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出(身shēn),是先看家世,之后才看是(身shēn)為一流還是二流,三流門派的一員。
看重出(身shēn)的七銘大陸,如果一個修士,本(身shēn)就出(身shēn)于三流世家,那是(身shēn)份高貴,令人矚目。
這也是為什么姜洛肯送出大禮的緣故,伍樊也終于知曉,自己從司空涼(身shēn)上得到的半塊玉佩,于姜洛的意義,是多么重大。
“這么重的禮,姜院長,我可不能收。”伍樊推辭道。
“伍院長如果不收下,我姜某以后的老臉也沒有地方放。”姜洛面色凝重道。
見此,伍樊推辭不下,唯有將開天珠連同檀香匣子一塊收下,交給了(身shēn)旁的簡妙禪。
玄真學院院長姜洛的爺爺,曾經是三清學院的副院長,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兩大門派,關系更進一步,將來同舟共濟。
郝副院長作為三清學院的第一副院長,上前緊緊握住姜院長的手,說以后雙方要精誠團結,優勢互補,強強聯手,加強交流合作云云。
在座就有來自東域司空世家的高級修士,上來和姜洛寒暄,說想不到是來自同一個家族,認祖歸宗一事應當盡快進行,同時惺惺相惜一番。
“各位,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姜洛見大廳中的所有嘉賓,都站起(身shēn),頗為關注,于是揮了揮大手,又道,“難得伍院長看得起,他跟姜某約定了,今夜是他和小女姜菲菲定親的(日rì)子,在此祝大家吃好飲好,盡興而歸。”
“原來還是喜事,我們飲的酒,可是雙喜臨門酒。”
“干脆把婚事一起辦了,今夜就洞房花燭。”
“姜院長的閨女,可真是漂亮,和伍院長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人家伍院長是天才中的天才,立下無數功勛,羨慕不來的了。”
大廳中,一時間歡聲如雷,郝副院長打了一個手勢,樂曲聲一變,側門立即涌出一隊隊工作人員,端上了頭盤大菜。
各桌不夠酒的,工作人員會及時送來一埕又一埕。
姜洛和姜菲菲,在知客修士的引領下,走到第一排主桌的隔壁一桌落座。
本來,姜菲菲和伍樊定親,宴會的安排,必定是他們父女二人要和伍樊一起坐主桌,但太妍和圣女簡妙禪沒有收到消息,自然沒有安排。
因為宴會是為了伍樊登上軍事委員會決議長之位而慶祝,姜洛心(胸胸)廣闊,不會說什么。
郝副院長站出來舉杯,說了一通祝酒詞后,宴會正式開始。工作人員流水一般地端上山珍海味,大廳眾多賓客觥籌交錯,痛快吃飲起來。
只是,即便在如此隆重的宴會上,還是會有人表示不同意見。
“姜院長,你們玄真學院,雖然和我們祭月神教同為二流門派,但我們祭月神教乃是上古所創,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底蘊深厚,可不是你們玄真學院所能比擬。”
祭月教的貝教主手端酒杯,氣度雍容地站了出來,說的話卻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貝教主何出此言,大家同為二流門派,都支持伍院長的事業,就該同心協力,風雨同舟,何必彼此分出高下。”姜洛出于禮貌,也端了酒杯站起(身shēn)來,回應道。
“本教并無他意,只是不平則鳴而已。厲鬼惡冢持劍人選拔賽第三輪比試后,伍院長遭受圍攻,我祭月神教神女為了伍院長兩肋插刀,甚至不惜放棄神女之位,也要和伍院長共同進退。本教之后了解到,原來他們早已私定終(身shēn),你現在將自家女兒和伍院長定親,搶在前頭,未免沒有一個先來后到的規矩吧”
貝教主面色凜然,侃侃而談,大廳中的眾人方才明白,她是為了自己祭月教的神女出頭。
和三清學院的伍院長聯姻,并不是什么爭風吃醋的事,而是事關門派之間的關系和利益,貝教主站出來指責姜洛,可不是那么簡單。
位高權重的高級修士,尤其是掌門,婚姻一向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門派大事,或者叫這是政治聯姻也行。
婚姻講究的是三書六禮,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本(身shēn)就是政治活動。
政治是公共事務治理的博弈,婚姻是兩個家族或門派的利益博弈,不是一男一女之事,所以說,婚姻是政治活動,并沒有不妥。
“哦,這一件事,可怪不得姜某,今(日rì)午時,是伍院長親口和姜某約定好了的。再說了,伍院長和小女去年在西北絕地,曾經生死與共,這是貝教主所不了解的,還請貝教主稍安勿躁。”姜洛道。
有好戲看,大廳中的眾人,都豎起了耳朵,目光望向貝教主和姜院長二人。
“姑爺,你可不能什么都聽表妹的話,她就是一貫和我爭,什么都和我爭,不忿我和伍樊走得近,就胡說和伍樊曾經生死與共,要和我爭男人。”
這一次,卻是千尋雪站了起來,厲聲指責表妹姜菲菲了。
千尋雪原來是姜院長內人的侄女,這一層親戚關系,很多人都感覺到意外,但其實也好理解。
西域靠近南域的邊陲,霧洲千氏之女名聲在外,姜院長不能免俗,也在霧洲千氏求得淑女,娶為妻室,這種事份屬平常。
本來,千尋雪事先收到了表妹姜菲菲來到了天將城,說要找伍樊的消息,以為她只是出于在凌霄學院的同窗之(情qíng),千尋雪還好心提醒伍樊,記得聯系一下姜菲菲。
如今看來,姜菲菲是一心要嫁給伍樊,這就有一點可惡了。
千尋雪本來就是凌霄學院三大女魔頭之首,(性性)格乖張,在此場面下,(性性)子都忍不住的火爆。以前姜菲菲什么都爭,那也就算了,現在為了爭男人,都跑到天將城來了,實在過分。
“表姐,去年我們一起前往西北絕地,后來我一個人單獨走了,遇到了生命危險,是伍樊趕到救了我。我這一條命是他給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不要用以前的意氣之爭,來看待我今(日rì)和他的定親之事。”
姜菲菲氣呼呼地站了起來,語氣憤懣道。
“很好,很好,你現在承認了,以前經常和我爭,都是無理取鬧的。你還假稱懷了伍樊的孩子,想要((逼逼)逼)迫他接受你,你的招數可不少呢。”千尋雪冷若冰霜,不無譏誚道。
“我都說了,以前是以前,表姐,你真的要((逼逼)逼)死我嗎”姜菲菲已是淚如雨下道。
“哼,叫姜菲菲是嗎舍道初階的境界,能幫得上伍樊什么忙我作為祭月神教的神女,也曾經和伍樊同生共死,也曾經海誓山盟,你搶先要和伍樊定親不得止,還以死相((逼逼)逼),要不要臉啊”
冼玉蕾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來冷聲道。
自己都沒有提出和伍樊定親,突然就跑出來一個姜菲菲,憑借老爹是玄真學院院長,急吼吼的,不講先來后到,確實是吃相難看。
冼玉蕾極度不滿的一點,是姜院長在決議會大會上午的辯論時,明明是公開反對伍樊,到了下午卻投了贊成票,其中有什么蹊蹺,可想而知。
權錢交易,權色交易,冼玉蕾是最不齒的。
“各位,為定親一事,在宴會上爭吵,成何體統,不怕外人笑話了去嗎”郝副院長高聲道,作為三清學院的第一副院長,也可謂位高權重,郝副院長的話自然極具權威。
本來,谷梁馨也想站起來,說上兩句,見此(情qíng)形就收起了心思。
宴會繼續,氣氛漸漸(熱rè)烈起來,有的高談闊論,有的竊竊私語。
一個青年修士上來向伍樊敬酒,他裝扮儒雅,頭戴一頂遮耳帽,帶了一點詭異。伍樊聞到他的氣息后,方才恍然大悟,此人是東方夢。
“伍院長,別來無恙,當(日rì)一別,我們的手足之(情qíng),可沒有忘記罷”東方夢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朝伍樊眨了一下眼睛道。
“幸會幸會,等酒席散后,再和兄弟在伍某的居所繼續飲酒。”伍樊趕緊拍了拍東方夢的胳膊,二人舉杯,一飲而盡。
東方夢轉(身shēn)離去,還多次回頭向伍樊微笑,走回自己所在的末席。
伍樊想不到東方夢竟然膽大妄為,來到了名門正派的酒宴上,和自己把酒言歡,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啟動了透視之能,望著東方夢道袍下修長美麗的大長腿,伍樊是心猿意馬。
“今夜再不動(身shēn)去幽靈之海,說什么都遲了。”一名修士低聲對另一人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約上阿虎他們,酒席一結束我們就走。”對方也低聲道。
浩氣鎮鬼族的雷族長,坐在他們隔壁一桌,但靠得比較近,聽了一個清楚,心里憋不住話。
“各位,我聽傳聞,很多修士急急趕往幽靈之海,卻是什么緣故”雷族長站起來高聲道,他相信,這樣的風聲,必然不止(身shēn)邊的兩名青年修士知曉,一些重要人物,也必然收到了消息。
“雷族長,畢某也聽到了風聲,黃厲一伙在幽靈之海打撈沉船,是為了得到一塊幾千年前遺失的血鈦琉璃,這種血鈦琉璃有多珍貴,畢某就不說了。黃厲放出這種風聲,我猜測他是要借助天下修士的能力,找到之后,他再搶過去。因此,我們不應該理會。”重陽(殿diàn)的畢教主站起來回應道。
一些二流門派的掌門,都紛紛表示收到了消息,正想等這邊事(情qíng)一了,就立即前去查探一番。
“黃厲已經被伍院長鎖拿,即便他設下了(陰陰)謀,又有什么打緊。我祭月神教打算明(日rì)一早就出發,奔赴幽靈之海,碰碰運氣。”貝教主道。
靈岳學院的徐院長,長老酒仙劍圣,也都說要立即動(身shēn)。坐在這里不動,一點希望都沒有,去了總有一點希望。
鮑微子所在的幻矅門,玄真學院,嚳龍世家,浩氣鎮鬼族等等二流三流門派,都紛紛表態,要前往幽靈之海,碰一下運氣。
伍樊真想將自己早已獲得了血鈦琉璃,幽靈之海已經根本沒有血鈦琉璃的真相道出,但這樣一來,那是要壞事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即便不說出真相,自己和黃厲在幽靈之海爭斗過,這個事(情qíng)一旦被人知曉,都將引起他人的懷疑,甚至最后追查到,他有得到了血鈦琉璃的嫌疑。
言多必失,伍樊于是不發表議論,只是到酒仙劍圣一桌,招呼他飲酒,要他飲好來,飲夠來。
“伍院長,你要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到了,你什么時候有茅臺酒給我”酒仙劍圣還沒有飲醉,心里記得清楚。
他拉住伍樊的道袍袖子,久久不愿意松手,顯然已有了幾分醉意。