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在西方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
格拉蒂絲、奧斯汀這種身份尊貴前途無量的天才,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尊他一句大師,各方貴族以及領主老爺們,也都爭相想與他結交認識。
可惜煉金術師在東方的地位不高。
華夏人有著充分的底氣產生文化方面的自信。
華夏人眼里的墨修、農修、藥師以及煉器師等,就是要比什么煉金術師牛逼。
塞繆爾又因性格孤僻偏執,盡管來吳洲郡兩年了,卻幾乎沒有什么朋友……否則哪怕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幫忙,也不至于會落得這樣尷尬的窘境。
吳洲大學好歹是個西楚名校,本地的能量與國內的聲望都很強,如果能找吳洲大學農學院來背書,煉金改良靈麥無論是曝光度還是推廣都會變得容易。
反之。
如果惹怒農學院的高層,幾個老家伙跳出來黑塞繆爾一把,只怕到時候沒有什么人會相信這種子。
塞繆爾畢竟是一個西方人,他在本地明顯是缺乏聲望的。
“其實這件事解決起來倒也不難。”項云這個時候給塞繆爾提出意見,“吳洲大學不用管它,該扯皮就扯皮,該撕逼就撕逼,是他們中斷研究項目,并將你趕出來在先,憑什么享受現在的成果。”
塞繆爾之前一兩年的研究確實是吳洲大學農學院贊助的,但是塞繆爾平時做煉金實驗經常引起實驗事故,又因為遲遲無法取得突破性成果,所以才被農學院解聘并開除。
既然是農學院主動開除了塞繆爾。
那么就意味著契約關系已經結束了。
農學院沒有理由向塞繆爾討要后續的成果。
哪怕打起官司鬧上法庭,最壞不過是把當時農學院資助塞繆爾研究的部分費用退回,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研究成果獻上去。
奧斯汀則擔憂地說:“如果惹怒了吳洲大學,恐怕對接下來發展不利,除非在這件事情上,西楚大學肯幫忙出頭。”
西楚大學幫忙出頭?怕是想太多了!
你們倆留學生,外加一個外來煉金術師,怎么可能讓西楚大學跟吳洲大學過不去?
何況,西楚大學是以武為主的學府,哪怕實力和影響力是吳洲大學十倍,它的手也伸不到農家領域里去啊。
要說農學院。
吳洲大學算得上西楚扛把子。
“我覺得這事解決起來也不難。”
項云不會蠢到找西楚大學來幫忙出頭。
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我建議將生產基地與研究基地分開,把煉金工坊建設到揚州郡。這樣既能減少這邊可能產生負面影響的干擾,確保種子生產加工照常進行,而且在揚州那邊更容易得到政策與資本的支持。”
“第二,吳洲郡本地找一個有分量的地頭蛇,最好是能無視吳洲大學農學院那幫高層的勢力,借對方的影響力來打響名聲。”
塞繆爾覺得兩個辦法實施起來都有難度。
塞繆爾為什么會選擇來吳洲郡搞研究?
因為在西楚八大州郡里面,吳洲郡的農業水平是最好的,這里長江靈脈沖積形成了龐大而肥沃的平原,靈脈縱橫,遍地靈田,特別適合農業研究與種植。
塞繆爾的研究所與實驗設施都在吳洲郡。
突然跑到異地建煉金工坊,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至于找一個本地地頭蛇?
談何容易,一方面足夠級別的地頭蛇勢力不好找,另一方面塞繆爾如何相信對方不會坑自己?畢竟老塞只是一個外來戶。
“揚州本地政治環境明朗,我與幾個大族包括郡守郡丞在內,都能稍微說得上話,資金方面也完全沒問題,大可放心的籌備煉金工坊的建設。”項云說道這停頓一下,“至于吳洲郡這邊,我可以推薦一個合作伙伴,你應該也認識,就是萬妖會主管嵐香。”
“嵐香?我知道她!”
塞繆爾顯然是認識嵐香的。
二者甚至還勉強算得上熟悉。
因為塞繆爾經常要通過地下渠道購買煉金材料,而嵐香也經常向塞繆爾購買變形的煉金藥劑,二人之間盡管沒有很深的交情,但也能算得上朋友關系。
塞繆爾不太確定的說道:“嵐香近日在藥師行業風頭正猛,憑什么冒著得罪吳洲大學的風險與我們合作?”
“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項云自信滿滿。
嵐香都快把項云供奉起來早晚三炷香了。
項云讓她幫忙做這點小事她敢拒絕嗎?正好嵐香最近還沒有公布《青木長春功》,所以接下來還會有一波巨大熱點。
塞繆爾要是能和嵐香合作一起舉辦個發布會,兩項驚人的發明,一定會造成巨大轟動。
“這事暫時先就這么定了。”項云需要一點時間安排,他給三人一個放心的眼神,“你們不用急,這么好的發明,豈有不推向市場的功能?奧斯汀、格拉蒂絲,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就代替我,管理這個項目的相關事宜吧。”
奧斯汀和格拉蒂絲都點了點頭。
塞繆爾對這個年輕人是服氣的。
既然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能量還不小,就姑且試一試他說的辦法吧。
至于項云本人對這件事也很上心,首先這是一個賺錢的生意,而相比賺錢而言,更重要的是能帶來強烈社會影響。
這個世界盡管看起來繁華而富庶。
可底層依然有很多吃不飽飯的窮人。
項云就是典型的寒門出生,他很清楚這種用靈麥為材料烘烤出來的面包,對普通人家而言,就跟上等的牛羊海鮮一樣,只有逢年過節或辦酒席時才能吃得到的奢侈食物。
高產靈麥一旦問世,一定能讓更多人吃到靈麥面包,減少華夏乃至世界的饑荒人口。
另外靈麥也是主要的軍糧,能增加國家軍隊的實力,足以引起軍方高層以及國家首腦的關注與好感。
這些正面影響與評價就相當給自己塑造了一層金身,未來遇到麻煩和困難時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項云推遲塞繆爾的發布計劃,以藥先生名義,給嵐香發一條郵件。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奧斯汀和格拉蒂絲留下來幫塞繆爾大師,項云則沒有在余杭城逗留的打算,有這兩位照看也足夠了。
他來到余杭城的當天下午就乘坐朱雀船離開了。
傍晚時分,朱雀浮空船就順利停靠到了揚州港口。
項云從航站樓里走出來時,天空正在翻滾著火燒云,夕陽把城市鍍上一層溫馨的金紅色,晚風不疾不徐清爽無比。
“哈哈哈!”
“我回來了!”
項云心情有些亢奮。
這就像第一次出遠門上大學的學生熬到放假,乘坐大半天的高鐵,跨過千山萬水的距離,終于走出家鄉火車站時的心情。
一切看起來都熟悉和溫馨。
正在這時,有一艘黑色流線型的豪華懸浮車,從街道沖過來,停在項云的面前,車窗自動的打開,露出一張清秀精致的小臉。
小果果看起來成熟了一點,變得比以前更漂亮,更加有靈性了。
她迫不及待的揮手大喊:“哥!”
項云定睛一看故作驚訝叫起來:“咦,誰家的姑娘,咋長得跟小仙女似的!”
“是我呀,是果果,不是什么小仙女。”陳果果靦腆的撓撓頭,“虞姐姐聽說你回來,立刻就開車帶我來接你了呢。”
項云這才注意到。
這輛黑色流線型的超豪華懸浮車駕駛座上,正坐著一個戴著墨家眼鏡,身材高挑,氣質端莊,亞歐混血的大美女,不是土豪女神虞子璇是誰?
“好久不見!”虞子璇一雙很好看的明眸微微閃動了一下,從里面透出微微的笑意,“別站著,上車吧,接風宴都已經給你定好了!”
項云也不客氣,拉開后座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