在馬建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趙國陽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看到趙國陽鎮定自若的神情，馬建就是一陣疑惑：“國陽，你怎么一點都不好奇咱們還有什么任務啊？莫非，你已經猜到了？”
趙國陽矜持一笑道：“馬廠長，我之前確實想到過一些。”
“其實，這個也不難猜不是嗎？咱們宏達機械廠這兩年的效益一直不算好，現在好不容易搭上了四羊集團這樣的大戶，自然是想和人家再深入一些合作。比如給人家多提供幾種產品車架啊，或是其他器件之類的。”
趙國陽一時興起，將自己的一些暢想也說了出來。“聽說四羊集團有可能和島國摩托車著名品牌雅瑪哈合作，如果咱們能和對方建立起長期合作的關系，以后說不定就是一條康莊大道！”
“靠著這股東風，也許用不了幾年，咱們廠就能發展成寧海市機械類的龍頭企業也說不定呢……”
趙國陽說完之后，馬建看著他的目光一片呆滯，過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國陽，我都不敢這么樂觀，你還真敢想啊！”
趙國陽也知道自己似乎是說得太多了，連忙住嘴不吱聲了。
可是馬建已經通過他剛剛的那番話，認準了他的能力和遠見，跟著說道：“國陽，你我之間不要太拘束了，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拿出來說！”
“你的能力，我現在已經有個大概的了解了，你藏著掖著也藏不下去嘍！”
趙國陽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咦，怎么不說了？”馬建莞爾道。
“你剛剛的猜測一點都沒錯，廠里這次讓我過去，除了交貨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和四羊集團談深入合作的問題。”
“不過，我和沐廠長、老王可不知道四羊集團要和雅瑪哈集團合作的事，我們幾個老家伙就想著人家能再大發慈悲，賞賜幾個品種的車架給咱們做，就很滿足了。”
馬建對趙國陽說的話，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全盤將廠里高層的決定講給他聽了，這也是馬建籠絡人心的一種方法。
相比沐愛軍和王有昌，馬建無疑更懂得變通，行事風格也更隨性。
說老實話，這次他對自己能否完成擴大業務的這個重擔把握并不大，現在將難處和趙國陽全盤托出，就是要對方和自己共同進退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這個年輕小伙子或許真有什么辦法。
聽了馬建的一席話，趙國陽心里對他又高看了一眼。不管這位馬廠長是不是嘴里愛跑火車吧，至少知人善用這一點上，他做得很不錯的。
在90年代初，能夠做到馬建這樣的領導并不多，保守謹慎是很多企業領導的通病。
默默思索了片刻，趙國陽抬頭一笑道：“馬廠長，能夠進一步加深和對方的合作，自然是好事，我會全力協助你的，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好！等的就是國陽你這句話！”馬建哈哈笑道。
“你放心，只要能完成廠里面交辦的這個重要任務，我保證，回去立即讓廠長就把你這個預備干部給轉正了，他王有昌還不答應的話，那就來我的銷售科好了！”
長途客運汽車轱轆轱轆在起伏不平的省道上顛簸，一直到太陽快下山才抵達金陵。
深秋時節，天黑的早，出了車站，馬廠長扭了扭腰，看看時間，開口道：“國陽，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墊墊底，上了車，可沒什么好東西吃。”
出差在外，趙國陽自然是一切聽領導安排，對于馬建的提議，他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馬建熟門熟路的帶趙國陽來到車站外不遠的一個小餐館，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干凈整潔，飯菜口味也很不錯。
一邊吃著，馬建一邊和趙國陽聊道：“國陽，今天時間緊，咱們就隨便對付一口，等事辦成了，回頭的時候我帶你去金陵飯店，請你吃頓大餐。”
對馬建畫的這張大餅，趙國陽笑笑，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類似金陵飯店這種高檔場所，他前世去過太多太多，根本沒法讓他興奮。
馬建不愧是營銷廠長，還是挺能侃大山的，一頓飯，趙國陽就聽著他講解著金陵城的風景名勝、歷史典故，倒也不覺得無聊。
看到時候差不多，馬建結了賬，帶著趙國陽趕到火車站。
站在燈火闌珊，人流如織的金陵火車站外，馬建就是一陣感慨：“嘖嘖，咱們寧海市和金陵這樣的大城市就是不能比啊。白天感覺還好點，但是這晚上的熱鬧程度，可真是天差地別，不知道寧海市啥時候能發展到這個樣子……”
看著眼前略顯陳舊的這一排排老式路燈，趙國陽心中暗暗好笑。
他想說的是，用不了十年，共和國很多中等城市就能有這樣的氣象了。
二十年后，不要說經濟還算不錯的寧海市，就是一些發達的鎮子，也不比現在的金陵夜景差多少。
進站的時間終于到了，趙國陽和馬建二人順著擁擠的人群，總算是擠進了站臺。
看著眼前的綠皮火車，趙國陽就是一陣失神。
90年代初，動車、高鐵還沒影子呢，全國上下，到處充斥著這種速度最慢、又小又擠的綠皮火車。
當然了，比起重生前那動輒數百、上千元的票價，這個年代的火車票價格那是要親民多，是長途出行的不二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