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爹娘知曉,自家的女兒表面上很風光,在管理區做上了婦女主任,實際上卻是委曲求全,看人臉色,過得很不開心,那還不如讓她去工廠打工。
人都是爹媽生的,誰家的孩子是天生給人作踐的?
“阿樊哥,你的手機號碼是什么,我打算去光州找你。”
路上,胡玉玲這么一問,讓伍樊躑躅起來。如果她去光州打工掙錢,這根本是很容易的事,但留下diànhuà號碼給她,以后難免多一份麻煩。
可是,畢竟鄉里鄉親,連個diànhuà號碼都不肯留,又顯得太沒有人情味,伍樊終于還是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長田村到了,伍樊將車停在了村口,等待胡玉玲下車,可是她遲遲不下,收拾了半日,突然湊過去親吻了一下伍樊的臉頰。
“阿樊哥,謝謝你,你走的那一日,我會等你。”
胡玉玲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她深情款款,親了伍樊一下后,就立即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不用等我,后日我就要回光州。”伍樊隨口應道,隨后啟動了大奔,掉頭開上了回村的路。
胡玉玲靜靜地站立在村口的大榕樹下,猶如一位遺世獨立的佳人,癡癡望著伍樊的車遠去。秋風已經攜帶了一絲蕭殺,但胡玉玲的心中,卻有一顆愛的種子,在生根發芽。
伍樊從后備箱提了一袋翡翠原石,回到了家中。阿爺已經睡了,伍樊在屋檐下的一塊石板上坐下,運氣吐納,煉化原石。
現在的境界,已是求道初階,丹田氣海如一個小型湖泊一般寬闊,真氣球體又如一個籃球一樣大,漂在湖心。
整整將一大袋原石,足足有一百多斤,全部煉化完畢,真氣匯入了湖泊,卻沒有起一點變化。修道之難,可見一斑。
華夏自古以來,有無數人走上修道一途,但取得成就者寥寥無幾,就是因為窮盡一生,境界也突破不了幾重。
欲速則不達,伍樊停止煉化靈氣,開始修習符箓銘文和陣法。八種基礎銘文,時間,空間,力系,風系,火系,雷系,電系,水系,每一種伍樊都已經了然于胸,有了一定的理解。
一個小時后,伍樊刻錄銘文已經是隨心所欲,又演練了半個小時陣法構建。
“主人,你現在已經達到了一階陣法師的水平,可以制作一個空間戒指,方便攜帶東西。”提示道。
“啊,我可以制作空間戒指了?”伍樊心中駭然,達到一階陣法師,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了不起,因為這是水到渠成的事,但傳說中的空間戒指,自己居然能夠制作,簡直太神奇了。
“僅僅以你一階陣法師的境界,當然制作不出來,必須達到五階才行,這不是還有我嘛。主人不要忘了,我本身就是時空之靈,在你制作構建空間時,我將助你一臂之力。”
的語氣,有一點不屑。
“好,有了空間戒指,帶東西就方便了。”伍樊大喜,但他抬手一望,手上只有一枚鉆戒,就是上官琴玉落在酒店的這一枚。
“不管她了,先用她的戒指一試。”
伍樊取下鉆戒,放在地上,然后雙掌一翻,催動真氣,從掌心勞宮穴釋放出來,打在戒指上。
按照陣法構建的要領,伍樊一氣呵成,先在鉆戒上刻錄了一道空間銘文,又刻錄一道時間銘文,開辟出了一個雛形空間,并將另外五種銘文依次刻錄,灌注真氣。
在的協助下,一個四五立方米的空間構建完成,伍樊根據的指示,從褲兜取出一張藍色符紙,催動真氣從指尖而出,以真氣為筆,筆走龍蛇,幾個呼吸之間,即制作出了一張乾坤混元符。
揚手之間,藍色符箓飛出,打在鉆戒上,“嘭——”地一聲,冒出一道火光。伍樊一刻不停繼續刻劃,構建禁制陣法,將空間穩固住,而且具有認主功能。
大功告成,一枚空間戒指制作成功!自己所制,自然刻錄了自己的信息,伍樊不需要滴血,即已認主。
伍樊喜不自禁,將戒指重新戴上,從褲兜取出各樣物品,包括符紙,錢包,手機,翡翠石眼,房間鑰匙和車鑰匙,都扔了進去空間戒指中。
嘗試走動,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手機,發現果然方便,伍樊不由嘖嘖稱奇。
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術,從中可以選擇適合自己的法術來修煉,將各種法術列出來,要伍樊選擇。伍樊見奇門遁甲這個名字帶著一點神秘,好奇心起,就選擇先修習這三十六法之一的奇門遁甲。
奇門遁甲是道家的奇門、六壬、太乙三大秘寶中的第一大秘術,是通過術數推理,達到預見之能。伍樊按照的教程,細心領會,并推演起來。
修習了一陣,天已大亮,伍樊走出院子,到各處溜達。山村空氣清新,不好好享受,回到都市,想要享受都不可得。
經過一大片自留地的時候,伍樊看見了二嬸和大同二人在菜地里,大同手上抱了一捆青菜往回走,于是迎了過去。
“大同,干脆叫二叔和二嬸一起到我家里吃早飯,現在我去買魚買肉,叫二叔下廚,他做的菜味道最好。”伍樊道。
“沒問題,不要叫我煮菜就行,不過豬肉要買五花肉,五層的最好。”伍大同煮菜手藝一般,但也懂吃。可以說,整個羊角嶺村的村民,雖然是無辣不歡,但對飲食的講究,并不遜色于城里人,食材的好壞程度細分到極致。
“要是有牛肉賣就好了,很久沒有吃過我們白河的牛三寶。”伍樊悠悠神往道。
“去了大城市發了財,你的嘴更刁,有豬肉吃
就不錯了。以前你們家多苦,一個月都沒有一斤豬肉吃。不過,聽三叔細叔說,你阿爸阿媽沒出事的時候,日子還是不錯的,三兩日就吃一次肉,他們做道士,不時有法事做,收入好。”大同道,見伍樊停下了腳步,向遠處的雞公嶺望去,心知勾起了他的心事,也停步望去。
伍樊聽阿爺說過,當年自己的爹娘就在雞公嶺道觀做道士,他們并不耕田,家里只有阿爺阿奶做農活。
在那個年代,鄉村謀生艱難,做道士倒是一條不算太差的出路,但如今,世道早已不同了。可是,機緣巧合,伍樊得到,卻是不經意地走上了修道之路,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誒,土洋今日還殺了牛,還沒有運到鎮上賣呢,快去看看有沒有牛三寶。”
二人剛走到學校門口的廣場,伍大同眼尖,立即看到了叫土洋的青年站在案板后,他是專門做牛肉生意的,于是叫道。
羊角嶺村不算大,但人口過千,每日有一兩檔賣魚賣肉的,并不出奇。
“土洋哥,給我來幾斤牛三寶。”來到案板前,伍樊說道。
“阿樊發了大財,牛三寶隨便吃,都吃不窮的。”土洋見是伍樊到來,一邊說,一邊操刀割了起來。
伍樊并不是第一次幫襯他的生意,土洋為人實在,不會短斤缺兩,更不會賣得比鎮上貴,因此連價格都不問。
牛三寶燜來吃,燜得好簡直是絕味。土洋割了一截黃喉,一塊牛肚邊,當地叫牛雙連,一塊牛百葉,這三樣白河人所謂的牛三寶之后,又割了近兩斤上好的牛腿肉。
“一共5斤,275塊。”四樣東西一起稱后,土洋割了一小塊牛肉放進塑料袋中,湊了一個整數,報出了總額。一斤牛三寶55元,比牛肉貴得多,足見牛三寶在白河的受歡迎程度。
牛肉成為配角,和牛三寶加上其他平常的香料如辣椒大蒜姜片一起燜,是下酒的jípǐn。伍樊又買了兩條魚,家鄉的魚吃起來味道鮮甜。
在學校門口的大奔邊上,伍樊將牛肉和魚都給大同提,上車找到公文包,將里面的買房手續bànlǐ好后,取到的房產證都扔進了空間戒指。
和大同回到了家里,阿爺正要出門,大同說已經有了青菜,不用再去摘,阿爺答應。有了好菜,伍樊打diànhuà給黃水根,叫他過來吃早飯。
伍樊去到阿爺的睡屋,打開床頭木箱,便見里面有幾本發黃的書,其中有一本夾了一張七八寸的大張相片,露出邊緣。伍樊取出一看,是自己一家的全家福,還是彩色的,并且過了塑,要是有個相框,掛在堂屋中也不錯。
相片上面兩個青年男女身材頎長,站立在后,女的臂彎還抱個小男孩,阿爺和一個老婦人坐在前面的木椅上,那個小男孩想必就是自己了,青年男女是自己的爹娘,而老婦人是自己的阿奶。伍樊看得出神,眼眶濕潤起來。
爹娘都是一身青色道袍,頭戴道士方巾,阿爹的面目與自己頗相似,五官端正,神情淡然,阿娘鵝蛋臉形,膚色白皙,嘴角含笑,十分俊秀。他們的神色都顯露出恬淡,自有一股超塵脫俗的氣質。
伍樊看了許久,最后將相片收進了空間戒指。
伍樊二叔掌廚,黃水根打下手,一頓豐盛的早餐即將出鍋,伍樊去小賣店買來兩瓶米酒,回來的時候,卻見有人從鎮上帶了一袋糖果,一袋蘋果,一袋橘子到家。
“三爺交代要我幫買的,還剩二十三塊錢,你給他。”同村的一位中年人將錢給了伍樊,說罷就出了門。
伍樊疑惑,阿爺一向節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花錢買這些吃的。正疑惑間,阿爺從外進門,身后還跟了一位大嬸和一位怯生生的姑娘。
昨日村委會搬過來的桌子凳子,都還沒有搬走,大同和黃水根端菜上桌,伍三爺找了一個大盤子,將糖果水果裝滿,放到了桌上,伍樊尋思,那位大嬸和姑娘一定是重要的客人,否則他不會這么破費。
“來來來,飲酒飲酒。”大同招呼道。
剛剛出鍋的牛三寶盛了一大盆,熱氣騰騰,光是聞到香味就讓人食指大動。
伍樊被阿爺拉到了那位姑娘的身邊坐下,還向他使了一個眼色,伍樊點了點頭,重要的客人,阿爺的意思是要他招呼好來。
二叔二嬸也都落了座,舉筷吃了起來,那位大嬸倒是很客氣,遲遲不動筷,打量著伍樊家的院子和房屋。
“二叔的手藝確實沒得頂,不說牛三寶,就是這魚都燜得很夠味!”黃水根吃得贊不絕口。他是伍樊的老友,跟著伍樊稱呼他家里的人,是鄉村的習俗。
大嬸終于忍不住香味的yòu惑,動起了筷子,也叫旁邊的姑娘不用客氣。
“樊仔,你幫小雪夾菜,不要光顧著自己吃。”阿爺吩咐道。
“三爺,不用客氣,我自己來。你叫伍樊是嗎?我叫尤白雪,以前我見過你。”那位叫小雪的姑娘,身穿格子上衣,腰身粗壯,皮膚略黑,一看就是干農活的好手,她擔心給人留下過于柔弱的印象,鼓起勇氣,和伍樊攀談起來,不再羞怯。
“啊,我對你沒有什么印象,你哪個村的?”伍樊實話實說。
“姓尤的還有哪個村喲,除了上龍村,白河沒有第二個村姓尤。樊仔讀了大學,都忘記了家鄉。”大嬸停住筷子道。
“尤大嫂,你們上龍村可沒有我們羊角嶺出的大學生多呢。”伍樊二叔語氣中帶著得意道。
“那倒是,不過現在的大學生好多都找不到工作呢,文叔。”尤大嬸目光如炬,透出農村人特有的精明道。伍樊的二叔叫伍勝文,三叔叫伍勝松,細叔叫伍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