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梯隊人員,已全部進入山河鎮妖塔,指揮使帶領第二梯隊,隨后跑步到達入口,指派各人警戒不同方向。
“啊——”“啊——”
連續兩聲慘叫聲,從上方傳來,指揮使潘通天的神情一悚,鼓動眾人的勇氣,帶頭登塔,并招呼眾人緊緊跟上,不能落單。
一層!
兩層!
三層!
“嘭——”
一名勇士從三層到四層之間的樓梯上摔下,司馬坤放出真氣卷上來察看,這名勇士已然喪命。
“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登塔!”指揮使大聲喝道。
這名倒下的勇士,應該是魂力魄力剛剛達到標準,如今頂不住山河鎮妖塔陣法施加的威壓,三魂七魄被震散,跌落下去。秦廣王只計算到開頭兩層的禁制之力,卻沒有算到高層的禁制,威力竟然強大數倍。
到達第四層第五層之間,眾人又看見兩具尸體,他們都是前面第一梯隊的勇士,一樣因為魂力魄力階數不夠,已經罹難。
一直到七層八層,伍樊一行八人中,又有兩個勇士被陣法所震,滾落下去,死在當場。最后登塔成功的,只剩五人,除了指揮使和伍樊胡州王,還有董如蛟司馬坤莫老三他們三人。
山河鎮妖塔是幾個大能之人,為了鎮壓住能力巨大的惡徒,建立的九層高塔,并布下四品的八極真如陣法,威力無邊,令人膽寒。
上方又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伍樊等人都覺不妙,白起這個大魔頭身受重傷,還能如此強橫,實在出人意料。
指揮使帶領董如蛟司馬坤莫老三,以及伍樊胡州王登上第九層時,只見乞璃師太正凝神靜氣,挺起寶劍刺向白起。白起行動遲緩,拍掌應對。二人的修為高深,彼此相斗,破壞力巨大,但在塔內的陣法禁制壓制下,并不能對塔身產生影響。戰斗場面硝煙滾滾,電閃雷鳴,如暴風雨中發怒的大海,恣意汪洋。
幾名勇士都癱倒在地上,包括師太的弟子苑煙霞,她已然遭受重創,渾身血跡,昏迷不醒。此時的苑煙霞,原本高聳誘人的胸脯上,雪白的衣裳浸染了一大片鮮血,血腥之氣彌漫。
乞璃師太自知比起眼前的大魔頭來,自身實力不濟,即使對方已身受重傷,也不敢大意,手持徒弟的傾雪寶劍應敵。
伍樊定睛看時,乞璃師太的劍法極是精妙,閃動無數銘文的劍身,劃破空間,劍光密布,連綿不絕,激蕩轟鳴。白起鼓動真氣,層層疊疊,形成堅韌的晶壁,如水波一般涌出,抵御劍光。劍光晶壁相撞,一陣陣爆炸聲起,轟然如雷,劍光和晶壁瞬間炸碎,煙塵滾滾。
“區區微末道行,也敢與本圣主爭鋒,不知死活!”
白起獰笑喝罵,猩紅的雙眼射出寒光,一張慘白的臉面扭曲,猶如主宰天地的惡魔,散發出的狂暴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指揮使,快快一起出手,大魔頭真氣消耗殆盡,已是強弩之末。”乞璃師太一邊刺出一劍,一邊高聲叫道。
“動手!”指揮使暴喝,雙掌拍出。
伍樊和胡州王,還有董如蛟三人都身不由己,被一股巨力推動,停不住腳步,沖向大魔頭,直到距離大魔頭身前五步,方才止住。
顯然,指揮使是要伍樊等人先去送死,然后自己收獲功勞。伍樊胡州王都心知肚明,但在如此兇險的情形下,顧不得計較,不得不奮力殺敵。
伍樊右手抓住鬼頭刀,手心還暗藏了仿制雷公錐,鼓動全身真氣,奮力砍出一刀。胡州王原本的兵器,是一件地器級別的大刀,此時也齊齊出手。董如蛟司馬坤莫老三一樣各持兵器,都攻向白起。
“指揮使,為何還不出手?!”乞璃師太轉頭望了指揮使一眼,厲聲道。她的修為何其高深,伍樊等人一下直接沖到大魔頭身前,不用看她也知曉,是指揮使在后驅使。這種不顧屬下性命,強行驅使他們上去沖殺的做法,頗不厚道,讓她心生不虞。
“是,同心協力,斬殺惡魔!”指揮使被乞璃師太一喝,心下凜然,趕緊呼叫,挺身上前拍出一掌。
乞璃師太因伍樊等人在前,擔心誤傷,不敢遠攻,身形一晃,矯若驚龍,欺近白起的另一側,揮劍斬去。
白起被眾人圍攻,一邊揮掌抵御,一邊后退,一直退到塔壁之前。秦廣王和眾多勇士在外望見山河鎮妖塔的窗口中,露出白起的身影,都大聲呼喝,尤其看見乞璃師太等人發出凌厲攻勢,都加油喝彩。
伍樊等人每每出招,都被白起反擊,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們震退幾步,但仍不屈不撓,一旦穩住身形,立即前撲,再次投入戰斗。
乞璃師太眼見大家出手的步調不一,不能集中火力,于是口中喊起“一二三”。眾人一聽,即刻氣勢大振,都一同喊起號子,同時發動攻擊。
半個時辰過去,雙方斗得難分難解,但勝利的天平已向官軍一方傾斜。
白起的反擊越來越弱,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但仍苦苦支撐,屹立不倒。
“一二三”伍樊跟隨眾
人,高呼號子,一刀斬向瀕臨絕境,無處可逃的白起。突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伍樊身后的指揮使,一掌推向伍樊,伍樊踉蹌幾步,朝前急沖。
身后巨大的推力,令伍樊剎不住腳步,原先從上砍落的鬼頭刀,變成朝前直刺,白起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長刀扎到身上。
腹部中刀,白起慘叫一聲倒地,疾速全力拍出一掌。雖然真氣衰竭,但白起這一掌仍然威力十足,伍樊身體被巨力反向推撞,如一顆重重的炮彈,撞到另一面塔壁,跌落在苑煙霞的身邊。伍樊艱難爬起,仍緊緊握住鬼頭刀,體內五臟六腑有如破碎,翻江倒海,難受之極。
“潘大人,你竟然暗害同袍?”乞璃師太尖聲喝道,同時怒目圓睜,瞪向指揮使。
“師太,伍樊有鬼頭刀在手,他能給大魔頭以最大的打擊,我從旁助力,并無不妥!”指揮使面無慚色,狡辯道。
“這里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伍樊境界低微,尚且不顧身家性命,奮勇殺敵,而你卻手段卑鄙,要置同袍于死地。老朽不管你跟他以前有什么過節,但在此生死存亡之際,本應同心協力,你卻心存歹念,老朽殺了你,在秦廣王面前也說得過去!”乞璃師太口中說著,手中的寶劍緩緩舉起,劍尖指向指揮使的胸膛。
“本府乃是第一殿大員,師太即便要殺,也須問過殿王,經過三司會審。”指揮使口上依然強硬,但面色漸漸煞白,看見乞璃師太的目光有如寒冰,指揮使擔心,難保她不會先斬后奏。
“啊哈,第一殿的兵馬指揮使很高級么?”乞璃師太聽到指揮使之言,臉上不怒反笑,右手微微一動,一道劍光如閃電射出。
指揮使轉身欲逃,但哪里還來得及。“撲哧”一聲爆響,劍光貫穿指揮使的身體,鮮血激射而出,血肉碎屑四濺,一個碗大的洞口赫然出現在指揮使的胸膛。
“你,擅殺——”指揮使的話尚未說完,高大的身軀已轟然倒地。
所謂利令智昏,指揮使原本認為,乞璃師太并不是第一殿中人,作為外人,斷然不會干涉自己之事,即便自己貪吃,吃相難看,最多也就是警告一下,想不到她會突下殺手。
乞璃師太伸出左手,在空中虛抓,一團黑氣自指揮使的身體飛離,到達乞璃師太的左手掌心。
“為人歹毒,留你不得!”乞璃師太稍稍運氣,即刻將指揮使的三魂七魄煉化于無形。大魔頭實力強大,自己都難免要丟了性命,指揮使竟然搞小動作,讓她怒火攻心。
董如蛟司馬坤等原先指揮使的屬下,眼見指揮使當場被殺,遍體生寒,大氣也不敢出。伍樊胡州王早已憤怒指揮使的卑鄙歹毒,但迫于他的修為境界和權勢,不敢反抗,此時看見指揮使潘通天被乞璃師太鎮殺,都是大舒一口氣。
乞璃師太望一眼伍樊,見伍樊傷勢不重,微微頷首,轉身望向大魔頭,欲要將之剿滅,收兵回營。大魔頭白起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一鼓作氣,就可竟全功于一役。
可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白起趁眾人無暇顧及,早已服下一顆靈丹,此刻正坐在地上,運氣療傷。
此時的大魔頭,不但身上的傷勢全部復原,而且枯竭的真氣,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暴漲數十倍,不但達至原先的修為,甚至遠遠超出。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本圣主有五品的焚血化真丹,瞬間就恢復了修為。你等螻蟻,就等著被本圣主煉化,成為本圣主的驍勇戰尸,發揮余熱吧!”白起高聲大笑,得意洋洋道。
“焚血化真丹?你竟然有此丹藥?”乞璃師太一臉震驚,情不自禁地驚詫問道。
要知道,即使是在修真大陸,雖然六品七品的丹藥也不少見,但五品的焚血化真丹卻相當罕有,以乞璃師太過百歲的年紀,都只是聽過,但從未見過。因為不是有名貴藥材,有天材地寶就可以煉制,關鍵的是,需要一味特別的草藥,這種草藥,整個修真大陸也未必能找出一株。
煉丹師分為五階,從一階到五階,最高為五階。三階煉丹師就可以煉制出五品丹藥,但如缺少這一味最關鍵的草藥,任是神仙也煉制不出焚血化真丹。
“伍樊,這次我們都要命喪于此了。焚血化真丹是五品丹藥,能將身上的氣血燃燒焚化,轉化為真氣,讓人瞬間恢復實力。這個可惡的大魔頭,如今已恢復到了他的巔峰狀態,我們全部人加起來,也不夠他一巴掌打的。”胡州王喪氣道。
“這種丹藥如此神奇,就沒有副作用么?”伍樊在的指導下,也研究過許多丹藥知識,但焚血化真丹上面并沒有記載,因此不由好奇問道。既來之,則安之,峰回路轉,今日可能喪命,都是上天注定,患得患失又有什么用。
之前被白起一掌打飛,居然沒有死,只是受了點輕傷,伍樊已是白撿了一條命。
“副作用當然有,就是服食之后,過了一段時期,神識受損,渾渾噩噩,和一個白癡沒有區別。這個大魔頭破釜沉舟,不惜兩敗俱傷,同歸于盡,我們是在劫難逃了。”胡州王道,語氣中帶了一點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